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我是凌大哥!”
蓦地,一道微弱的声音顺着轻柔的风儿,飘入叶轻风耳畔,令其微微愣神。
很快,叶轻风回过神,一脸茫茫然,冲容九变感慨道:“唉,我今天是怎么啦,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居然出现幻听。”
容九变一脸关心问道:“怎么啦?”
叶轻风讪讪地笑笑,道出实情:“没什么,或许想念过度,刚才恍惚间,听见凌大哥叫唤我。”
“九变,我是凌大哥!”
忽地,容九变像被踩了尾巴的兔子,紧张兮兮地反问道:“啊!轻风,有古怪,你刚刚提及,我脑海里就有反应了。就刚才,我也仿佛听见凌大哥的叫唤,难道这个能传染?”
叶轻风面露狐疑之色,可嘴上却不这么,委婉问道:“不会吧?你也有这种感觉,真是奇了怪了。难道说咱们惺惺相惜,英雄所感略同?”
“轻风,我是凌大哥,就跟在你们队伍后面,你和九变说一声,寻个机会偷溜出来,咱们兄弟三个小聚一会儿。”
凌云运用聚音成线的法术,分别会知两人,而后把主要意思告诉叶轻风,让他代为传达。不过凌云修为不够,远距离传音略显吃紧,话音传到两人的耳畔,已经缥缈模糊,细不可闻,犹如梦中的喃喃呓语,令人难以笃信。
“啊!”这回轮到叶轻风,立时像受到惊吓的兔子,打了个激灵,不由自主扭转脖颈,贼头贼脑地迅速向后瞥了一眼。
“九变,告诉你一件事情。”叶轻风神秘兮兮地说道:“不过,不许回头看,不许惊呼出声。”
瞅着叶轻风狡黠的眼神、紧张的面容,容九变好奇心骤增,道:“什么事呀,搞得如此神秘。”
叶轻风凑过脑袋,压低声音,煞有介事说道:嗯,凌大哥就在队伍后面。”
“啊!”容九变不禁轻呼出声,不由自主偏过头,向后看去。
叶轻风秀眉微蹙,细声道:咱们得想个法子,避过师兄们的耳目,和凌大哥汇合,他正等着呢。”
容九变不假思索,一个鬼点子脱口说出:“有何可想,尿遁呗,哪道他们会跟来?瞧我的。”感情此道高手,历练不下数十次。
接着面色不改,理直气壮地大声嚷嚷:“欧阳师兄,我要去方便。”
拿这位调皮的师弟毫无办法,欧阳修又气又恼道:“去吧,随便找个地方,何必如此嚷嚷,多大的事,还想闹得众人皆知。”
意料之内,容九变嘿嘿一笑,心中那个得意呀,可嘴上仍旧絮絮叨叨解释个不停:“那我去了,就在队伍后面的灌木丛后。嘿嘿,别人盯着,我方便不出来。”
容九变倏地话锋一转,偏过面颊,好整以暇问道:轻风,你刚才不是说也想吗?走,一起去,有个伴。”
“啊,对呀,听你这么说,感觉更强烈了。走,一起去,好有个照应。欧阳师兄,我和九变师弟去去就回。”
叶轻风会意冲容九变俏皮眨了一眼,从容不迫应道,一唱一和,仿佛真有那么回事。
“去吧,去吧,别走远了。”欧阳修没好气应道,于心中暗想:“真是一对形影不离的活宝,方便都同一时间。”
……
“凌大哥,凌大哥,你在哪里?”
叶轻风和容九变驱动飞剑,一溜烟的功夫来到后面的灌木丛后,探头探脑地搜寻。
“我在这儿!”凌云从一颗大树后面闪身而出,驱驾飞剑快速迎上。
叶轻风星眸一亮,喜孜孜说道:啊,凌大哥,几天没见怪想你的,刚才还念叨呢!”
容九变对此耿耿于怀,不禁念叨起来:“就是,就是,如果我们分在一个小队就好喽!”
“我也挺想你们,这不,偷偷溜出来看望你们。”一缕亲切的暖意缓缓从心田升起,令凌云十分受用。
知道会面时间不会很长,容九变很八卦地问道:凌大哥,掘地三尺那件事情当真由你引发?”
凌云面色一窘,难为情地应道:“好像是,这是我干的又一件蠢事,九变,不会怨我吧?”
叶轻风迭忙接过话茬,抢先应答:“不会,不会,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点劳累何足挂齿。”
容九变无所顾忌,大大咧咧地揄揶:“我当然不会,不过腰痛腿酸罢了,一想是凌大哥的杰作,便无话可说。别的队员可不这么想,说你好大喜功,爱出风头。嗯,还有人做了一首打油诗呢。”
凌云知道定会被批得体无完肤,可惜木已成舟,无可挽回,只好硬着头皮,漫不在乎问道:“哦~~~还有打油诗作赋,说来听听,没料想我成名人喽。”
容九变嬉皮笑脸,眉头一挑,绘声绘色吟咏起来:“呵呵,听好了,这首诗是这样:七七小队二春虫(蠢),没头没脑又多嘴。掘地三尺瞎忙活,大坑小坑连成天。”
凌云先是讪讪一笑,自我解嘲,而后,一知半解恳切请教:“什么叫二春虫?难道指二个人?”
其它三句意思明摆着,真令他羞愧难当。
容九变不屑撇撇嘴,淡淡应道:蠢嘛,春字底下两条虫,这都不懂!”
“呵呵,原来如此!”凌云恍然大悟,忍俊不禁,对诗人玲珑心思大为敬佩。
叶轻风一心为凌云好,又不敢以小犯上喋喋不休地说教,于是嚅嚅喏喏稍稍提上一句:“凌大哥,以后行事可要三思而行呀,如此……如此为之大大不妥。”
容九变迭声附和,乘机数落:“是,就是,以后这种吃力不讨好馊主意再也不能提,免得又被人说成二春虫,令我们脸上无光。现在,我和轻风在队员们面前都抬不起头了。”
“呵呵,以后注意,以后一定注意!”凌云堆起笑容,一副虚心接受、知错就改的神情。
原本以为三人会面后,会有相谈甚欢,其乐融融。没料想,愿望通通落空,换来好一阵狂轰乱炸,好一顿埋怨、说教。
凌云去意渐生,出言辞别:“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要溜回报到了,明天再来找你们。”
容九变学着欧阳锋低沉的嗓音,阴阳怪气说道:“嘻嘻,正好,我们也要赶回去了,免得欧阳师兄又要唠唠叨叨没完,说什么方个便,怎需如此长的时间,难道生孩子去了。”
“呵呵,九变就爱模仿别人,不说了,走也!”说完,凌云脚下一催,化作一条矫天游龙,一闪而没。
……
夜幕再次降临,一堆堆熊熊燃烧的篝火再次呈现在静谧的森林,迤逦绵延,好似一条火龙默默匍匐在漆黑的森林中。
一天下来,高手如云的八十小队不负重望,毫无悬念夺得第一名,无论妖兽的数量,还是质量,皆远远超出第二名七十七小队。
又到欢乐休闲时光,一阵悠扬甜美的歌声袅袅升腾,在森林上空徐徐环绕,随着晚风和篝火引发的热流荡漾,飘飘渺渺,远远传播这喜悦的种子。
凌云与队员围坐在光耀横溢的篝火前,没了往日风光,显得孤影孑然。队员们对于他开荤一事,仍旧心存芥蒂,把他当作特立独行的异类,冷淡处理。
……
远离篝火龙的密林深处,一处宽阔空地清溜洁净,枯叶、杂乱的灌木丛被一扫而光。
一个巨大、华丽的六角形临时行宫坐落在暗红色的平地,三丈见方,由湛蓝的玉石堆砌而成,精雕细镂,气派奢华。
古香古色的玉质宫殿灵力充沛,表面幽蓝莹光蒙蒙闪烁,流光溢彩,把方圆十丈映得清清朗朗,宛若仙界的阆苑宫阙忽现人间。
玉质行宫设计巧妙,面积虽小,可五脏俱全。丈许高的半圆拱门挂着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玉珠,分卷成束用丝带固定在两边。
宫阙每个面皆开一扇窗户,靠近大门那扇,薄如蝉翼的鲛绡半悬空中,可以清晰看见内部景象。
这是一个小型会客厅,临窗放着一张暗红方木几,两位女子靠窗而坐,一位气定神闲,一位稍显急躁,美目闪烁连连。
袁曼玉一只玉手支着刀削般下颌,流转美目,顾盼神飞,淡淡瞥了窗外一眼,轻声问道:“玉珍姐,听雨师姐怎么还不来?”
“急什么,就算她来了,也没你什么好事,唉!”
平玉珍一改往日严峻的表情,轻叹一声,目光中若有所思。
袁曼玉蛾眉微蹙,一头雾水问道:什么没好事?玉珍姐说明白些。”
平玉珍微微一笑,没有正面回答:“没什么,到时你自然明白。”
袁曼玉微嗔:“好呀,你和听雨师姐一起瞒我事情,合伙欺负我!”说话间,俏靥流露少女般妩媚,极是传神,令人心摇意动。而后若有所思,面颊悄悄爬起两团红霞,更显妖娆艳妍。
话音刚落,密林上空繁茂的枝叶无风自动,摇曳出一个空洞,一道黑影一闪而过,缓缓降在美仑美奂的宫阙前。
叶听雨身形不顿,一面收起飞剑,款款踱起会客厅,一面微笑着调侃说道:“谁敢欺负我们曼玉师妹,难道吃了壮胆仙丹,哼,我找他理论去。”
袁曼玉微撅朱唇,悻悻然应道:“你,还有玉珍姐,合起来对付我!”
“哈哈,曼玉师妹果然冰雪聪明,心思玲珑剔透,根本不需点拨,便猜得一清二楚。”叶听雨体态优雅地坐下,开门见山问道,“师妹你同意啦?”
虽然袁护法隐隐约约窥得一点端倪,可是,少女的娇羞令她不敢往深处想,故做糊涂问道:“什么一清二楚,我一点也不知你们说些什么?”
刚刚坐定,叶听雨面色一敛,严肃认真地说道:“曼玉师妹,不是师姐和闹着玩,这是任务,小姐对此番行动很重视,把它当作一次心炼历程,说是一切后果听天由命,却让我全权负责,要尽善尽美,不能出一丝差错。”
担心师妹心不甘,情不愿,羞赧推辞,叶听雨大道理先讲上一通,希望师妹顾全大局,牺牲小我。
袁曼玉挺直玉腰,目光坚定,一副义无反顾的神情,道:“听雨师姐说吧,我理会得,定然不负小姐期望,配合行动,把计划布置得天衣无缝。”
“咳咳,这个……这个……真是难以启齿,曼玉师妹,师姐托付的任务有些…有些不情之请,希望师妹体谅,师姐确实为难呀!”
见师妹义不容辞,毫无畏惧、退缩,叶听雨反而忸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