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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召见(上)(1 / 1)

既是尚需时日,李君羡也就不客气,先来一用,这几日正好缺个人手,帮忙料理皇孙出生之事。而萦娘自吃饱了以后,怨气也就没那么盛了,时不时也带着李义表游逛于长安各坊,或是邀上一众长安武官妻妾出城郊游,让李义表从中了解长安人际关系。

光阴易逝,转眼已是三月下旬,距皇孙诞生的丙子日只有三天,而御医也回禀李二父子,太子妃临盆就在这两三日,得知喜讯,最紧张的反而是李二了。

他父子二人此前关系一度冰点,皇孙的出生无疑成了二人之间的缓和点。正是与平民百姓一般,李二也有着望子成龙之心,就好比这个1级作者的老子,每天在耳边叨叨催婚,希望赶紧结婚生子,传统观念中,结婚生子,就预示着真的长大成人,开始能为家着想,也能为父亲分担一些苦楚。

李二便是希冀,李承乾有了儿子,能担起作父亲的责任,别再像以前那般胡闹了。

这份缓和点来之不易,李二紧张之下,随口一开,当即调左卫与暂时闲置的李大亮,前去东宫助力太子府卫率,同守东宫,也是为此后宴请群臣作准备。

几乎同一时间,李君羡也收到了内侍急传而来的召见。原本李君羡以为,在被李靖试探后,李二可能最多三五日就会召见,没想到李二还是一再拖延,这次的召见明显不是为辞表一事而来,实乃迫不得已!

皇孙诞生,宴请群臣当天,李二要前去东宫为皇孙祝福,平日可从太极宫与东宫之间的偏门,通训门进入东宫。但这次却是会载入史册,必须遵循礼制,得先出玄武门,再由玄武门向东,来到东宫北门玄德门,方能进入。(后文写东宫布局时,详细解释。)

既出玄武门,就得由李君羡这个玄武门戍卫部署随行车驾仪仗,召见便是知会他提前部署。以李君羡这几月来对李二的了解,辞表一事避无可避,总会谈及一二,但李二不会就此下定决论,肯定会如历史中对李君羡本体一般,持续观望。

机会总是争取而来的,有机会见面,就有机会分辩,这不,李君羡赶紧着了一身威风凛凛的戎装,顺便带着李义表前来一观气势恢宏的太极宫。

之所以戎装也是有点心虚,自己从来没经历过战争,身上很难有武将身上的杀伐之气,想那李二历经百战,阅人无数,怎会看不出来?挤身戎装之中,即使无有十分威武,也有七分雄壮,足以转移一干近臣的注意力。

虽有承天门遮掩,然,门后群殿耸立,亭台水榭仍是能窥见一角,仅是显露一角的飞檐反宇已有大气磅礴,摄人心魄之感,李义表不由张大嘴,脱口道:“壮观!”

却见李君羡笑道:“既是壮观,就当用心努力,他日为圣人召见时,便可从此门而入,一览群殿之巍峨,今日且先过过瘾。”

正检验鱼符时,门侧突然显出一虬髯汉子,定睛一瞧,竟是侯君集,只见他也不多话,上来就拉扯李君羡于一旁,心切道:“五郎帮愚兄准备的贺礼如何了?”

“已大功告成,待圣人召见完后,当即带君集兄前去验看!”

但见他面露难色:“听说这次文武百官所送贺礼都十分贵重,五郎可别误了愚兄。正是失礼事小,面子丢了,愚兄可就无地自容了。”

闻言,李君羡不禁暗自摇头,真应该带侯君集去铁血大宋,为程颢、程颐兄弟上一课。

随口安抚几句,李君羡拉过李义表:“此乃我兄长之子,即日便要入职九卿,不知君集兄能否带我侄儿先去兵部瞻仰瞻仰,片刻,我领命归来,你我即刻前去验看贺礼。”

抬眼上下打量,侯君集一缕虬髯,凝眸道:“确是相貌堂堂,只不过这兵部……”

说时,看向胸有成竹的李君羡,呵呵一笑:“往后都是同僚,有何不可?”

“谢过陈国公!”李义表连忙禀礼拜谢道。

“小嘴挺甜呐!”

侯君集满怀欣喜凑近李君羡,嬉笑着耳语道:“你这侄儿与五郎如此相像,莫不是……?”

但见李君羡捧腹笑道:“那君集兄与爱子不甚相像,莫不是……?”

“去、去、去!赶紧接受圣人召见去吧,这事能开玩笑吗?”侯君集推搡着李君羡快步入了承天门。

此刻刚散朝不久,李二正于门下省议事,李君羡可没尉迟敬德那么莽,敢抄近道,从长乐门直接进入宫城,前去门下省,他这四品小官可得一步一步,接受宫城内每一门戍卫的检验。

越过承天门,抬步百余,便可见左右武卫把守的嘉德门,嘉德门之后,才算是真正入了宫城,不过在此之前,仍有重兵把守,需受太极门检验,方能从太极殿的左延明门看见不远处耸立的弘文馆和门下省,并排而列。

一进门,便见三五成群的内侍忙碌身影,早有内侍在门下省殿前等候,只见那内侍细声细语道:“麾下晚来了一步,圣人正用膳呢。”

抬头望了望西斜的日影,此时恐已近申时,李二也是够拼的。略自顿了顿,李君羡悄声问内侍道:“圣人近来都这般劳碌吗?”

“每逢暮春、夏收都这般,劝也劝不住。”

说话间,内侍已带李君羡落座廊下,金辉余光洒在直棂窗上,依稀可见三人正坐在案前饮食,对案挺直的背影便是盖世之主、英明神武的天策上将李二了。

如今内侍省的近臣,一位乃是李靖任职宰相时,推荐给李二的秘书郎岑文本,任职中书舍人已有十载。另一位乃病危的秘书监虞世南,以及身体渐不如从前的魏徵,共同推荐给李二的起居郎褚遂良,如今亦为中书舍人。

因褚遂良仍兼任起居郎一职,百官平日多称呼其为褚左螭,称岑文本为右螭(chi)。

最后一位便是李二的随行顾问,去年刚从朝散大夫转升给事中的马周。

“是君羡来了吗?”

空旷的堂内传出一声低沉浑厚、富有磁性的寻问,随即三位近臣中有人朗笑道:“陛下这位中郎将可是有些偷偷摸摸哦。”

却听那浑厚的声音打趣道:“马院长吃起饭来,不夜偷偷摸摸,何故笑我君羡乎?”

“哈哈哈!陛下又笑我这驼子了。”

众人嬉笑间,内侍引着李君羡穿过一道道散骑常侍的护卫,入了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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