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溪很明显的愣了一下,说道:“奴婢不甚清楚,不过姑娘,她都这样对您了,您必须得告诉陛下,幸亏您会水,万一不会呢?那岂不是很危险?这件事您必须告诉陛下,让陛下为您做主。”
回去的路上偶尔能够看到来往的太监宫女,长溪嗓门又大,引起他们纷纷侧目,雪姬轻叹一声:“莫再吵嚷了。”
“姑娘。”听出她话中的避让,纳兰开口轻声问道,“莫非……您不打算将此事告知陛下?”
她既不愿惹是生非,自然不会将此事告诉君墨,雪姬嘱咐二人道:“今天下午并未发生什么事,明白了?”
两人相继点头表示明白了。
此事发生之后,她并没有追究什么,似乎忘了那件事,只是她不再出门了,整日不是站在院子里发呆,就是坐在床上发呆。
这春华殿没什么人来,寒毒也没有再发作,日子平淡如水,只是每天她都会问一句:“霖学士的书目整理好了没。”
清晨时分,麻雀落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唤着,欢迎新一天的到来。
她醒来之后,长溪为她更衣,神态之间有明显的倦怠,梳妆的时候,也不再费心思为她梳复杂的发髻,只是简单的绾在一起。
她将这些变化都看在眼里,却什么都没说。
纳兰端了早饭从外面走进来,她朝里看了一眼雪姬她们,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然后叫雪姬用膳。
用过早膳后想走一走,她才刚跨出房门,就见扫地的玖玖气冲冲的将笤帚往地上一摔,愤恨的说道:“这都第四天了。”
小丫头的脸蛋红红的,是真生气了,雪姬问道:“什么第四天了?”
纳兰说:“她说的是姑娘你来这里已经四天了。”
“哦?”她已经来了四天了吗?可那又如何?
“啊!姑娘!”玖玖瞧见了门口的雪姬,快步的跑了过来,“你怎么都不生气呢?”
她不解:“我为何要生气?”
玖玖急的跺脚:“哎呀姑娘,皇上把你仍在这里四天了,没有来看过你,也没有册封的旨意,就这么把你扔在这里,什么都不管,姑娘你不生气吗?”
她难得的露出一丝微笑,说道:“我不生气呀!”君墨不理她,那些后妃也不来烦她,除了无聊一些之外,她觉得还挺美好。
“哎呀呀,姑娘!”她这么一说,玖玖倒炸了毛,又蹦又叫起来。
“姑娘。”纳兰开口说道,“这几天陛下都在宁美人那里。”
纳兰本以为听到这消息后雪姬会有所触动,没想到她的反应极为平淡,只轻轻感慨一句:“难怪,原来陛下如此宠她。”
她敢明目张胆的将她推入水中,自然是有依仗,那日回来后从纳兰口中问到了一些关于宁美人的消息,说是当今皇后亲自为君墨选的妃,家中父兄皆在朝为官,十分受宠。
雪姬刚刚说完,长溪就接了一句:“那是,陛下最宠爱的就是宁美人了。”语气中甚是骄傲。
雪姬满含深意的看了一眼长溪,朝纳兰问道:“今日霖学士来了吗?”
纳兰答:“回姑娘,不曾。”
一旁的玖玖快抓狂了,她捧着脑袋问道:“姑娘,你怎么不关心陛下,倒是天天问那个霖学士?”
雪姬朝她笑笑什么也没说,她抬起脚想要院中走走,却忽然感到体内涌出一股寒流,她顿时停住了脚步。
围在身边的三人一惊,纷纷上前搀扶。
玖玖刚碰到她的手便大叫道:“呀,好凉呀!”
寒毒又要发作了,雪姬避开纳兰和长溪不让她们搀扶自己免得冻伤,她吐着寒气说道:“去找陛下。”说完后便一人扶着门框进了房。
雪姬进屋后,玖玖率先跑了出去,纳兰见她跑出去叫君墨,似是有些不放心,欲要跟上去,抬脚之际回头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长溪,眉头轻蹙,说道:“快去烧热水。”
雪姬强忍着寒意站在门后将三人的表现都收入眼中,她几乎已经可以判断这几个侍女谁才是忠心的。
虽然自己没有值得她们效忠的地方,可自己的身边毕竟不能留他人的耳目。
寒意吞噬着知觉和理智,她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液在逐渐成冰,手扶在桌子上,桌子上立刻冻出了一层冰花。
过了一会儿,纳兰、长溪和凰凰她们端来了热水,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她刚刚触碰到那些滚烫的开水,水就瞬间成了冰。
常人哪见过此等情形,长溪和凰凰目瞪口呆,只有纳兰担忧的想要扶住她:“姑娘。”
“别碰我。”她连忙躲开纳兰的手,这冰之心的寒毒有多厉害她很清楚,雪妖之躯尚且不能承受,更何况这区区凡人,强撑着精神朝她们摆摆手,“你们都退下吧。”
面对雪姬身上的寒毒,这些丫头的确帮不上什么忙,虽有不放心,但还是乖乖的退下了。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脚下的木板已经结霜,君墨终于推开门从外面冲了进来。
见到君墨之后,她立刻跑过去扑到了他的怀中,迫不及待的汲取他身上的温暖,君墨被冰了一个激灵,立刻驱动了紫阳诀,抱着她缓慢到的移动到床边,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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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寒意渐渐散去,人也恢复了冷静,雪姬坐起来瞅了一眼躺在身边的君墨,他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的空气,一动也不动。
她略感疑惑:“陛下,你怎么了?”
君墨的眼珠动了动,看向她茫然的说道:“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她叹了一声,起身穿衣,很是平静的说道:“青天白日,又未沉睡,会做什么梦?!”
“雪姬……”
“嗯?”
“雪姬,雪姬……”君墨念着她的名字,困惑的看着她,问道,“很久以前,很久以前,我们是不是见过?为何……我忽然觉得,熟悉……”
“君墨!”看着他渐渐迷蒙的神色,她冷冷开口打断了他,冰冷的说道,“别忘了,我们只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莫要动情,是你亲口说我只是助你修炼的鼎炉,我也警告过你不要爱上我,千万别忘了!”
经她一番斥喝,君墨看着她的目光反倒更加深邃起来,和一个男人**纠缠却是甘做鼎炉,寻常女子哪个会这样想?她到底是何人,怎滴这般奇特?
她走到窗边看了眼外面昏暗的天色,说道:“你该回去了。”
君墨避开她的话题,起身问道:“你在宫中这几日,可又不适应的?”
“没有。”她顿了一下,又说道,“你不必关心我。”
君墨却似有些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真的没什么不适?”
她摇头:“没有。”
君墨走到她身边,抬头看着外面的暮色,昏沉沉的似要下雨,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对她说道:“对了,成锐的命我能不能拿这四个丫头来换?”
当初在白头峰救治君墨之时,她曾开口让成锐和成溪拿自己的命来换她出手,君墨亦答应了,只是不曾想自己此生的命运会和他纠缠至此。
两人纠缠不清,成锐的主子到底是谁却也不那么重要了,她点头同意了君墨的话,继而又道:“把长溪那个丫头带走吧,我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
君墨立刻想到:“她有问题?”
“或许。”她并没有什么证据,只是上午提起宁美人的时候,她的反应令她戒备,思及此处,她又提醒道,“你该回去了。”
站在他身后的君墨忽然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拉入了怀中。
“朕是这里的主人,要去哪里留在哪里,都随朕的心情,不是你。”
君墨低头欲要吻下来,她轻轻扭头避了开,君墨用力捏住了她的下巴终于还是吻了下来。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值得她去挣扎,反抗永远比顺从更费力气更累,面对君墨再次落下的吻她没有拒绝。
没有拒绝亦不曾主动,只是肯配合他,如此而已。
房门被推开,长溪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屋中两人拥吻的一幕,立刻垂下了头行礼,君墨皱起眉看了一眼长溪,想起方才雪姬说的话,心情颇为复杂,这四人是他特意为她选来的,怎么还会有问题?
君墨沉着嗓子有些不悦的说道:“去备晚膳。”
长溪领了旨意出门后,君墨低头重新看向她,问道:“你需要吃东西吗?”
她点了点头,疑惑的问道:“怎么?难道……妖不吃东西?”
君墨附到她耳边轻声道:“它们吃人。”说完就咬上了她的耳垂,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她忍不住轻吟一声,君墨将她推到墙边,又是一翻狂风骤雨。
当夜,到了很晚他们才起来用晚膳,之后君墨干脆在春华殿歇了。
一整夜他都抱着她,君墨的身体很暖,虽然不愿承认,但他温暖的身子的确让人感到惬意和舒心,这一晚,她睡的很好。
夜里下了一场雨,第二天清晨起来的时候空气尤其的好,君墨早早的起来去上朝了,她便坐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在枝头嬉戏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