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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一堑长一智,温向平也就没再敢写一本类似和乐的作品。每天逗逗小朝玦,时而写写札记发表,日子也是轻松愉快。然而温向平的心里却从来没有放下过跨领域的想法。
但是温向平这次学聪明了,不再一心盯着社会大事和现状看,而是用文人专有的细腻眼光看待平素习以为常的事情。
比如还没温向平大腿高的蜜果儿每次都眼巴巴的看着最大的温朝阳能够偶尔抱一抱软乎乎的小弟弟,羡慕甜宝姐姐能亲手给弟弟冲奶粉,嘟着嘴只担心自己没给弟弟做太多事情,将来弟弟不够喜欢自己。这就全然非是大人的嫉妒心理,也并非就全然出自血脉亲情的天性,其中总是有些初体验责任感的自豪,亦有着对弱小人儿的爱护。
或许写一篇大家庭里发生的故事也不错。
温向平突然有一天这样想到。
于是温向平就开始着手准备。故事的原型,温向平完全参考了温家。为了能更好的掌握故事情节和人物,温向平干脆就将主人公设置成以自己为原型的男主,故事的主要情节脉络就是男主人公与妻子相识结婚,组建一个家庭后,和老人与孩子们的温馨日常,直到孩子们各自长大成人,组建自己的家庭离去,男主人公和妻子相守晚年。
并没有多复杂,更称不上深沉。唯一能和思想挂点勾的也就是其中能体现的一家八口对于生活的态度,对于亲近之人的态度。
但温向平并不在意这么一篇作品有没有深度,又有没有读者喜欢。只要一想到将自己已经经历过的人生用一本书记录下来,同时还能对未来的美好构想一番,温向平就觉着心中微热。哪怕这本作品要写上十几二十年,温向平也觉着充满动力。
并不是为了发表赚钱,也不是为了冲奖,心境稳了下来,自然就不急着动笔。温向平翻出了自己所有的札记,细细的翻阅,看见甜宝在平地摔了一跤便莞尔一笑,看见温朝阳画画反倒画了自己一脸,温向平也乐不可支。
曾经在记忆里逐渐模糊的事情在一张张纸上重现,温向平几乎可以还原当时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句话。每看过一张,温向平心中就熨贴三分,手上几本看完,发现已经写到了朝玦出生而再无新作,温向平心下不由得失落几分。
于是,温向平又握起了笔,每天都要写几篇札记下来,一会儿是朝玦能抬头了,一会儿是甜宝今天被同学告白了,还有蜜果儿偷吃糖被妈妈训了
总之,温向平写的可是不亦乐乎。
然而温向平每年的字数指标是二十万字的一本书或是总字数二十五万的几部作品。温向平今年一直在写零零碎碎的札记,篇数少字数也少,就算加上饱受争议的和乐,离这个目标也还足足有十万字的距离。
也就是说,温向平须得在年前新周刊停刊之前交出十万字的作品。
罗家和看着悠悠闲闲的奶爸温向平,忍不住牙酸,
“你不会把这茬儿忘了吧”
今天可是已经正式进入腊月了。
温向平讪讪一笑,还真是。
温苏记虽然有苏承祖二老看着,苏玉秀也不能完全就撒手不管,在出了月子又养了两三个月后,每天都会抽一两个小时去店里面,抱着孩子总是不方便,何况天冷了也怕孩子着了风,温向平便主动接过照顾小朝玦的重任。
虽然晚上应付不来,但白天乖乖巧巧会对温向平乐呵呵笑的小朝玦还是很好看kn的,温向平的慈父心肠,能一口气抱着孩子直到苏玉秀回来。
奈何小朝玦跟前头几个哥哥姐姐不一样,看见苏玉秀比看见温向平亲,一见苏玉秀回来就“啊啊”叫着,伸手要苏玉秀抱,完全把抱着他哄了半天的温向平弃之脑后。可是把温向平难过的委屈巴巴,每天都想着怎么和苏玉秀争宠,哪里还记得指标这回事。
罗家和无奈摇摇头,该说温向平心大,这么快就将惨遭滑铁卢的事情抛之脑后,还是该反省一下他自己总是沉湎在失败里出不来。
看着尴尬笑着却故作无辜的温向平,罗家和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沓纸一根笔往温向平面前一拍,没好气道,
“现在就在这儿给我写一篇出来,考虑到实际,你今天交了这份,今年就不给你算指标没完成。交流会的时候你不就用一个半小时写出来一篇佳作么,这次也这样,形式的话,你最近对于深度有什么研究没有。”
温向平摇摇头,
“没呢,不敢再轻易下手了,想太多也是纠结,最近刚有个想法,才琢磨着,还没动笔。”
言下之意就是今天写不成这么高难度的东西了。
罗家和闻言就改了主意,虽然是让温向平改进度,可也不能让滑铁卢接二连三来打击,也要对得起一众殷殷期待的读者。既然如此,要不还是从温向平最擅长的入手
温向平想了想,上次在交流会的命题小小说,数个小时之内的文思迸发倒是让温向平写的挺带感。
罗家和一拍桌子,就它了
于是温向平微笑着问,
“罗大哥,题目呢”
罗家和一噎,出个题目也是有讲究的,基本就可以从题目确定一篇文章的核心,这一时半会儿他还真想不出来。想了想,索性从书架上找出一本半掌厚的字典往温向平面前一放,
“你随便翻五个字出来,自己组合。”
然后看着自己的手表道,
“现在是十点一刻,在十二点之前完成,不然你今天中午就只能跟我共进午餐了。”
温向平苦笑一声,
“罗大哥你这也太相信我了。”
罗家和想,可不是嘛。虽然和乐被批评的挺惨,但是也不能否决温向平在通俗小说方面的成就不是。那些趟了浑水抹黑温知秋名声的,哪个不是嫉妒他在通俗小说方面的天赋和灵气,不然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温知秋。何况温知秋还有个力压哈更斯的丰功伟绩在。
这下子温知秋突然另改他路琢磨,只怕这些杂志背地里还要偷笑自家作者终于有机会占一占通俗小说的广大市场。
罗家和怎么想,温向平没再关注。他随手翻开一页,在里头挑了一个顺眼的字,又如法炮制一共挑了五个字出来,分别是龙、容、女、世、贪。
温向平喃喃重复着这五个字,思维极速转动着。
龙在华国代表着尊贵及财富,向来与天子相伴,又与神秘的上古众神及神话野史息息相关,可关联贪。
容,则可指容貌,与女字倒也算匹配,但仅仅如此,却是和女重复,失了其特色。不妨思及容纳、容忍之意,可与世搭配,作为世所不容。
那么是龙不容于世么或者说,是出现在人世的龙引起了人心的贪,妄图啖其肉喝其血以长生不老、以得道成仙。如若这般,龙又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人世,与女子又有何关联
温向平咬着笔盖,皱着眉头,视线虚虚落在空中一点。
一山不容二虎,龙也是如此。然而正好出了这么一头寂寞千年,渴求陪伴的龙,冒险潜入人世抓走一个人类女孩,以力量强迫其在有生之年陪伴自己。不、因为某种原因而被种族遗弃的龙、无龙愿与其来往要更加合理些。
这头龙可以是鳞片颜色前所未有,又或是没有龙族的强大能力
温向平灵光一闪,下笔如有神,唰唰几笔便将自己的思路写在纸上,又斟酌改动几处,这才抓过一张纸来,对照着大纲提笔便写,不过一时,一篇文章便一蹴而就。
温向平将笔一放,学着王勃当年在滕王阁落笔潇洒道,
“写完了。”
罗家和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五十五,惊讶的拿过纸来看,问了一句,
“不改改”
温向平两手交握,露出一口白牙,
“一字不改。”
喝――
罗家和认真看着纸上的文字,同时还能分出个心思想,温向平刚刚才觉着他太信任他,现在就这么自信,甚至是狂傲了。要是写的不好
后半句话罗家和没有再想下去。
他也没有必要再想下去。
一张标准大小的a4纸,饶是温向平字形不大,行与行之间的间隔正常,也就一两千字,至多也超不过五千去。
这一页纸写起来要近一个小时,看起来却用不了十分钟。
罗家和才初初看到一半,心下便全是叹服,不由得啧啧称赞道,
“这几个月你空档期,别家杂志纷纷把手下压着的小说发出来,却都是反响平平,只这一篇,就足够压过他们加起来的风光了。也算是对得起读者这几个月的苦心等待了。”
温向平笑道,
“这话说的,好像没了我,大家就不看小说杂志了一样。”
罗家和“哎”了一声,道,
“对于口味挑、眼光高的,可不就是了么。”
温向平的这篇小小说名为乐土。世俗传言,海外仙岛有龙,喝其血可长生不老,吃其肉可得道成仙,千百年来世人却只闻其名未见其身,皆以为是神话。
不想,确实有龙族存世,生长于蓬莱仙岛。龙血肉强悍胜过铁器,喷火吐水无所不御,然有一条龙名炽,生来鳞片脆弱,故而被同族遗弃驱逐,独自生活在海外一岛。
龙族却不知,炽虽鳞片薄弱,成年后却强悍更胜同族,乃血脉返祖。龙虽独来独往,幼龙却要在父母身边待到成年才会独自生活。炽自小被流放,心中难免孤独,却从无同伴愿意与其来往。便决心潜入人类城市抓心挠肺一人回来陪伴自己。
炽不懂隐藏,以原身现身人世,引起轩然大波,无数王孙贵族为之疯狂,连街边的稚儿都牙牙学语着“吃龙肉”,其中尤以城主最为心切。而被龙抓走的这人,正是城主千金。
乐土指的正是炽所居住的海岛,人类所不能企及的地方。归途的一路,炽虽强大,却懵懂混沌,却几次都险些栽在狡猾的人类手中。
乐土讲的正是龙炽和城主千金在归途中从冷漠到互相心许、共享寿命,最终在乐土度过一生的故事。
正好快过年,来个大圆满结局也算是给读者们的福利。想一想蜀山以悲剧结尾时哭的稀里哗啦的一众读者,温向平对这篇的结尾倒是颇为满意。
丰淑意对于温知秋今年唯一的一部小说感官并不像外界那么抨击反对,在她这个俗人眼里,看不出什么立意的深浅,却能从温知秋的笔触中读到心痛。为和乐的身世遭遇痛哭一场的同时,也痛恨着文中只占了寥寥几笔的人贩子。
毕竟和乐的一切痛苦都源于人贩将幼年的其拐卖。虽然运气好,和乐的养父母对他疼爱,可这样的疼爱何尝不是建立在另一个家庭支离破碎、痛苦煎熬的前提之上。倘若运气不好,和乐能否活到成年又是两说。
为此,丰淑意专门去了解了人贩子呢相关新闻,为国家每年有如此多的失踪、被拐卖人口而触目惊心。在庞大的数据下,丰淑意才发现,在她每天平淡生活的同时,究竟有多少人生活在生不如死、水深火热之中。
面对外界一众指责温知秋的声音,丰淑意专门写了一篇文章寄去了新周刊,最终得以发表出来。
“和乐虽然与温作家以往作品的风格大不相同,文笔或许也正如一些行内人所说的一般有缺陷,然而站在我这样一个完全的行外人的角度,我却从中感受到了很多。
“在每天早晨我骑着自行车上班的途中,就有被拐卖的妇女和儿童被当做货物一样运送到各个偏远地区。在我每挑剔着一顿饭不合胃口的时候,被拐卖的人却连窝头也吃不上一口。在我每夜安眠入睡的时候,被拐卖的人却因为想要逃跑而惨遭毒打。
“我们看到的世界是光明,然而光明的另一面是黑暗,我们因为它的晦涩和冷漠拒绝去看,却终究是自欺欺人。温作家用细腻的笔触向我们描绘了我们从未知道过的黑暗,对,只知道概念的我们描述了它的真实,我不知道每一个指责温作家的人是不是像我一样有认真看过和乐,如果你看过,我相信你会像我一样哭过。”
像丰淑意一样有这般感悟的人不少,只不过是拒绝温知秋离开通俗小说的人太多,正好又有别有心思的人推波助澜引导舆论罢了。
说到底,贾平仄也好,史仁也好,温知秋自己也罢,对和乐真正的问题从来都是落脚在创作和立意是否纯正的问题上,对于作品文笔方面的评价却从未像外界所说的那么糟糕,好歹温知秋的文字功底在那儿摆着。
但面对不明所以、情绪激动的读者,温平也没有要澄清的意思。温向平真正的缺陷在哪儿,自己清楚就好。与其争辩上半天做无用功,不如将来直接以结果摆在眼前来的有效果。
仗义执言最终没能起到多大作用,丰淑意很是难过了一番。温知秋数月不曾发表哪怕一篇札记的现实,丰淑意也十分能理解。
然而年前,在看见新周刊“温知秋”三个字时,丰淑意忍不住激动的叫出声来。她本来以为温作家会因为这件事情而遭受打击,没想到温作家竟然还会发表作品,这是不是意味着,温作家并没有受到伤害
丰淑意迫不及待的读开乐土,然而到底只是一篇短篇小说,几千字用不了一刻钟便能读两遍。丰淑意意犹未尽的翻了又翻,这才看着炽和城主千金幸福快乐的生活在海岛上的结局露出个笑来。
温作家果然是温作家。
如果说丰淑意等一众读者看见温知秋新作时是激动和欢喜,那么各大杂志就是咬牙切齿了。
温知秋好端端的琢磨他的和乐不行,还非得在年前突然给他们来这招
是,他们趁着温知秋没发表任何作品的这几个月逮着机会多发了几篇小说,可那不都没激起什么水花,更不用说像蜀山一般引起全民轰动了本以为温知秋自此为了提升格调就要离开通俗小说的领域,还叫他们暗自庆幸了一番,谁知道这人又跑回来,一声不吭就扔了篇新作品出来
还出刊第一天就引得新周刊加更
这不是叫他们都白高兴了
于是江云山又冒了头出来,义正言辞的指摘温知秋道,
“温作家真真是出其不意,才背着好名声声称学习隐没,转眼却又裹着通俗小说回来,难不成大众在温作家的眼中就是可以如此愚弄的么笔者在此,忍不住要为被温作家虚伪面孔欺骗的读者们叫屈”
然而令沽市关注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到新周刊和温向平对于他的言论做出回应,读者们已经纷纷出言指责,
“不需要你代表我们,我们没有要指责温作家。我要为我之前对温作家的指责正式的表示抱歉,温作家没有因为我一时狭隘的思想而受到影响,还能赶在年前写出一篇文章,已经是让我们感到万幸。何况乐土堪称佳作。”
“江云山作家总是冲在指责温作家的第一线,然而我却从未看见过江作家所谓的代表作,哪怕一篇与温作家无关的都不曾有过,我不由得怀疑,江作家是不是被嫉妒心蒙蔽了眼睛,口不择言。更甚者,江云山这个身份很有只是某些嫉妒温知秋作家的作家虚构的笔名。”
沽市关注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舆论的火反而烧到了自己身上,还一把揭开了所谓江云山的真面目,当下便老老实实收了尾巴,再也没有让江云山的笔名出现在杂志上过。
众读者一看,哪里还能不明白沽市关注这是做贼心虚。思及之前的和乐,也是沽市关注的江云山一力引导舆论向温知秋作家发起指责。
自感被愚弄了的大众顿时将怒火都发泄在了沽市关注上,更有义愤填膺的记者公开发表言论让江云山的真实人物站出来,让众人都瞧一瞧究竟是哪个小肚鸡肠的,用如此下作的手段贬低同行。
而能看出和乐立意不正的的想必也是一位资深的老作家,沽市关注数来数去就那几个目标倒是好,确定的很。
沽市关注顿时成了过街的老鼠,连带着自家无辜的作家也沾了腥,明明趁着年前的大好时机,销量却一滑再滑,更是出现了众多读者退订的情况,可谓是雪上加霜,而这么一伤元气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缓和回来。
相比于股市关注的人人喊打,新周刊就春风得意许多。
新周刊本来就实力作家众多,哪怕在温知秋停笔的这几个月,销量也有所下滑,却不曾影响到根本。而温知秋新作一出,自觉使温作家受了委屈的读者都喜大普奔,因着心下愧疚更是大力向周围人宣传乐土,顺带着推荐了一把新周刊。
何况乐土本来就是上乘之作,虽然在温知秋的脑中并未思索太久,但构思和情节设置方面却熟练老道,一时的灵感迸发更胜长久的前后顾虑。不见多少惊才艳艳之作都是文人一时情绪高涨所作。
乐土篇幅虽短,其精彩却完全不输蜀山,反倒更让读者有意犹未尽之感。尤其是在看到龙炽和城主千金历尽恶人艰险终于在龙岛安居,纷纷激荡不已,想象着这对跨种族的爱情将在接下来的时光里多么甜蜜。
有那手快胆大的,赶在年前关门停业就续了尾寄给温知秋看,却到底是罗瑜新和许昀更快一筹,拿着稿子来找了温向平。
罗瑜新和许昀如今都在沽市大学中文系就读,比起几年前初见时要更加稳重,将来也约莫着要接各自父亲的衣砵,继续在文学圈活跃。
对于温知秋这个学长、前辈,二人可谓是敬佩不已。不提中文系讲师们现在还留着温向平上学时写的文章,时不时要拿出来训诫新生,感慨一下一届不如一届。
就是但凡出自温向平手中的作品,就没有一个罗许二人觉着不好的。每每温知秋的作品被学校社团和讲师拿来品析欣赏,许罗二人都觉得与有荣焉。上次和乐被千夫所指,许罗二人也是气愤不已纷纷挽袖捉刀,写了好几篇文章发表只可惜并没有阻挡庞大的浪潮。
看见温知秋一如既往的好精神,许罗二人都打心底里高兴。
温向平看了两人的续作,笑道,
“写的倒是都挺有创意,文笔功夫也都有进步,拿来另作一篇也是能行,下次可以试一试自己找个主题一番了。”
虽然已经成年,在温向平面前却都还是孩子,罗瑜新得了夸奖,面上立马就显出欢喜之色,
“温叔,我听我爸说,您是靠着字典里随便抽的五个字写的乐土,可把我佩服坏了,我这些天尽琢磨着这个,打算也练一练。”
温知秋颔首道,
“这法子也能训训急才,将来遇上和人比试的状况难免要用到。只是这最考验积累的深度和思维的广度,平日里还是不能疲懒,要经常翻书增长见识才是。”
许昀受教的点点头,
等哪天我们也遇上个外国来的作家,就拿这个跟他比一比说不得,也能像温叔一样碾压对手。”
许昀对于罗家和跟他们描述的温向平力压哈更斯印象可是深刻得很,买书时看见作者名是哈更斯都避而远之,这么目下无尘的人又能写出来什么好作品还是不要带坏自己才是。一方面却对温向平更是崇拜。
温向平失笑,故作板脸斥道,
“虽然急才多用于比试,可外来友人远来是客,我们要尽地主之谊,怎能动不动就嚷嚷着要比试,岂不是失了我泱泱大国的风范和气度。何况也不是每一个他国作家都目中无人、恃才傲物的。”
许昀和罗瑜新相视一眼,嘻嘻笑道,
“温叔说得对,就该像您一样,倘若对方得寸进尺,我们便用实力一举灭之,狠狠打一番他们的脸面。”
这两个孩子――
温向平摇摇头,正色道,
“你们光想着要给华国作家争口气,却不想想为什么他国作家敢如此轻视我们,无非是因为华国建国这么多年来,连一个获得哈维奖的作家都没有罢了。今年的获奖者出自不列颠,而获奖的不列颠作家已经有双手之数,足足是我们的十几倍。纵使我们国内的冒顿奖、树人奖也都很有含金量,然而放到国际上却是不受承认的。逞一时之气又能如何,终究缺那么一个底气。”
罗瑜新和许昀俱都沉默了下来,再没了刚刚意气风发的模样。
温向平说这话也不是为了打击两个孩子,无非是让他们有一个清醒的认知罢了。
罗瑜新和许昀平素里都会拿着自己写的文章作品来找温向平求教,温向平对两个孩子的实力和心性也都是心里有数,在学校里成绩好,跟着罗家和与许城阳平日里见得也多,眼界也算是开阔,在同龄人中当属佼佼者,然而文人的竞争对手从来都不只是同龄人,这是两个孩子需要知道的。
两个青年兴冲冲的来,蔫蔫儿的去,出来叫两个孩子留饭的苏玉秀瞧见了,不由得叱丈夫两句,
“人孩子每次来你都把人家说成霜打的茄子,干啥呢。”
刚刚还一派严师模样的温向平顿时破了功,讪讪一笑便打着看朝玦的名义躲进了孩子们中间。
温朝阳正捧着新周刊,给弟弟妹妹们念着出自他们爸爸之手的乐土,蜜果儿捧着下巴听的一脸认真,听到龙炽为城主千金分神而被恶人刺伤翅膀,忍不住紧张的张圆了小嘴巴,又生怕自己出声打扰到哥哥,连忙伸出肉肉的小手捂住嘴巴。
温向平轻柔的托起小儿子抱在怀中,跟孩子们一起坐成一个圈,随着温朝阳讲故事的节奏缓缓摇晃着睡的正香的小朝玦。
“爸爸,爸爸,龙和纱纱最后有生小宝宝么就像弟弟一样”
听完了故事的蜜果儿带着满腹的好奇心,连忙问着身边的原著作者。
“这个嘛――”
温向平一噎,没想到蜜果儿会问这样的问题,本来还想骂一句是哪个混账带坏小女儿,却不想是自己掺了一脚进去,当下只能呵呵笑道,
“肯定有的,而且他们的孩子就像弟弟一样可爱。”
十万个为什么蜜果儿又问了,
“那爸爸,他们的小宝宝是龙还是人呢还是半人半龙半龙半人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呢”
温向平被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哑口无言。
最后还是善良的甜宝解救了他们爸爸的困境,
”一切都有可能,就像妈妈在生弟弟之前,我们也不知道他是弟弟还是妹妹。”
蜜果儿信服的点了点头。
见状,温向平只能感叹一声,
当真是严师不好做,慈父也难当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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