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功达独自一人坐在会议室里,看着屏幕上的晋东,思索起来。
初老身体不适,将本次会议全权交给他处理,强撑着参加完全程已是不易,一待结束便即离开了。
今天的会议内容很重要,要是由赵功达直接上报一号首长,会有越级上报的嫌疑;如果等初老身体恢复后再汇报,功劳岂不是又成了他的?
屏幕上晋东那双深蓝色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赵功达,嘴角微微上翘,好像在嘲笑他的犹豫不决。
“就以初老生病为理由吧。”赵功达最终在会议记录上签了名,并另外附上一张纸,写着他对晋东的面相分析判断:此人有望入主科林宫。
将文件装入牛皮纸袋里封好口,交给了工作人员,命令他立即送到一号首长办公室,这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两次颍州之行,都是以失败告终。
十余年前,派关门弟子叶刚去执行任务,不但证件被偷,还被人效法姜子牙,玩了一把瞒天过海之计,连他这个占卜术界的巨擘都得以骗过。
再次出手,是大弟子洪斌去执行的任务,这次倒好,人是抓进去了,却半截出了岔子,落到国安局手里。庆幸的是洪斌没有留尾巴,否则他这个师父也难辞其咎。
现在倒好,这小子不仅毫发无伤,还白白得了个国安局的身份,以后还怎么在明面上动他?
“报告。”工作人员去而复返,看着苦思冥想的副会长,没敢贸然闯入,站在门口请示。
“进来。”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文件一送到,首长就过目了?
“报告会长,1号首长和2号首长在办公室等您,请您务必以最快的时间过去开会。”
“好,好。我这就去。”赵功达激动起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两位首长会如此重视这份报告。
川淅县城杏花村酒楼,一个安静的包间里。
“你什么时候回川淅的?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黄兰半嗔半喜地望着刘昱,满是埋怨的语气,更象是在撒娇。
苏二毛住进了医院,新衣尚预先垫付了两万的住院费,即便如此,家长还是不依不饶。小疯子将涉事校服带到去化验了,到现在还没有结果。她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接到刘昱请她吃饭的电话,怎么不惊喜异常?
更何况,刘昱只通知了她,没有通知孙可儿,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刘昱对她最重视呗。
黄兰飞速找了一家美容美发店,简单地做了个头发,画了个淡妆,就匆匆赶来了。
看着刘昱穿着帅气的西装,男人魅力尽显,她的小心肝扑通通跳得厉害着呢。
“不告诉你,是想给你个惊喜。”刘昱说着,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放到黄兰手里。
“这是什么?”黄兰的眼睛放着异样的光,将盒子紧握在手里。
自打认识刘昱以来,她还不曾和刘昱独处过。
就是现在,就在他们两个人的小世界里,刘昱竟是那么地浪漫。
“打开看看吧。”刘昱微笑着鼓励道。
黄兰装作很镇定的样子,打开了包装盒,里面是一个精致的小瓶。
随着盒子的打开,一股淡雅的香味沁人心脾。
“迪尔真我?”黄兰满眼都是笑意,看向刘昱的眼神更是一往情深:“我可以现在就打开用吗?”
任何女人都喜欢香水,况且是如此着名的大牌香水,黄兰怎么能例外?
“当然了,只要你喜欢就好。”看着黄兰开心得像个小女孩,刘昱也很高兴。
来之前为黄兰选购小礼物的时候,刘昱心里还打鼓,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现在看来,买下这件礼物是正确的决定。
黄兰在自己身上喷了点香水,然后趁刘昱不注意,又朝他喷了下。
刘昱笑着连连躲闪,“这是女人用的。”
“刘昱,谢谢你,我好欢喜。”黄兰将香水瓶子珍而重之地放回盒子里收好。
“兰兰,新衣尚发展得如何了?要是感觉太累,咱就不做了,好好地打理武校就可以。”
黄兰没有一见面就说校服的事情,刘昱只能先旁敲侧击,总不能一上来就说,当时他也在现场吧。
“目前发展趋势良好,川淅百分之九十的学校都和咱们签了合同。其余的几所学校还是在和先前的制衣厂合作。”黄兰报喜不报忧,她并不想让烦心的事,破坏这来之不易的独处机会。
“先前的制衣厂,你有多少了解?咱们抢了人家的生意,会不会有人暗中使绊子害咱们?”
“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听刘昱这样一说,仿佛拨开雨雾见太阳一般,黄兰心里的种种疑团,瞬间解开了。
她先前只是怀疑苏二毛的妈妈想要讹诈,但那个“记者”背后的身份却解释不通。按照苏二毛的家庭情况,是绝对没有能力让那个“正义心爆棚的记者”为他们摇旗呐喊的。
“怎么了?”刘昱揣着明白装糊涂地问道。
黄兰这才把校服事件说了一遍,并讲了苏二毛穿的校服乍一看是新衣尚制作的,但在细节上还是有所区别,她作为制衣公司的总经理,对自家出产的服装非常了解。
“先前的这家制衣厂叫白云服装厂,据说老板和县警局的唐副局长有亲戚关系。难道会是他们设的局?”黄兰想得更深了一层。
“不排除是这种情况。”刘昱提醒道:“警局那边进展怎样?”
“我这就打电话问问。”黄兰说着,从包里取出大哥大,拨通了小疯子的电话:“冯警官,校服检查的情况怎么样了?”
“黄经理,经过技术部检验,苏二毛的校服颜色和一中的校服相近,布料却是不同的,可以证明这件校服不是新衣尚提供的。”
“也没有发现衣服上含有细菌之类的东西,无法找出苏二毛的病因。”小疯子的话语中透露出无奈,“要不这样吧,既然不是新衣尚的校服,就和你们公司没有关系了,我动用下警局的关系,帮你们活动活动,怎么样?”
“那不行,这件事情背后肯定有阴谋,如果就这样过去了,他们还会继续给新衣尚使绊子,我必须查出背后的人是谁。”黄兰的态度很坚决。
刘昱伸手要过了电话,道:“小疯子,别来无恙啊。”
“刘昱?你回来了?你们在哪里?”小疯子的语气中带着一半的惊异,还有一半的醋意。
“我们在杏花村酒楼,你过来吧。顺便把那件校服也带过来。”
刘昱也能看出小疯子对黄兰的一往情深,但他并不介意,因为他认为自己和黄兰只是普通朋友和合作伙伴。
“带证物过去,违反纪律的啊。”小疯子迟疑起来。
“反正你们也查不出原因,拿过来让我看看,说不定会有所发现,这样你们不就解决问题了吗?”刘昱耐心地劝说道。
他和小疯子打过几次交道,知道小疯子一向谨小慎微,也多亏吕刚带着他,否则真的是一事无成。
“好吧。”小疯子的回答很勉强,但总算是答应了下来。
没过多久,小疯子就提着一个密封袋,风风火火地赶到杏花村,看见包间里的刘昱和黄兰都是规矩礼貌地坐着说话,心情稍稍地放松了些。
“打开看看吧。”刘昱顾不得寒暄,开门见山地说道。
小疯子依言,取出洁白的手套戴上,小心翼翼地取出那件校服,双手提溜着,让刘昱看个仔细。
还真如小疯子所说,从表面上看,还真看不出来哪里不正常。
“把衣服翻开,我看看里面。”刘昱又道。
小疯子把衣服里外翻了个面,还是啥也没有。
“奇怪了。”刘昱也感到困惑,普通的一件衣服,又没有细菌感染源,怎么会让人身上起红斑呢?
“我可以收起来了吗?”小疯子问道。
“把口袋翻出来看看。”刘昱忽然想起了最容易忽略的地方。
小疯子把口袋从里面向外掏了出来,发现口袋布上有几条弯弯曲曲的红线,像是胡乱画上去的。
刘昱不由得眼前一亮,点了点头。
“这些红线应该是学生给校服做的记号吧。”小疯子推测道。
学生们发了校服以后,大都在上面做上属于自己的记号,免得和别人混穿。
“是吗?先不要争着下结论,你闻闻味道。”刘昱笑着提示小疯子。
小疯子果真举高了衣服,将鼻子凑近口袋,用力一嗅,只觉一股子腥臭味直钻鼻孔,差点呕吐出来。
“我滴乖乖,这是什么味啊?专家们怎么没有检查出来这个啊?”小疯子赶紧卷起衣服塞回密封袋,手拍着胸口,往下压从胃里往上翻的酸水。
“问题的症结找到了。”刘昱判断道:“有人用红斑狼疮病人的血画了符箓,凡是穿过这衣服的人,都会全身刺痒,身体表皮长满红斑狼疮。”
“这不科学,”小疯子哪里肯信,嘴里嘟嘟囔囔地说道:“红斑狼疮没有传染性,难道用符箓画一画就能让人传染上了?”
“不科学?不科学的事情多着呢。”刘昱脸色凝重起来,漫步走到窗户前,看着楼下的人来人往,喃喃自语道:“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你们既想玩,我就陪你们好好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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