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展祖望老爷忙的不亦乐乎,其实他还有好多的事儿没解决呢,他觉得自己一天不分家,其实云飞兄弟的矛盾依旧在的。
其实分家是最好解决问题的方法,而展祖望也从来到这个世界就准备着这件事,不管是清查家产还是开纺织厂,还是闹出云飞和纪天虹的消息,都是他在为即将而来的分家做准备!
看着这位新天虹一日比一日更进步,他也高兴,总算是有接担子的人了。于是在不知不觉中,纪天虹参与的铺子越来越多,甚至这个月的所有对账之类的都交到了她这位二少奶奶手上,听着冒牌公公美名其曰地说是历练,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是展祖望在推卸担子。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也不能吃白饭不是,好在展家的生意虽多,好在这位展老爷的管账之类的却极为有条理。对于一个曾累的像狗一样的部门经理来说,也还是能兼顾的过来的。
不过对于展家的那些经年的掌柜、伙计来说,这位二少奶奶确实天赋异禀,这才多久,她就能把展家的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了,不过想着她爹是展家的总管,也是位精明强干的人物,自以为二少奶奶家学渊源,私下对于纪总管却更加佩服了!
看着下人送来的云翔的电报,说是事情办好了,要回来了。展祖望很是高兴,他看着正在对账的纪天虹,笑着打趣,
“呀!云翔要回来了,到时候放你们假,让你们小两口好好玩几日。”于是,“黄金剩女”的脸又爆红了。
这厢,云飞觉得这一个月的生活实在是颠覆了自己30年的人生,他虽是大少爷出生,可自认为不是不识人间烟火的书呆子,却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生存着这样一群人。
展老爷安排他住在了桐城贫民区,不过他住的房子还不错,独门独户的,不过里面的装饰只按着一般人家来做的。可是云飞被眼前所见的事实震撼了!
在桐城这样安详平和的世外桃源竟然还有这样一天干10个时辰却还吃不饱肚子的人。这些力工们,实在是太苦了。他实在是于心不忍了,想着接济他们一二,可是自己身上的钱不多,虽刚开始能买好多的食物送给那些力工的家人,可慢慢地他身上的钱越来越少了,看着那些可怜巴巴的小孩、老人,他实在是忍受不了了,于是让人回家拿钱,可是自家老爹却是拒绝了。
说什么“自小到大,你一文钱都没赚过,到现在30岁了,还靠着父亲养活,如今要接济人,还朝自己伸手,自己可没那么多钱送给穷人,展家的每一分钱都是自己的血汗钱挣来的……”之类的一长串的话。
听着小厮复述的这些话,他羞愧的同时觉得父亲是瞧不起人,他就挣钱给他看,至少可以养活的起他展大少自己吧!再拿着剩余的钱去接济那些穷人,也是可以的。
幻想很好,可是现实却是残酷的,在展老爷的授意下,这位展大少很容易地在一家店铺里找了个文书的工作,说是文书,其实什么都要做的,不仅要做账盘账,还要帮忙招呼客人,推销产品。
当然,这间铺子也是展家的,不过是为改造展大少特意开的罢了!展祖望的原话是怎么狠怎么来,可底下人还是很有分寸的,最苦最累的都没安排给云飞。
可就是这样,云飞还是被打击的一塌糊涂,看着乱糟糟地账目,乱七八糟地柜台,那位掌柜地委婉地提出了辞退。不过他先前抵押的那5块大洋也不会还给他就是了。
于是云飞觉得自己也许不适合做生意,就在小厮阿猛的提议下,置办了文房四宝,开始在街头代写书信、给人提写个对子、喜庆的话之类。
云飞的生意还不赖,可是看着这些啰啰嗦嗦的婆婆大婶,成日里都是些鸡毛蒜皮子的小事儿,一封书信只5个铜板,一副对子也才20个铜板。
他觉得自己的才华就这样被糟践了,自己满腹经纶不该如此消磨,觉得自己不适合这样的工作,于是他又结束了这份工作。
身上却没钱了,只有这几天代写书信的一块大洋了。可是这会自尊心颇强的他却不想回展家求救。
小厮阿猛这次也不知道这位小爷能做些什么了,不过他是老爷派给大少的下人,理应为主子分忧的。思虑了好久,他终于还是想出了一个不错的点子。
“大少爷,我们可以去学校应聘老师呀!”
“对哦,这倒是个好法子!”就这样,云飞去了桐城唯一的学校,做起了一名国文老师。
在这里,他的学生、同事们教会了他很多,慢慢地,云飞也渐渐地褪去了身上的浮躁,变得稳重踏实起来。
这些变化让展祖望和梦娴越发高兴了,不过云飞对于做生意依旧是没什么天赋,不过展祖望还是让人教导了他如何查账,如何不被掌柜伙计蒙骗这些。
这次,吃过了苦头的云飞学的很认真,他从没想过要继承展家,但他想着自己也可以把这些教给自己的学生,让那些贫困的孩子们多份技艺,以后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
等云翔回来时,发现自己整个家完全变样了。这让他觉得好惊讶。当然,纪总管和天尧也对这样的变化震的有些反应不过来。
看着井井有条的下人,他们还是可以接受的,可听人说起大气能干的天虹,他们却是丁点儿反应不过来了。
这个世界玄幻了?
一个多月的时间到底能做些什么呢?为什么这个世界变化的如此之快,不仅大少爷变成了踏实稳重的学校老师,这个还可以理解的,毕竟大少爷也算是文采出众,富有学识之人。那么天虹呢?这个幽灵般沉默的人怎么可能一个月变成这样子?
三人组带着满心满眼的疑惑回到了家,洗漱一番后,带着上海的见闻和疑惑去了展老爷的书房。
风尘仆仆的云翔和纪家父子都没见到天虹,听老罗说,二少奶奶去溪口收地去了,晚上回来。
展祖望看着更加大气的云翔,满意地点点头,心中很高兴。他让云翔去趟上海,想让他开阔下眼界,格局高些,省的眼皮子浅的只盯着桐城的一亩三分地,要知道这个世界很大的!
果然,这次,还算有些效果。
“坐吧,坐吧!嗯,老纪,辛苦了!带着两个年轻人出去怕是要操不少的心吧!”
“哪里,云翔很能干的,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我老了!”纪总管嘴里谦虚着,不过他说的也是实话,见过了光怪陆离的大上海后,觉得自己老了,好多事情思维跟不上趟了。云翔和天尧虽然刚开始也生疏,不过几天后,进步明显很多。
“哈哈,你也别夸了,云翔可是你的女婿。”展祖望心中又高兴了几分。
云翔看着父亲这样的高兴,心中反而有几分不好意思了,他是一个常常不被待见的人,如今被人重视了反而浑身不舒服,不知道该做何种反应了。
不过心中却是暖洋洋的,父亲终于看到了自己吗?终于发现自己比大哥能干了吗?忍不住地翘起了嘴角。
“纪总管,回来了就多休息几天,我们年纪大了,身子骨硬,可不比年轻人呐!等休息好了再说!”
“是,老爷。”看的出来老爷是想同云翔说话,纪总管也就很聪明地接话,“那我就和天尧回去了,这次真是累着了。”
说完后,带着还有些发愣的天尧退出了书房。
“嗯,果然长大了呀!爹很欣慰。”展祖望看着身姿挺拔的儿子,目露欣慰,丁点儿也不掩饰他的赞赏。
“爹……”云翔这个小时缺爱,长大缺钙的娃这会儿反而不好意思了,只讷讷的叫了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唉,说起来我对不起你呀!你们小时候觉得云飞是个会读书的,那个时候你爹我一心想着要改换门庭,再加上云飞是嫡长子,一直都重视他。”
“看着你各种调皮捣蛋,欺负天虹,也是恨铁不成钢,却越发地重视云飞了。现在我想着,如果那个时候我对你多几分耐心,是不是你也同云飞一般会读书呢?”
“你们渐渐长大了,云飞的书照样读的好,可你呢?脾气越发地暴躁了,我想着送你去读军校,反正你也爱这些拳脚棍棒的。”
“如果几年前,不是云飞突然离家出走,我身子不好,只能叫你回来的话,你如今怕也是军官了吧!”
“看着你这几年在生意场上的作为,爹越发觉得你比云飞强,他被我和你大娘惯成了一副清高的模样,如今30岁了,还不知道盐打那头咸,醋打那头酸。以后,这个家,怕就要靠你撑起来了。”
“爹,我不是,我没有……”云翔听着这样的解释,总觉得自己的头有千斤重,不知道该做何种反应了。
“我知道,你一直是想得到爹的重视,并不是想和云飞夺家产,以你如今的手段能力,自己去打拼一份家业也不是问题。我是知道你的能为的。”
“嗯嗯,爹,我真的没有要……”云翔只觉得自家老爹如今善解人意的很,很是明白自己的想法。
“爹知道,虽然之前一直属意云飞这个嫡长子,可是我是展家的当家人,要考虑的首先是整个展家的利益,云飞显然不是这块料子,我也只你们两个儿子,如今云飞担不起这个担子,也只有你了,爹老了,身子也不怎么好,说不定哪天就翘辫子蹬腿了,难道你也不想替爹分忧?想着让展家败落下去么?”
说道最后,展祖望目光灼灼地盯着云翔,似乎他要说个“不”字儿,他就能怎么着云翔了似的。
云翔被这样的目光盯着,一时觉得头皮发麻,只得赶紧出声表态,
“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吧,大哥毕竟是嫡子,让我一个庶子继承家业,会不会不太好?”
虽然云翔听完了自家老爹的心里剖析,也颇为感动,不过如今的他早已非吴下阿蒙,明白这里面的沟沟壑壑的,是以出口试探了一下。
“呵,小子还滑头了,会跟你爹我耍心眼子了。”展祖望被云翔这样的试探逗笑了,不过却更放心了,
“你呀,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吧!不过我也不是没有要求的,你以后除了要保证你大哥的衣食无忧外,你还有帮着你大哥调教出一个能顶家立业的后人。这是我让你承续家业的要求。怎么样?答应么?”
“嗯,爹,我答应。虽然很是不忿云飞那家伙有爹这样好的人护着、疼着,可是那家伙也是我大哥,以后我也会护着他的!”
“行了,你刚从上海回来,怕也是累的狠了,回去休息吧!天虹去收溪口的那块地了,这会子怕也是回来了,见到她你可别太惊讶啊。那孩子是我亲手教出来的,可比你们兄弟强多了!去吧。”
云翔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结果被展祖望挥挥手,让他走了,他也只能按捺下心中的万般心思,快步回自己的院子去了,他想看看被父亲亲手教出来的天虹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再想着以后整个展家就是自己的了,心中激荡,不过又想到还要养着展云飞那个家伙,又撇撇嘴,快步离去……
而在书房的展祖望对着书柜后面说了声:“出来吧!”
只见云飞从后面耷拉着脑袋走了出来,虽然依旧看云翔不顺眼,可也知道云翔经商才能比自己强好多,他是有自知之明的。也知道父亲这般解释是为了安他的心。
就像云翔说的那样,再讨厌,那也是自己的弟弟!
“这样也好,我反正一直不是很喜欢这些经商的事情,有云翔出头也不错。”虽然觉得担子放下了,不过却涌起了很多的失落感,不过他觉得如今自己已经是个大男人了,不该让老父再操心了,于是强打起精神,扯着嘴角说。
“唉,你好自为之吧!你母亲那里我会解释的!”展祖望站起来拍拍儿子的肩膀,“你母亲一直希望你能顶立门户,我也是这般盼着的,不过,你一直不喜商贾之事,如今你也算是有了自己的事业,我呀!也能放心了。”
“爹,娘那边我去说吧,我说的话,娘应该会答应我的。”云飞是知道母亲对他的期盼的,于是开口说道。
“也好,不过慢慢说,你娘她身体不好,不要过多地刺激她。”展祖望正好乐得不用出头了,去应付梦娴的哭哭啼啼和眼泪了……
作者有话要说:早。。。
最近大姨妈要来了。
觉得自己各种暴躁。。。。
汗滴滴。。。
早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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