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xc`p``p`*xc`p`灵犀听外屋吵作一团,正低头笑的时候,桂莲进来了,从包裹里拿出一双虎头鞋,讪笑着对低低对灵犀说道:“这个是我一早做好的,玉容跟着灵犀这几个月,认识了那么多字,不只会认还会写,我们娘家祖祖辈辈没有读书写字的人,没想到女娃也能写字,我高兴得一夜没睡着。”
说着话红了眼圈,灵犀接过她手中的鞋笑道:“桂莲坐吧,玉容聪明着呢,一教就会。”
桂莲就笑起来,悄悄对灵犀说道:“我这些日子闹了不少笑话,大概灵犀也听说了,我本想再生个儿子,玉容这一回去,我又想通了,就算生下来,夹在那两只母老虎中间,得受多少罪才能长大,算了,玉容就交给仲秋和灵犀,她将来许个好人家,能带走我,我去伺候着她和姑爷,也是愿意的。”
灵犀不想她说出这样的话来,又惊又喜笑道:“桂莲想明白就好。”
桂莲点点头:“其实许多事都是自寻烦恼,若是心宽知足,这日子就过得顺遂,想我在娘家时,饥一顿饱一顿的,饭都吃不饱,来方家从未饿过肚子,还有了一个女儿,虽说又得干活又得受气,除了那两个,都将我当人看,以后,我再不会折腾了。”
灵犀看她摆脱心魔,也真心为她高兴,这时如月端了鸡汤过来给灵犀,灵犀笑问道:“大嫂也快生了吧?”
如月笑笑:“也没几日了,只是二嫂生了长孙,她气得哭了半宵,哭过后又担忧肚子里是女娃,天天在家折腾,大哥被折腾得只剩叹气了。”
灵犀叹口气:“还是桂莲说得对,心宽知足才好。”
如月道:“没错,大嫂就是不知足,心眼儿又只有针尖儿大,我有时候气她,反过来想想,她这样的人,心里该是很少舒坦,又觉得她很可怜。”
桂莲嗤道:“她可怜?作威作福的,全家人哪个敢惹她?”
刚入腊月,方家村传来喜讯,陈守贞也生了,也是儿子,刘金锭传话过来,让方仲秋和灵犀回方家村办满月酒,阆儿的满月正好是小年,小年前几日,一家三口回到了方家村。
陈守贞的儿子取名方智,阆儿一回到方家村,就有亲戚邻居前来探望,有的难免将两个孩子比较,都说阆儿健壮能吃,又白又胖,智儿就怯弱爱哭,也黑瘦,吃奶也不怎么香,陈守贞气得不行,连气了几日,竟回了奶,智儿哭叫着死命吸吮,只能吸出几滴来,陈守贞又急得哭了几场,就一滴也没了,冬生只得牵了只母羊回来挤羊奶,灵犀看不过去,自己的奶水又多,阆儿吃不完,就常抱着智儿喂他。
满月那日宾客盈门,因方仲秋如今生意做得大了,在桐城和平安州都站稳了脚跟,来贺喜的客人较二人成亲多了一倍。
卓芸和马丰也回来了,卓芸一进门就抱着阆儿,一会儿说让阆儿叫干娘,一会儿又说结亲家,灵犀瞧着她的肚子,卓芸拍了拍:“有了,昨日刚知道的。”
灵犀为她高兴着,笑骂道:“那还东跑西颠的,还不回家歇着去。”
卓芸笑道:“灵犀知道谁最高兴?马丰。也不怕婆母责怪,买了两个丫鬟两个仆人回家,婆母见我怀上了,竟将人留下了,我可是苦尽甘来了。”
灵犀捏捏她脸:“你呀,别总没心没肺的,我倒觉得马大娘不错,你都要做娘的人了,多跟马大娘学着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习惯,还是要改改。”
卓芸抱着灵犀笑说:“知道知道,灵犀何时带着阆儿去平安州?”
灵犀摇头:“一年半载是去不了了,本来盘算着过了二月二就走,可智儿没奶,我在家还能喂他吃些,我若走了,智儿就只能喝羊奶了。”
卓芸嗤一声:“管她呢。”
灵犀笑道:“其实我也想走,可大哥过来求我,孩子无辜,我只能答应了,只是苦了仲秋,又得两头奔忙,好在如今何大哥也能主事,多少能替仲秋分忧。”
正说着话,如月抱了智儿进来,灵犀接了过去抱在怀中,解开了衣襟,卓芸看看智儿,又看看阆儿,将阆儿抱起来笑道:“不是我偏心啊,我们阆儿就是好看,白白嫩嫩的,一掐准能出水,这智儿嘛,又黑又瘦,没足月似的,小眉头还皱着,有多少愁苦化不开似的,我们阆儿就傻乎乎的,嘬个手指头都那么香,一逗就咧嘴。”
灵犀瞧着智儿轻抚着他的小脸儿:“我喂智儿几天了,一天不见就会想。”
如月在旁道:“哪有小孩儿不可爱的,再说了,智儿多可怜啊。”
卓芸听她这话不太友善,瞧她一眼道:“你谁啊?”
如月也瞥她一眼:“你又是谁?”
灵犀瞧二人这架势,笑道:“以为你们认识呢?这是如月,春生的娘子,这是卓芸。”
卓芸就道:“哦,你就是春生的娘子?春生假冒树精跟你幽会的寡妇?”
如月反唇相讥:“你就是嫁了大富翁,捡了大便宜的卓芸?”
灵犀皱了眉头:“这是怎么说的?你们之前有过节?”
二人齐声说没有,灵犀刚要说话,陈守贞一甩门帘进来了,瞧着智儿吃灵犀的奶,悲悲切切哭道:“每日趁我睡着,抱了智儿过来吃你的奶,吃了你的奶,我的孩子就跟你亲了,叶灵犀,你安的什么心?”
卓芸从灵犀手中抢过智儿塞到她怀里:“如此不识好歹,管她做什么?你的孩子,你抱走就是,有本事自己喂,非要作死,又怪得了谁?”
如月笑笑说道:“智儿喝羊奶,大嫂就不怕智儿跟母羊亲近?”
卓芸哈哈一笑,陈守贞嚎啕起来:“都来作践我是吧?我就是样样不如她,没她长得好看,没她穿戴好,夫君没她的有能耐,好不容易怀个孩子,都在她后头,我们是大房,她家的倒成了长孙,她是儿子我也是儿子,偏说我的不如她的白胖可爱,这下可好,我没奶,她奶水多得够两个孩子吃,老天待我就这么不公。”
来贺喜的人听到她的哭闹,都围拢过来隔着窗户看热闹,卓芸出来两手一叉腰,冲着人群喊道:“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去。”
人群中有人喊一声多管闲事,马丰挤过人群挡在她面前,两手交叉着:“没听见吗?我家娘子让你们都散了。”
他铁塔一般站着不怒自威,人群中有人说一声是马丰,围观的人顿时作鸟兽散,有一中年妇人不退反进,对卓芸道:“这位小娘子,我是守贞的母亲,我进去看看。”
卓芸瞧她一眼,容貌端庄风韵犹存,说声快进来,这位妇人跟在她身后进来了,灵犀瞧见她忙招呼说道:“大娘快进来坐。”
妇人点点头,过去劝慰陈守贞:“守贞啊,孩子给我,你先回屋去。”
陈守贞依然哭着摇头,这时冬生隔着门帘道:“如月,将你大嫂拉出来。”
如月和卓芸对望一眼,一左一右将陈守贞拖了出去,冬生半扶半抱带她回屋去了,如月和卓芸相视一笑,大有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进去时,陈母正和灵犀说话,擦着眼泪说道:“都怪我,没将她教好,她娘亲去得早,我嫁过去时,她才七岁,我怕人家说我继母苛刻,就宠着纵容着,有求必应,街坊邻里亲戚都夸赞我比亲娘还要亲,她爹也十分满意,我心里也高兴,可年纪大些到了议亲的年纪,我才犯了愁,她刁钻刻薄,嘴上一句好话没有,心胸又狭窄,只知道为所欲为,也不会跟人相处,我才知道自己错了,可为时已晚,正好方家上门提亲,我瞧着冬生这孩子厚道,能容得下她,就说服她爹,应下了亲事,到如今她还在埋怨我,说我见钱眼开,贪图方家那二百两银子,唉,这辈子,我对她也就做对这一件事,她成了这样,都是我的错,我瞧着灵犀是个宽和的孩子,别跟她计较,既然奶水多,就多喂喂智儿,就当是可怜孩子了。”
灵犀抱过智儿道:“大娘放心吧,我一定会喂智儿的。”
陈母哭了一阵,待智儿吃饱,抱着孩子走了。灵犀一瞧卓芸和如月,正在窗下唠得热乎,笑说道:“我还没说合,你们两个就自己好了。”
卓芸笑得:“我们这是不打不相识。”
如月也笑:“初次见面就斗嘴,没有假客气,多痛快。”
卓芸说就是就是,过来跟灵犀说道:“跟如月一说才知道,春生这小子花样多。”
灵犀疑惑着,什么花样?如月红了脸,戳戳卓芸道:“咱们两个的私房话,不能说给二嫂。”
卓芸笑道:“说了有什么,灵犀说说,仲秋的花样多不多?”
灵犀点点卓芸额头:“你呀,刚有了身孕,别总琢磨这些,要节制才是,多问问周郎中。”
卓芸嗯了一声,如月听到卓芸也有了,就叹一口气,灵犀拍拍她手:“这事儿急不得,如今月信可准吗?”
如月点点头:“倒是准了,肚子也不疼了。”
灵犀道:“这不有起色吗?定时请周郎中把脉就好。”
如月勉强笑道:“二嫂说得对,是我太心急了。”
卓芸笑道:“着急怀孕做什么?两个人清清静静的多好,除去月信那几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如今怀了孩子,还得清心寡欲。”
三人就一起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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