此为防盗章“叶彩曼,你发什么疯了?”被吵醒的张柔梅,一脸不快地盯着叶彩曼,却发现她的脸色比自己的还要难看,“……你……怎么了?”
叶彩曼一屁股坐在床沿上,犹如被抢了玩具的小孩一般,哭着个脸,“妈,你赶紧把陶溪这个贱女人推出去,不然你别想当豪门岳母了。”
张柔梅一听,脸都青了,“到底怎么回事?”她最近都在亲戚朋友面前炫耀自己女儿找了个有钱男朋友,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叶彩曼准备嫁入豪门。要是现在出了岔子,她脸该往哪里搁了?
叶彩曼地把今晚碰见陶溪的事情说了,“妈,刚才回来的路上,何博超还让我以后尽量少化妆,穿衣服端庄一些,明显都是按照陶溪的衣着打扮来。怎么办?我怕他看上她了。”
张柔梅听了火冒三丈,骂了陶溪一句“骚狐狸”之后,也不管现在快十一点了,直接给拉皮条那人去了电话,“桂姐,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你,上次你说给我外甥女介绍的男人,不知明天能否安排见面,她后天就得上班了。”
桂姐应下,十五分钟后就回复过来:“林先生说明天中午十二点有空,约在会展大酒店,你让人必须准时到。”
“好。”张柔梅马上应道:“桂姐,就我这个外甥女脾气有点倔,可能需要你额外□□推动一下。”
桂姐:“没问题,只要她人明天到了,我自然有办法让她明天直接睡在酒店。放心吧,事成之后,那100万的彩礼肯定少不了你,毕竟林先生看过她的照片,很满意。”
“谢谢桂姐,那明天就麻烦你了。”张柔梅笑得谄媚,等电话一挂断,脸色就阴鸷起来,“陶溪,等当了老男人的小情儿,看你上哪儿有能耐再出来勾搭男人。”
叶彩曼听了,脸上也浮现出阴深深的笑容。
陶溪赶回叶家的时候,她的衣物还散落得满地都是,不少衣服上还有黑黑的鞋印。她皱着眉拿出钥匙去开门,却发现锁被换了。
她使劲地拍门,里面却毫无动静,不知是真没人还是故意不给她开门。
对门的老太太被这动静吵得不行,拉开门一看却发现这般情景。
陶溪对上老太太的眼神时,一脸苦笑。老太太摇着头,说了声“作孽”之后,回到屋里拿个了超大的环保袋递给她,“小溪,离开这里吧,没必要留在这里受委屈。”
她把环保袋接了过来,“谢谢!”
“哎……”老太太怜悯地看了她一眼,转过身就回了自己的屋里。张柔梅什么性情,她很清楚,她不想惹麻烦上身,只能帮到这里。
陶溪低着头,默默把衣物收进环保袋里。一直在眼眶打转的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
因为委屈,更因为无家可归。
她拎着环保袋离开小区,有些茫然地走到地铁站,当下只能先回周晓语那里。
列车还没来,她找了张椅子,先休息一会儿。
不远处的休息椅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看样子是赶着回乡的夫妻。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回乡过年,他们大概是回乡过元宵吧。
他们每人扛着一个超大的红白蓝胶袋,有些脏、有些邋遢,可两人的眸光却散发着喜悦跟兴奋。
“哎,给小龙买的新衣服跟玩具,你都带齐了吗?”女人的普通话夹杂着浓重的乡土气息。
“当然记得,什么都能忘了,就不能忘了那小子的礼物。”男人乡音也很重,顿了一会儿又说:“对不起呀,今年没能给你买套新衣裳,回去之后那几个弟媳又得在你面前嘚瑟了。”
女人笑了笑,即使隔着几米的距离,陶溪还是能看到跟她年龄不相符的深深的皱纹。她宝贝似地拍了拍红白蓝胶袋,说:“只要能给小龙买就好,这次回去能把他接到这边来读幼儿园,别说新衣裳了,我每天吃白饭都愿意。”
男人伸手搂住女人的肩膀,说:“好,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咸鱼白饭也好好味。”
男人蹩脚的广东话,让两夫妻都笑了。
陶溪听着也笑了,笑着笑着,眼前就变得有些模糊闪烁了。
列车进站,她擦了擦眼角,上车了。
有家,真好!
周晓语昨晚给了陶溪一套钥匙跟门卡,她回到小区的时候,畅通无阻地进了电梯。
等她出了电梯,还没走到周晓语家门口的时候,却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她慌慌张张地把自己隐藏起来,然后屏住呼吸偷偷把头探出去,刚刚还被压着壁咚的周晓语,已经伸手攀上男人的脖颈,踮起脚尖回吻男人。
男人突然停了下来,粗喘着起问周晓语:“钥匙在哪里?”
周晓语红着脸去包包里面摸钥匙,刚把钥匙掏出来已经被男人给抢了过去。
开门,把人推进去,然后关门。
“咚”的一声,即使什么也看不到,陶溪还是知道周晓语在里面被门咚了。
又是壁咚又是门咚,如此激烈的画面,让暗中偷看的陶溪老脸都红了,这可比她平时听到叶彩曼叶彩雪两姐妹没下限的对话要刺激多了。
毕竟,视觉效果比听觉效果更直观。
陶溪心里不禁对周晓语腹诽一番,昨天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恐婚的女人,今天就把男人带回家,吻得这么激烈,接下来肯定要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光是这么一想,陶溪连耳朵都烧起来了。她甩了甩脑子里的坏思想,不禁又羡慕起周晓语了。
自己比她还大两个月呢,人家都脱单了,自己还是孤零零一个人。
现在不仅仅是孤零零了,还是无家可归的流□□了。
陶溪越想,心里就越酸,最后眸底的酸意泛滥,眼泪又掉了下来。
周晓语这里今晚铁定不能回了,只能找个快捷酒店先住下。
她上网找了一家附近相对便宜安全的连锁酒店,然后拉着环保袋,灰溜溜地走了。
她跟着导航慢慢地走着,因为肩上的超大环保袋,惹得路上的行人注目。她也知道自己此刻的狼狈,但也无奈,眼睛又红了。
陶溪走着走着,却发现酒店离她以前住的地方很近。鬼使神差地,她走了进去。
这是一片自建房的住宅区,陶仁贵跟叶莉姿当年结婚,是陶老爷子出钱给他们建了一栋三层半的小楼房。他们是自由恋爱,刚结婚的时候还如胶似漆,但随着陶溪的出生、生活压力接踵而来,两人的感情逐渐被琐事跟压力压垮,最后走向离婚。
离婚的时候,这栋小楼房就卖了,钱两人各分一半,然后各分东西。
虽然多年未回,但这里变化不大,陶溪凭着记忆,还是把原来的家找到了。
借着昏黄的路灯,陶溪看到小院子里面野草丛生,铁质大门锈迹斑驳,整栋小楼一片黑暗,看来很久没人住了。
走了长长的一段路,她也累了,靠着门口的石墩坐了下来,儿时的记忆逐渐回笼。
有爸爸妈妈陪着她在院子里面追逐打闹的,有爸爸把她扛在肩上当长颈鹿的,有一家人围坐在烧烤炉面前烧烤的……明明当时很小,记忆又远,但陶溪却能清晰地记得。大概是太美好了,美好到她忘了之后,可能这辈子就不会再有了。
眼泪无声地落下,犹如春雨一般,绵长不断。
蓦然,她的眼前闪烁着黄色的小星星。
对面房子小花园的灯突然亮了,紧接着就是沉稳的脚步声,陶溪寻声望去,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男人。
“啪嗒啪嗒啪嗒……”男人一步一步地朝她走去,她愣愣地不知该作还反应。
直至男人走到她跟前蹲下,抬手拭了拭她的眼泪,她才回过神来,一脸惊愕地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对……对门……”
男人又抹了抹她脸上的泪痕,然后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我的小哭包,怎么还是跟以前那么爱哭呢?”
这句话跟那天他在警局说的那句“怎么爱哭的毛病就没改过”重叠,陶溪仔细打量着他,他深邃的双眸、高挺的鼻子,不厚不薄的双唇。
脑海像是被什么击中一样,她不可置信地张开嘴巴,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男人原本搭在她头顶的手不知何时移到了她的脸颊上,他轻轻地抚摸着,浅笑道:“小溪溪,我是璟畅,你怎么就没认出我来呢?”
说完,他把手中拿着的相册递到她面前,打开。
一个小男孩跟一个小女孩的合照,一张又一张地跃在她眼前,头顶传来他低沉的声音,“两次见面你都没认出我来,我还打算明天拿着相册去跟你相认了。”
陶溪听得出周晓语的情绪不高,于是跟方玉珠说明缘由,初六那天就启程回叶子市。
记起恩人说来车站接自己,她想想还是作罢。一来时间提前了,他不一定有空,二来她回去之后就得直接去找周晓语。
周父周母离婚让她不禁回想起以前的事,回去的路上,她的心情有些低落。
在她印象当中,周家还是挺幸福一家庭的。周富强是公务员,收入不错,邓如凤在家相夫教女,把整个家打理的头头是道。
虽然平凡普通,但谁说平凡就不是幸福呢?
赶上回程高峰期,原本五个小时的路程,愣是走了八个小时才到。
陶溪给周晓语发了条微信,约在两人经常聊天喝茶的老地方,一家名叫“天天都想星期天”粤式点心专门店。
陶溪拉着行李箱就直接过去,她赶到的时候,周晓语已经在泡茶了。他们今天的运气不错,坐的是临窗的位置,外面华灯初上,一片繁华美丽。
陶溪拉开周晓语对面的椅子坐下,周晓语给她倒了杯陈皮普洱,她浅尝了一口,香味扑鼻,味道却有些干涩。
“周叔叔跟周阿姨为什么要离婚呀?”两人都是半百的人了,老夫老妻,照理不会再闹离婚了,除非……她有些狐疑地看着周晓语,“难道是周叔叔……”
“你想太多了。”周晓语知道陶溪怀疑她爸出轨所以导致离婚,但实际非但不是,而且这个离婚还是她妈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