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身体如同一片飘零的黄叶,在呼啸的狂风坠下。
灼华自知这种时候不能再看着,脚踏飞剑接住落下来的女子。起身飞向悬崖上空。
“什么人?”看到有人从悬崖下面飞出,独眼龙男人顿时一惊。
灼华没有说话,呼吸之间,连续释放金刃术,金色灵力汇聚而成的刀片飞快的收割性命,鲜血染红了整个视野。
看到害她们背井离乡的人转眼就躺在血泊之中,脸上带刀疤的女子不可置信的望着灼华。
跳崖的女子率先反应过来,“噗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谢谢仙子大恩,贱女永春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恩情。”
灼华却没有理会自称永春的女子,而是把目光投向阿飘。
“阿飘,你还记不记得我?”看着眼前呆滞的阿飘,灼华有片刻的不可置信,这还是救下她的那个活泼的女孩儿吗?
阿飘停下走向悬崖的脚步,望向灼华,熟悉的脸,熟悉的声音……恍若被雷劈了一般,眼中有了神采,下一刻,阿飘扑进灼华怀抱当中。
“灼华——”
声音彻响山巅。
永春和脸上带刀疤的女子也愣了。阿飘竟然认识眼前的这位仙人!
唯一没有被杀的独眼龙男子见状,顾不得害怕,连滚带爬的向小路逃去。灼华眼光一闪,挥手之间,青牙窜出,一爪子按住独眼龙男子。
狂风肆虐,灼华带上几人回到洞府,布下防御结界。
洞府伸手不见五指对灼华没有任何影响,但是凡人就不同了,尤其是青牙身体变大之后,一双铜铃大的眼睛如同黑夜中的妖怪,莹莹青光,骇人无比。
灼华摸了摸储物袋,拿出一颗月光石照明。温柔的光芒在黑夜中如同希望的灯火,照出几人的脸。
阿飘痛哭好些时间,已经无碍。灼华把人交给永春和脸上带疤的女子,让青牙变小了,守在三人身边。一手提上独眼龙男子去了另一个石室。
这个石室本来是灼华以防万一,开凿出来迷惑外人的,墙壁没有任何装饰,光秃秃的石头,脚下还有开凿洞府时留下的碎屑。灼华扔下独眼龙男子。
没有找到重心额独眼龙男子“啪”的一声贴到了墙上。
灼华漫不经心的拍了拍手,砸着嘴巴说道:“还是不会控制力气啊,一不小心打死了就不好了。”
独眼龙男子心里一颤,爬起来,跪倒灼华脚下。“仙子饶命啊,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不能没有我。”说罢,额头磕到地上,留下斑斑血迹。
灼华眼睛也没有眨一下,拿出一颗夜明珠,不像月光石的光芒那样的亮,夜明珠的光朦胧而清冷,放到墙壁上,能清楚的看到独眼龙眼中加深的恐惧。
灼华满意的勾起唇角,背对着光,只能看到发亮的嘴角。
恐惧如同附骨的虫,挥之不去。独眼龙男子一甩甩马鞭驱赶人时的得意和狠厉,颤抖看着眼前分不清颜色的裙角,额头滴下一滴汗水。
“说说这一年天龙国发生了什么事。”没有理会独眼龙的求饶,灼华拿出一颗灵石把玩。
独眼龙意识到灼华现在并不想杀她,也不敢多问,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一年前,国师求娶紫梅公主时,突然爆出一个消息——国师不能人道!这个说法也不是没有根据的。当时国师府阴气沉沉,连宫女都见不着几个,更别说属于国师的女人小妾,连个影子都没有。
这个消息在灼华的预料之中,因为当初她向紫罗公主说的建议正是这个,但这并不是完整的计划。
因为这件事,紫梅公主和皇帝吵了一架,后来紫罗公主在一旁调和,这件婚事很快就作罢。
说是调和,灼华也知道这个“调和”不是动动嘴就能调和得了的,紫罗公主必然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国师自然气恼,但是一个月后,国中女子不知为何接连使用,等到发现的时候变成一具枯骨。
皇帝震怒,下令搜查,半个月内没有任何结果。皇帝只好求助国师。国师不计前嫌答应下来。在京城城门前作法,祈求上天。
在国师作法当天,青天白日突然劈下一道雷,击碎城门,接下来两天,天龙国西北旱灾,东南洪涝,京城地震,灾害不断,举国惊恐。
后来便有传言说天龙国的女子德行不善,女子接连失踪就是上天给的惩罚。要想停止国家的灾难,只有等到天龙国的女子把她们犯下的罪孽都还回去,国家的灾难才能停止。
“咔嚓”灼华失手捏碎手中的灵石,“然后呢?”
明明是平淡无奇的声音,独眼龙男子却察觉到一丝杀气。“后来,皇帝下令,女子的地位比男子低,并且……并且可以当成牲畜买卖。”
灼华已经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自己不生气。望着独眼龙男子,洒出一包白色药粉。
独眼龙男子向一边闪去,动作再快也没有快过灼华。白色粉末扑面而来,独眼龙脸上肌肉渐渐松懈,最后没有了表情。
灼华露出一个笑容。“所以,你接下来就开始想国师府输送女人?”
独眼龙男子惊恐的想要张开嘴巴,但是他已经没有办法表达出来他的惊恐。仅剩下的一只眼睛慢慢的混沌下去,直到一片无神。
这种粉末是灼华在制作回春散的时候无意中制作出来的,留下来做炼丹之用,但是独眼龙男子的回答让她没有办法控制她的怒火,索性,就让这个拐卖么人的恶人也来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月牙白的云袖中滚出来一粒圆滚滚的丹药,灼华夹在手指间随手射了出去。正落在独眼龙半张的嘴巴里。
“这粒丹药会在你离开这里,接触到第一个人的时候让你化作一滩脓水,余下的时间你好自珍惜。”
直接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知道自己就要死了,还无能为力的绝望。
一阵狂风刮过,凌乱了谁的云袖。待狂风离开,只剩下肃然摇摆的裙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