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气氛闹僵,凌云整理所获的信息,插口说道:“听说每个护送团里皆有一位年青圣女,头戴宫帽,面遮纱巾,身形气度与未来圣主乔静宸极为相似,不知彭道友曾否见到?”
彭光明哈哈一笑,道:“是有见到一位面遮黑纱的圣女,可我没见过乔圣女,不曾知晓她的体态、气质,便说不出所以然来,不过其他圣女及修士以她为中心,团团护住,看那情形,身份较为特殊。”
“哦”得到验证后,凌云大致了解所购信息的可靠度,不禁轻轻颔首。
少年修士星眸一亮,兴奋听嚷嚷道:“依这位道友说来,圣女乔静宸也参与此次护送任务中?”
凌云微微一笑,自信满满说道:“那里肯定的,贫道暗自揣测,圣主之所以把护送功法玉简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吸引天下修士的注意,其目的之一便是考验和磨砺圣女乔静宸,看她面对极端复杂的局面,能否应对自如。”
少年修士不假思索应道:“应该就是这个理由了,否则以圣主英明神武,为公天下,怎会无端端在大陆掀起轩然大波。”
灰衣修士仿佛与他卯上了,针锋相对道:“难道磨砺未来圣主一定要在大陆掀起惊涛骇浪,弄得人心惶惶,不得安宁?哼,什么英明神武,天下为公,依我看圣主是否小题大做,满足一己之私。”
少年修士被噎当场子,一时语塞,吭吭哧哧道:“你……你言过其实,危言耸听,圣主此举必有不可说道的深意,岂是你等可揣测的。”
灰衣修士耸耸肩,一副得胜者姿态,不屑理之,悠然自得饮起香茗来。
凌云迭忙转移话题,朗声道:“我们先且不管圣主此举是否有深意,但就目前严峻的形式而言,各种明的、暗的势力觊觎《太上忘情玄极经》,虎视眈眈,伺机而动。”
顿了顿,凌云大义凛然道:“作为大陆修士的一份子,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圣主的绝世功法落入心怀叵测之辈手中,所以贫道在此大声疾呼,为了大陆的繁荣安定,心怀天下的仁义之士应当联起手来,义无反顾加入圣主的护送团,为大陆的安宁奉献绵薄之力。”
“照呀!”少年修士一拍桌面,乌黑的眼睛透出炽热之情,喝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法师这话说到小道心坎里,小道举双手赞成。”
“圣女教”以仁爱闻名于天下,圣主一身高深莫测的法力,乃安定大陆的中流砥柱,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在大多修士心中就是神明的化身,无人敢不敬之。凌云虽然心怀鬼胎,可这一番义正言辞,掷地有声,既使别人心中不满,也不敢表露出来,免得遭众口铄金。
灰衣修士面肌抽搐,露恹恹之色,撇撇嘴,低头饮茶不语。
范怜花抿住朱唇,强忍住“噗哧”喷笑这意,装作若无其事,思道:“这个凌云,鬼心眼多着呢,明明心里要争夺那功法,却表现得义愤填膺,好似正义的化身。”
她心里虽然这么想,却丝毫无警惕之意,孰不知已然深深陷入凌云设计的圈套中,成为最主要的棋子,只是罔然不知。
少年修士上上下下打量凌云一番,见他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生出交结之意,抱拳道:“小道申如庆,听法师一番慷慨陈词,如醍醐灌顶,不知法师高姓大名?”
凌云收敛笑意,道貌岸然道:“不敢当,不敢当,贫道凌云,刚才所言代表大多数正义之士的心声,不过由贫道代为说出而已。”
“哈哈!”彭光明朗笑一声,道,“凌道友一身正气,难能可贵,如果不嫌弃,彭某愿意交你为友,前往义助‘圣女教’护送团一事,尽管招呼,彭某定然欣然前往。”
申如庆兴奋地接口道:“凌道友算了小道一份,如有差遣,悉听尊命。“
凌云大喜过望,眉开眼笑,连连抱拳作揖,应道:“贫道何德何能,两位道友高抬了,于此先行谢过,贫道如有前往义助,必当诚心相邀。”
范怜花不知凌云打得什么主意,偏过面颊瞅上两眼,见他意气风发,成竹成胸,身上隐隐散发出镇定从容的智者风获,芳心不禁暗生一缕情絮。
凌云继续高谈阔论,道:“此次‘圣女教’共派出十个护送团,然而,其中只有一个护送团身负重大任务,咱们若想真正帮助圣主,并且扬名立万,成就天下英豪敬慕的丰功伟绩,就必须准确找到肩负使命的护送团。”
话语一落,宛若一石击起千层浪,闻者无不精神为之一振,纷纷竖起双耳仔细聆听,不管出于何种心思,能够听闻分析、寻找真正的护送团的言论,何乐不为。
顿了顿,凌云继续说道:“据贫道掌握的消息,十个护送团分三批出发,第一批护送团实力最弱,除了第一护送团有众多正义之士相助,没有被卑鄙无耻的宵小阴谋得逞,其余两位蒙纱圣女的身份在斗法中已经得到证实,不是圣女乔静宸。”
“所以第一批三个护送团中理应没有肩负重大任务。”
申如庆忍不住插上一句:“凌道友为何如此笃信,难道没有圣女乔静宸的护送团就不是真正的护送团?”
“是呀!”彭光明接过话茬儿,“即使如此,第一护送团的蒙纱圣女的身份没有揭开,怎能草率地排除在外?”
凌云好整以暇应道:“我想问申道友一句,为何每个护送团中要有一位蒙纱圣女,并且不以真面目示人?这可耐人寻味呀,想必蕴涵圣主的深意,咱们一定要心领神会,细细琢磨。”
“至于第一护送团为何排除在外,或许大家心知肚明吧,否则名大门派就不会如此齐心协力,铁桶似把他们团团护住,不露丝毫破绽。”
申如庆沉吟片刻,若有所思道:“或许凌道友所言非虚,不过是否真实仍有待考证。”
彭光明朗声道:“凌道友快人快语,正中彭某下怀,那些名门正派向来面和心不和,相互牵制干扰,此次配合默契,难得同心协力,其中必暗藏玄机。凌道友分析得入情入理,想必一语中的。”
“呵呵”凌云谦逊笑笑,继续说道:“贫道胡乱揣测的,如有不妥还请在座不吝赐教。”
“至于第二、三批护送团,贫道是这样分析的,从种种迹象表明,无论是行动路线,还是遭遇的攻击时反应来看,每二、三批护送团可以看成一团两分。”
匪夷所思,凌云的奇谈怪论震惊四座,引发众修士议论纷纷。
紫衣老者盯着凌云,沉声道:“凌道友何来一团两分之说,应该不会空穴来风吧?有何高见不妨当众明示。”
“是呀,什么一团两分,简直是闻所未闻。”;“不会信口开河吧,拿出证据来呀!”;“哗众取宠……”
茶室炸开锅似的,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议论开来。
凌云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各位道友静一静,且容贫道细细道来。你们可有确切消息,第二、三批七个护送团的行进路线。”
巫皓希哈哈一笑,接口道:“贫道不才,机缘巧合,听闻一些消息,既然凌道友问起,那贫道便抛砖引玉说说。”
“第四护送团从圣女崖出发,安然通过‘擎天城’,向东而行,经‘临浦台’折南而下,经‘塔甸州’……第五护送团从圣女崖出发,经‘擎天城’,向西而行,过‘大西城’后一路南行……”
“第八护送团从圣女崖出发,径直奔向东南方向,经‘化德城’,取道‘塔甸城’……”
巫皓希语音抑扬顿挫,侃侃而谈,凌云默记地名,与所获信息一一对应,丝毫不差,甚至更加详细。
俄而,巫皓希话毕,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润泽喉舌,盯着凌云,静候回应。
凌云不敢惺惺作态,接口道:“巫道友对七路人马的动态了如指掌,贫道佩服不已,那好,贫道据此说说自己的看法。”
“第四护送团通过‘擎天城’后,向东而行,经‘临浦台’折南而下,再经‘塔甸州’;而第八护送团径直奔向东南方向,经‘化德城’,取道‘塔甸城’。”
“仔细研究后,贫道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两个护送团的路线虽然不完全一致,可双方距离不过百里,全力飞行,最多半柱香的功夫。一旦遭遇强敌袭击,可凭‘灵犀玉佩’的振动发出信号求援,如此一来,双方形成首尾相接,相互呼应之势。”
“所以嘛,第四护送团和第八护送团其实就是一个整体,形势严峻时,随时可以合二为一共同御敌。如此解释,不知会否牵强附会,还请各位道友自行判断。”
话音刚落,灰衣修士立即发难:“凌道友只是揣测而已,毫无事实根据,不足让人信服。按照凌道友所说,圣主为何不真接把第四、八护送团合而为一,可省却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是呀!”一位中年修士附和道,“圣主这样安排无疑多此一举,相互矛盾,不合情理呀。”
不等凌云回应,申如庆快语如珠道:“圣主此举当然有深意,可以凭空多出三个护送团,分散注意,让那些宵小蟊贼无从判断,畏首畏尾。”
灰衣修士嗤之以鼻,反驳道:“你可知一根竹条易折,一把竹条则难断,以一分二,看似数量变多,其实御敌能力大减,如遇强敌,形势瞬息万变,所谓的首尾呼应只能形同摆设,根本起不到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