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伍氏在思量齐家的事情,就是齐家,也正在讨论于家。??w ww.
伍氏走后,齐顾氏脸色就有几分不好,不只有些怒意,多的还是后悔。
“娘。”云瑶小心斟酌用词:“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最多以后咱们多惦记六妹就是了,说到底,还是咱们考虑的不周全,没有打听清楚。”
“说什么大家的太太夫人,我看比咱们村子里那些个不识字没见识不懂礼数的妇人还差劲。”齐顾氏拧着眉头,一脸的怒意:“她就是瞧不起咱们家来,见着你六妹时候那个样子,谁看不出来她这是嫌弃六妹丑呢。”
云瑶静静听齐顾氏完牢骚,虽然心里也看不上伍氏的为人,可还是一心安慰齐顾氏:“就是仔细打听了,人家内院的事咱们哪能知道,谁又肯透露于家内宅之事给咱们这样不是通家之好的知晓,那不是明摆着得罪人么。”
齐顾氏细一想云瑶这话也有道理,一时间更加的唉声叹气。
“于家怎么着已成了定局,这也是没法子的,不过想来想去,到底于公子是看中六妹的,光是说定了婚事这么几天的功夫,就已经搜罗了好些吃食送了来,想来,于公子心里是得意的,只要他不嫌弃六妹,别人说什么都是假的,于公子是次子,往后要分家出去,总不可能跟着父母过一辈子吧,到时候六妹的日子也算是能出头的。”
云瑶仔细想着,捡好听的话跟齐顾氏细细分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叫齐顾氏不那么担忧。
齐顾氏叹了口气:“早先咱们没好好打听弄成这个样子,如今必然得想法子再打听一下,不管于家如何,咱们总得做到心中有数吧。”
“娘说的是。”
云瑶如今为哄齐顾氏高兴,也只能齐顾氏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明儿我去谢家还有关家拜访,后日想法子买通几个于家的下人,悄悄打听打听于家后院的情况。”
齐顾氏一听这话就笑了:“还是你想的周到,我都没想着要买通下人。就这么着吧,这事你办圆满了我必重重奖励你。”
正说着这话的时候,关姑太太过来和齐顾氏说话,云瑶就指着齐顾氏对关姑太太道:“您来的正好。快些给我评评理儿。”
“你们婆媳自来好的一个人似的,我能评什么理儿?”关姑太太笑着坐下,一边喝茶一边问云瑶。
云瑶指指齐顾氏:“您问问我娘,为着六妹的事正哄我呢,这不。哄着我去打听于家家事,还说打听好了要重重奖我,可见得娘心里只有姑娘没我这个当媳妇的,为着姑娘,给我画个大饼在前头吊着我,等着我真打听好了,六妹以后日子过的顺当了哪里有我什么事,到时候,都是娘的功劳,等着六妹日子过的糟心。可全都是我的错处了。”
云瑶话音刚落,齐顾氏和关姑太太都撑不住笑了起来。
齐顾氏一指云瑶对关姑太太道:“您听听,谁家的媳妇有这样大的胆子,连我这个当婆婆的都编派上了,还说我不疼她,我不疼她能由着她这样胡说八道。”
“唉。”云瑶又叹一声:“可怜我说的都是实话,到了婆婆这里就是胡说八道了。”
关姑太太一时又笑出声来:“你们这个理儿我是不评的,总归你们婆媳亲近着呢,我是向着谁都是恶人,哪一时你们婆媳又好了。怕更没我的好。”
齐顾氏又笑:“罢,罢,左右我笨嘴拙舌说不过你们,这不好啊。都落到我身上就是了。”
这么说笑一时,齐顾氏心情好了许多,云瑶眼见得她面上笑容真切了,这才放下心来。
坐了一会儿,云瑶指了个事出去,她前脚走。后脚关姑太太就重重叹起气来,极为羡慕的看着齐顾氏:“我要有个儿子多好,长大了也寻云瑶这么个可人疼的媳妇,就算是再受多少苦楚我都甘心情愿的。”
“是啊。”齐顾氏也能明白云瑶的苦心,跟关姑太太夸赞道:“实话跟您说,我这个媳妇是真帖心,比儿子姑娘都招人疼,我只要一见着她什么烦心事都没了,我也不知道积了多少福份得了她这么个可怜可爱的人儿。”
关姑太太越的羡慕不已,笑着夸赞几句,齐顾氏心里就更加舒坦,把伍氏引来的火气恼意都抛到九宵云外去了。
只说云瑶也没有忽悠齐顾氏,第二日,她果然带了礼物去谢家走动一遭,又隔一日,又去寻关二太太说话。
这么两三日的功夫,云瑶倒也打听了一些事。
之后,她想法子转着弯的拉关系买通了于家一个管事的儿媳妇,也并没有给多少钱,不过是把她做饰的时候做的最差的一件赤金硬玉的步摇送了出去,就得了好些别人家都不知道的消息。
云瑶把打探来的事情过了一遍,这才去寻齐顾氏说话。
云瑶过去的时候,齐家几个姑娘正在齐顾氏屋里请安,见云瑶过来都起身相让,云瑶坐定了才跟齐顾氏道:“娘要我打听的事我都打听着了。”
银竹几个一听这话立时起身就要走,齐顾氏把手一摆:“都坐着吧,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是关于六妹的婚事,三姐儿打听了一些事,你们也都听一听。”
云瑶笑了笑:“于家老太爷老太太都在,一大家子也没分家,到于公子父亲这一辈弟兄三个都住在一个宅子里,上上下下那么些个人,就有些腾挪不开,于公子的父亲于三老爷最老实本分的,被排挤到了挨着马房的一个小院子里,连同于公子的大哥于麒一家就那么挤着,于公子平常回家嫌弃太过拥挤,就常在军营过夜。”
齐家几个姑娘自来就没受过挤在一处的苦楚,就算是齐家先前贫穷的时候也就是住的房子破旧些,却也没有挨过挤的,后来齐家日子起来买了许多地,又建了大宅子,到底是乡村里地皮也不值钱,宅子建的比城里的要宽敞的多,齐家几个姐妹一人一个小院,住的又宽敞又清静,因此一听于家这样的情况,一个个吓的脸都变了色。
就算是宝瓶早先只说不介意,这会儿脸上也有点不好。
齐顾氏更是,极为心疼的看了看宝瓶,小声道:“这婚事应的急了些啊,老六以后可怎么办?”
云瑶虽然知道把话说出来齐家没一个人能心情好了,可是,这些事还得交待清楚,只能硬着头皮道:“挤倒不怕,关键是家业大了,人口多了事情就多,于家三房都不对付,妯娌几个整日的争吵,于大太太拿手大,压着底下小辈不得翻身,于三太太也不过在外头横,在家里就跟个鹌鹑似的连话都不会说,受了气就是拿着儿媳妇撒气。”
说到这里,齐宝瓶的脸色更加不好,齐顾氏几乎都要哭了。
“于公子的大嫂也不是个什么好的,她出身清流,娘家父亲是礼部的一个六品小官,平常除了俸禄没有什么油水,娘家母亲又懒又没成算,家里日子过的常揭不开锅,于大嫂许氏还有一个小兄弟,小兄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她心疼兄弟在家吃不饱,常把兄弟接到于家住着,平常她兄弟来了就占了于公子的屋子,反倒挤的于公子都没地儿搁了……”
云瑶一口气把话说完,看看齐家众人的脸色,心里也是默默叹气,很替宝瓶不值。
齐顾氏抹了一把泪:“这可怎生是好啊,老六啊,都是娘没成算害了你。”
别人也都替齐宝瓶担心,反倒是齐宝瓶跟想开了似的脸色倒好了起来。
她笑了笑:“娘说什么呢,这日子都是自己过的,我是会过日子的,也是有福气的,就是走到火坑里都能把日子过的比蜜甜,反倒是那些没本事的,就是掉进蜜罐里,日子也能过的比黄莲还苦。”
齐顾氏一阵无语,大有一种你说的怎么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的样子。
宝瓶又笑:“咱们家的姑娘一个个什么样子娘心里能不明白?当初在齐家庄的时候就是方圆百里有名的母老虎,谁提起咱们齐家七姑娘不吓的跟筛糠似的,怎么反倒到了长安,娘就没底气了,娘放心,凭着女儿的本事能耐,不说于家了,就是到了皇宫大内,也保管受不得欺负。”
齐银竹听宝瓶这么说,也赶紧笑着劝齐顾氏:“是啊,老六说的对着呢,咱们齐家七姑娘母老虎的名声可不是叫着玩的,难道还怕于家这些个狗屁倒灶的烂事不成?”
别人还没来得及说话,云瑶就瞅向齐银竹:“二姐,您还别说六妹,您看中的那肖家公子家里狗屁倒灶的烂事比于家可只多不少。”
“怎么回事?”齐顾氏一听这话立马抛下六妹的事关心起银竹来。
银竹也瞅了瞅云瑶,其它姐妹的目光也全集中到云瑶一个人身上。
云瑶突然间觉得压力山大:“我打听于家事情的时候,想到二姐这婚订的也急了些,就捎带脚把肖家的事情也打听了一下。”
云瑶看看银竹:“二姐啊,您如今后悔应该还来得及呢。”
这么一句话,就叫人想着肖家的事情肯定更加的棘手。
果然,云瑶一脸担忧道:“我打听到一位和肖公子很好的同窗也在长安,就找人寻他打探一下,原来,肖家在咱们真亭府也是挺有名望的,祖上出过重臣,也算是一地望族,到如今,肖家一族人口繁延嫡系加旁系人口数都数不来,肖公子算是肖家嫡系,只是,他却不是嫡子,而是庶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