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师父,晚空他……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伸手接住在饮下那杯掺入了司空羽血液的清酒后,便倒了下来的晚空。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XiangcunXiaoshuo.com急忙试探他的脉象,见其脉象平稳,也就微微地松了一口气,他只是昏睡了过去,根本不会危及到性命。可是,他这样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吧。
到底是因为什么?
答案,自然也只有司空羽知道了。
可是面度林熙何疑惑的表情,司空羽是不以为然。一个接着一个的吃着顾长歌喂来的水果,好一阵子才听见他那一贯平淡的声音说着:“你与其担心他的安危,不如去看看竹林外的情况怎么样了。聆琴殿下到底什么时候才让玄灵武殿坠落下来啊,我还想,等着看了一场好戏再回魔界的。”
却不料,这样的话语刚出口,耳旁便响起顾长歌阴冷的话语:“你真的打算留下来看好戏?”
“长歌……”
本还想将自己惯用的方式,什么撒娇啊,什么软硬皆施啊,都拿出来说服顾长歌,可却听见顾长歌平静地说道:“你想留下来看好戏,我是没意见。不过,羽,你也该知道音焱大人那儿,也为我准备好了一切吧?你若是铁了心的药留下来,那我就只好自行去面见音焱大人了。”便不再出声了。
音焱大人那……
他自然是知道顾长歌所指的是什么事了,上一次,就是因为自己的任性行为,私自离开了魔界,离开了顾长歌的视线范围,以陆少峰的名字,以盗贼的身份,游玩在这个世间,也为了找回遗失的剑灵·月魄。就是在那个时候,他认识了昭月的十一王爷宇文广庆,认识了苍雪侯,天锁真人……也见到了因意外转世为人的剑灵·殇祭。只是,那时的殇祭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宇文渊。也有了一个新的身份——昭月的九王爷。
再后来的事太过突然了,将他原本想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剑灵带回魔界的计划,彻底的打乱了。
因为情,九王爷居然选择了一场豪赌,而赌注就是自己的性命。至于这场豪赌的结果,却不是晚空昏倒之前说的那样,输了。他赢了,只是付出了很大的带价。遗忘了过去,遗忘了自己,也遗忘了曾经的那段要他放弃性命的情。当他被月见冰从悬崖下救起来,在鬼门关溜达了一圈回来后,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月遗剑。
永眠宫的暗主。
从那天之后,九王爷便成为了历史的一块碎片,有人记得,有人不知。可是,也是从那天起,天下名闻遐迩的永眠宫,便多了一位暗主,除了永眠宫的宫主,和五位执法长老,就只有那个看上去只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实为永眠宫内务总管的秋水知晓——永眠宫有两主,一明主,月见冰,以永眠宫宫主的身份,活跃在世人眼前;一暗主,月遗剑,外人不知他月遗剑的存在,即便知道永眠宫有一个叫月遗剑的,也只会认为他是月见冰男宠,根本不会想到,他就是永眠宫的大脑,是军师。永眠宫的所有行动,都是他在安排。
既然将殇祭剑灵带回已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自己想起剑灵的身份,让他主动返回魔界。
无论是月见冰,还是后来插足期间的天锁真人,都没有资格拥有龙渊剑灵。龙渊剑灵一生只有一主,那便是在铸剑过程中,给予龙渊剑血液的那个主人。殇祭是唯一的女铸剑师·墨璃,在龙渊族入驻魔界之后,亲自为唐谛铸造,其剑灵更是精挑万选中,从太子长琴那儿获得的,在巫妖大战中逝去的……羽幽大人。
以自己这龙渊族族长的血液,唤醒了剑灵的记忆,却不想剑灵根本不愿再返回魔界。他情愿杀了自己的挚爱,然后自寻短见,也不愿回到魔界。就因为这样,误会产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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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刺入自己身体的长剑被宇文广庆拔出,此时名为陆少峰的龙渊族族长,脚跟不稳地往后退去,撞在了一棵被刮了树皮,上用剑刻着“月十五,阴阳破,离人崖,还复来”字样的大树树干上,才稳住了身形。
一手捂着受伤的心口,惊愕地看着对自己下如此重手的宇文广庆,难以置信地摇起了头,根本想不到,他会如此的对待自己。
“广庆,你……”
却见宇文广庆红着眼,还在滴血的剑尖,指向了自己眉心。同样也是难以置信地模样看着自己,却又是认定了眼前所看见的画面,握剑地手在颤抖,可是没有放下的意思。
“少峰,你为什么要怎么做?”
质问着自己这唯一的朋友,表情也渐渐地流露出了痛苦。
真的很痛苦,如果不是自己亲眼所见,他真的无法相信,这唯一的朋友,居然是仇人。虽然当时相隔甚远,听不见九哥喊叫着什么,但是从九哥那痛苦地表情去猜测,从躺在九哥怀中,已经失去生命迹象的师叔去猜测,宇文广庆得出了一个答案——陆少峰杀了师叔月见冰,九哥无法接受师叔的死,才对陆少峰那样的态度。
可是这个答案毕竟是自己推测出来的,是猜出来的,事实是什么,还是不清楚。
本想快一点赶来,想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免误会了陆少峰,可……
当他可以听清他们的对话内容时,他却听见九哥对陆少峰哭喊着:“月见冰死了,你现在满意了?”
满意?难道说是……
对于自己新的答案,宇文广庆都被吓得停下了疾驰的脚步,站在他们的视线所看不见的地方,听他们说着,颤抖地手不由自主地拔出了佩剑。
当九哥紧紧地抱着月见冰的遗体,对着陆少峰流下血泪,对他淡然地说了一句:“爱像水墨青花,何惧刹那芳华。”后,便从那离人崖上往下跃去,就像三年前那样,没有任何的犹豫,从那里跃了下去。
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等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来到了陆少峰的面前,而手中的剑也毫不留情地刺入了他的心口。有那么几分的偏移,这一剑并没有伤及他的心脏,也就不会令他丧命。
“我做了什么?”对于自己的质问,陆少峰是完全没明白,眼下所发生的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反问着宇文广庆,疼痛难耐地抓紧了受伤心口处的衣襟,“我什么都没有做,广庆,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很明显,宇文广庆会对自己下杀手,一定是认为是自己杀了月见冰,又逼得九王爷再一次跳下了离人崖。什么都不清楚,只是认定了眼前所看见的事,便要对自己刀剑相向。
“不是这样,那又是什么?”
不信任越来越多,而在他的身后,段无痕,赵杞然,柳临风……还有天锁真人,大家都闻讯往此处跑来。这下可麻烦了,如果不让宇文广庆明白,自己根本什么都没做,所有的一切都是误会,那么随后赶来的大家,一定会一致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干的。
这可如何是好啊?要怎么说,怎么做,才能让宇文广庆再一次相信自己的话?
痛苦地思考着,眼前白光一晃,是宇文广庆的剑,再一次向自己刺来了。心一惊,立即滑下了依靠在树干上的身形,眼下的局面根本顾不上心口上的伤,抓起插在雪地上,他为宇文渊铸造的,没有剑灵的龙渊剑。下身,手支地用力一推,从袭来的宇文广庆的身侧滑过。又迅速站起来,连连变化了好几个身形,才算是稳住了脚步,可是心口上的伤势却加重了。血滴落在雪上,更加的刺眼了。
咳嗽着,刚刚站起来,就又跪了下去。
单膝跪地,以剑支撑着自己脱力的身体,随着喘息着,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也让滴落在雪中的血越来越多。
“少峰?广庆?你们这是……”
赶来的人,第一眼所看见的便是两人的刀剑相向。不过以速度名闻天下的陆少峰居然会被宇文广庆所伤,这似乎有些匪夷所思。
“少峰。”
一见到朝夕相处,犹如自己弟弟一般的陆少峰,此刻痛苦地跪在地上,看着那越来越多的血滴落,赵杞然慌了神。想跑过去,想去查看一下他的伤势,却又被宇文广庆那一声怒吼而吓得往后退,段无痕接住。
柳临风一看到陆少峰被宇文广庆所伤,第一时间便是想保护他,可无奈伤他的人乃十一王爷,只能焦虑不安地站在原地,看着陆少峰。而段无痕可就看不下去了,加上宇文广庆对赵杞然这样的态度,自然是扶正赵杞然后,上前将走到陆少峰面前,还没来得及做出下一步动作的宇文广庆推开。
“你……”
“你什么你啊?”
挥手便打开宇文广庆指向自己的手,站在宇文广庆面前,将陆少峰护在身后。打从一开始,他就看这个十一王爷不顺眼,如果不是看在九王爷,看在赵杞然的份上,他绝对不会容忍他这么久。
而现在,他居然还敢对陆少峰下这么重的手。
说什么,陆少峰是他唯一的朋友。说什么,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会相信陆少峰的话。全都是狗屁!都是骗人,哄三岁小孩子的!
“段无痕!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没料到这段无痕居然会阻止自己的复仇,宇文广庆自然也就没有了平日里的好态度。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只是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十一王爷,你能说说你这是在做什么吗?”段无痕说出这话的时候,刻意将“十一王爷”的语气加重了,就像是在提醒他,老毛病又犯了。
见他没有了回应,段无痕冷哼一声,转身要将陆少峰扶起来,可宇文广庆又一剑刺了过来。段无痕是及时躲开了,可是受伤的陆少峰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剑刃擦着衣袖而过,留下一道新的红色线条,握在手中的剑也离手,人也往后退去,往只有那么五步之遥的悬崖退去。
“危险——”
伸手抓住他,可由于惯性,段无痕也整个翻了下去。这一幕,可吓坏了所有的人,赵杞然更是惊声尖叫着,捂住了双眼,不敢去看。
落下去了,这里是离人崖,这样落下去根本没有活命的机会——除非真的是命不该绝,就如同九王爷那样,本就是用自己的性命在进行一场豪赌,只是为了赢得月见冰真实的心意。
“无痕!少峰!”
满是血腥的离人崖上,响起了几近绝望的叫喊,可是回答的却只有风的呼啸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