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伍啸天又站起来了,他就好像是一个打不倒的不倒翁,一次又一次被打倒,然后一次又一次地站起来,前前后后,他一共挨了五拳三脚,而且一次比一次重,最后这一下,秦煌用了十成十的内力,几乎把伍啸天的左肋骨打得变了形,要是换做别人早就完蛋了,甭说是人,就算是一头健壮的大水牛,只怕挨了这一拳也早就死翘翘了,可是伍啸天被打躺下之后,哼哼了几声,居然又一次地站了起来,他一边揉着挨打的地方,一边朝着秦煌发起了新一轮的冲锋。
现在秦煌心里很是惊讶,他早就听人说过,世界上有两种人最是难缠,第一种人是天生没有痛觉,如果不打在要害上,就算用刀子捅用枪打用炮弹炸全都是白搭,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疼,而且在被彻底打死之前,战斗力不会有丝毫的亏损,该冲锋就冲锋,该玩命就玩命,打不过你也要把你活活累死,世界上对于这种人的评价就是两个字:难缠!
而还有一种人虽然没有这么恐怖,却也极其厉害,这第二种人虽然有痛觉,可却拥有远胜于常人的强悍**,是天生的沙袋,打不死打不烂,无论被人打倒多少次都会重新站起来继续投入战斗,比疯子还疯子,有超级不倒翁之称,如果遇到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能瞧准了机会将其一击致命,否则的话,就算再牛逼的武术家也会被这种人活活耗死,憋屈到家都没地方讲理去!
很明显的,伍啸天就是这种人。
在世界上,这种人几千万才有一个,平时就是特意去找都能难找到,可没想到的是,现在,秦煌就遇到了!
怎么办?
难道真要把他一招干掉?
对于这一点,秦煌自问还是有这种实力的,只要转到他的身后,用力在他的后脑上狠狠来那么一下,伍啸天就算是钢筋铁骨也肯定归位了,要知道这后脑可是人类最为脆弱的地方,被狠狠砸上一拳,谁都承受不住。
可是,这要这么做吗?
能吗?
伍啸天虽然拦路抢劫,可毕竟是罪不至死,而且秦煌从他刚才的表现也能看出来,他并不是那种脏心烂肺的恶人,只怕是被什么事儿逼到一定程度,迫不得已才跑出来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如果就这样不问青红皂白把他弄死,秦煌心里还多多少少有些不忍,而且这毕竟是一条人命,秦煌也不想给自己再招惹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怎么办?
得想个办法尽快结束战斗啊,总这么跟他打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呀,对了!
秦煌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虽然缺德了一点,可效果肯定能不错。
对对对,就这么办!
他正在想着,伍啸天又是一拳打来,这位伙计现在也挂上倒劲了,本来他是来抢劫的,如果他是一个专业的劫匪的话,那肯定懂得速战速决来去如风的道理,哪怕什么也没抢到,那也要快来快走,时间拖得越长,对他就越是不利。
可是,之前就说过,伍啸天出来抢劫纯属是半路出家,比业余的还业余,被秦煌揍了几拳踢了几脚,他已经连眼睛都红了,倔劲儿上来,非要跟秦煌分个胜负不可,因为从小到大,伍啸天也挨过不少打,可还是第一次有人把他打得这么疼,虽然还能站起来,行动也算自由,可身上挨打的地方疼得厉害,就跟用针扎似的。
本来么……
伍啸天当然不懂了,他没练过武术,也不明白什么招式和内功的,他从来都只是凭借着自己的变态体魄来打人或是挨打,他哪里懂得,秦煌刚才使用的内力,是秦拳所独有的钻骨法,打外而伤内,专门透过肌肉去打人的血管和骨头,伍啸天现在因为体魄异于常人,所以只是觉得筋骨生疼,这要是换做一个普通人,现在早已经筋骨寸断变成一条软瘫瘫的死蛇了。
秦煌看见伍啸天这一拳打来,却不像刚才那样转身躲开了,他只是略略低了低身,一只手臂抬起,搭住了伍啸天的胳膊,使了一个四两拨千斤的招数,借着惯性把他这一拳给拨开,然后顺势往里一探,右手中指的第二个指骨节正打在伍啸天胸口上。
华盖穴!
这是人体五大中枢穴道之一,秦煌这一下打中位置,再看伍啸天这乐子可大了,他前腿弓后腿蹬,一拳探出,摆着那个打人的姿势,一动也不能动了,就跟一座石雕似的。
他两只铜铃似的眼睛大大的瞪着,眼珠子叽里咕噜地乱转,看着秦煌,一脸难以置信地表情,咂了几下嘴,然后对秦煌吼道:“你……你会变魔术,你想对我怎么样?快把我放了,不然我饶不了你……”
秦煌理都没理他,而是转身就走。
看他这样子,伍啸天顿时就急了,又是连声痛骂了好几声,那副委屈的模样,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秦煌把他怎么样了呢,他也不想想,要不是他刚才突然跳出来拦路抢劫,秦煌能把他变成石雕?可这货脑子比较简单,现在一着急,早就把这茬事儿给忘了。
秦煌一边走一边低头,好像在找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秦煌在地上捡了几根尖锐的小树枝回来了。
“装雕像的滋味怎么样?”秦煌笑嘻嘻地问道。
“妈的,快把我放了,老子饶不了你!”伍啸天虽然体格变态,**抗击打能力超乎常人,可现在被秦煌定在这里,他就算是再牛逼也只能瞪眼干瞧着了,除了扯着嗓门骂街,他什么也做不了……
“唉,叫吧,这里这么偏,你就算叫破喉咙也没人来帮你的!”秦煌摇摇头,一脸怜悯地说道。
可不是么,这地方是伍啸天精心找寻的一块风水宝地,旁边没有住户,少有人往来,尤其现在还是大半夜,更是连个鬼影子都见不到了,本来是为了自己抢劫方便,可弄成口袋之后,伍啸天却把自己给装进去了。
听秦煌这么一说,伍啸天也回过味儿来了,他顿时就闭住了嘴。
“你叫什么名字?大半夜的放着觉不睡,干嘛出来抢劫?说说吧……”秦煌一边问一边用手指掐着手里的小树枝,想把它弄的更尖锐一些,而伍啸天则是把头一歪,哼了一声,一言不发。
“嘴挺硬的啊!”秦煌忽然就怒了:“妈的,你跟我在这儿装什么英雄好汉,你想明白了,是你主动来抢劫的我,可不是我去找你的麻烦,现在你被我弄住了,不老老实实的坦白交代,还跟我玩沉默是金,你大爷的,你她妈的还讲不讲道理啊?”
伍啸天依然不声不吭,但是听见秦煌这番话,他的大脸蛋子红了一下,只是因为黑天的关系,秦煌看不见。
“看来你是不想说了!”
秦煌摇了摇头,一边玩弄着手里的小树枝一边像跟伍啸天唠家常似的问道:“你看过《风声》吗?”
伍啸天还是不吱声!
秦煌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你要是没看过呢,我可以给你讲讲,这里面有个桥段我挺喜欢的,希望你也能喜欢……”
“《风声》里有个吴大队长,被敌人捉住之后绑在刑架上,为了逼他说出内奸的身份和下落,敌人对他非刑拷打,连电击都用了,可是咱们这位吴大队长是个硬骨头,被他的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惨叫之声不断,可他就是不说,喏,就像你现在这样,死活都撬不开他这张嘴……”
“后来呢?”伍啸天忽然问道。
“妈的,没看出来,你还挺有捧哏天赋,问的还挺是时候……”秦煌踢了伍啸天一脚:“你以为我是故事大王,过来给你讲古说今来了?好吧,那我就继续跟你说说,后来,刑房里来了一个叫做六爷的江湖郎中,他打开一个小药箱,从里面拿出一根银针,银针你见过吧?就是中医扎针灸用的那种……就这么长!”
秦煌一边说,一边用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长度,然后说道:“你可别小瞧这根银针哟,看着不起眼,威力却是大的连皮鞭和烙铁都比不了……六爷把这根银针蘸了点药水,直接扎在了吴大队长的脚后跟上,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伍啸天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跟秦煌唠电影,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这一针下去,吴大队长当时就抽搐了,然后六爷第二针又扎在太阳穴上,吴大队长白眼乱翻,神魂颠倒,而最后一针扎在胸口,吴大队长直接就口吐鲜血,然后昏死过去了。”秦煌伸出手来,在伍啸天的面前晃了晃,说道:“江湖传言,六爷三针下去,认罪的认罪,画押的画押,任你是英雄好汉,从来没有一个能熬得过去的……怎么样?你说神奇不?”
“你什么意思?”伍啸天晃晃脑袋,忽然瞪着眼睛问道。
“什么什么意思?”
“老子落在你的手里,你要杀就杀,要打就打,送警察也行,你把我弄到这里动不了,然后跟我说电影,你想干什么?”
“哦!”秦煌点了点头,然后把手里的树枝扬起来,对伍啸天晃了晃:“我就是想跟你说个事儿,《风声》里这位六爷的针法,很凑巧的是,我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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