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日知笑道:“好啊,陈世叔如果去见我舅舅,那我舅舅一定会非常高兴的,舅舅他很喜欢研究学问,但是平常在衙门里却没有人和他研究学问,他寂寞得很呢!”
他连说了两遍“研究学问”,然后观查陈敦儒的表情,见陈敦儒露出欢喜之色,他便知道,这位有钱的皇族之后,是非常喜欢研究学问的了,但性格却很内向,否则既然爱研究学问,又怎么可能不认识郭有皆呢!
李日知笑着又道:“实际上我舅舅早就该回衙门里了,但是和郭山长研究学问,研究得废寝忘食,所以耽误了时日,也幸亏如此,要不然陈世叔你还真的没法一次,将他们两位大儒都见到呢!”
“研究学问,能研究得废寝忘食,那是研究什么啊?”陈敦儒好奇地问道。
“太深奥了,小侄听不明白,陈世叔还是到了书院之后,亲自问他们吧!”李日知一本正经地说道。
傅贵宝在一旁听着,默不作声,郑刚令为什么不走,他可是很清楚的,那是因为喝多了啊,喝多一次不够,还要喝多两次,那呼噜声大的,整个书院的后院都能听见啊!
陈敦儒骑马伴在车边,隔着车窗和李日知说话,李日知说话讨喜,而且不停地谈着如何破案,这些都是新鲜事儿,陈敦儒以前没有接触过,所以他非常感兴趣!
陈郭儒听了李日知说的吕路的案子,他叹道:“我以前也曾看过传奇志异,对于里面描写的事情很是惊讶,总以为世上怎么会有那样的人,不想今日听你一说,这世上还真有啊,意外意外!”
李日知心想:“吕路的案子明明就是一个臭不要脸的人,想要谋夺别人的财产,既不是奇侠也不是精怪,他是怎么联想到传奇志异上去的呢?”
陈英英却大惊小怪地道:“爹爹,你还看过传奇志异,你不是从不看这种让人意志消沉的闲书吗?”
陈敦儒在女儿的心里,一直都是高大上的,以前还总是鄙视传奇志异这类的闲书,称之为让人意志消沉,结果今天不小心说漏了嘴,让女儿也知道他看过这些闲书了。
他并非是擅辩之人,急切间竟然想不出怎么回答女儿,一张不老不少的脸,瞬间红得就如同红布一样!
李日知见他尴尬,知道他很在意自己在女儿心中的形象,便对陈英英说道:“陈世叔应该是被骗的,被某个同学骗着看了这类的书,看过之后,陈世叔才知道这种闲书,会让人意志消沉,所以以后再也不会看了,还把这个宝贵的经验告诉你,以免你以后被骗!”
陈英英哦了一声,这才恍然大悟,对陈敦儒道:“谢谢爹爹,爹爹真好!”
陈敦儒这才开心起来,很感,我在一边站着看了,好累啊!”陈英英表示,看别人处理事情,也是挺辛苦的。
陈英英进来这么一说话,郑刚令才想起来,还没有问李日知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李日知走进了书房,笑道:“舅舅,恩师,我今天又破了个案子,这么回事……”
他从马栓住花了高额聘礼娶了李桂娘讲起,然后李桂娘和刘保干勾搭在一起,如何在山神庙暗示中邪,晚上又如何去杀马栓住,结果还没有杀死,使得马栓住被他和傅贵宝给救了,又讲到他们如何顺藤摸瓜,抓住了刘保干和李桂娘,然后又一起带到这里来。
听完李日知的叙述,郑刚令点了点头,道:“还好,没有出人命,那个马栓住算是命大,在那两个人犯的手中留下了一条小命!”
陈敦儒皱眉道:“那个李桂娘既然另有新欢,那么就告诉马栓住,夫妻两个正式和离便是,为何又要蓄意谋杀,还要放火烧房呢,难不成几亩地,还有一些浮财,就那么重要么?”
郭有皆道:“李家不想退那五亩地,所以明知女婿是女儿害死的,也要闭嘴不言,不过,倒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女儿是亲生的,女婿终究是外人!”
三个人评价一番之后,郑刚令让张老六看好犯人,等明天押着回衙,回衙之后他自会判刑,妥善处理。
然后,三个人竟然又指着地图,重新开始了辩论,瘾头之大,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废寝忘食了,真的连晚饭都不吃了,坚决辩论到底。
陈英英跑出了书房,由李日知带着,找地方吃饭去了,她也体验一把学生餐,当然,体验的结果就是大呼好难吃,你们好厉害啊,吃了这种东西,竟然还活着……
晚上,李日知让陈英英住自己的房间,他则去和傅贵宝挤一挤。
第二天早上,李日知起了床之后,去找舅舅郑刚令,他得提醒郑刚令,今天无论如何得回衙门了,出来好几天了,衙门里不知积压了多少公务,再说,郑刚令也得去趟六分医馆,去告诉一下自己的父母,自己成功进入书院学习了啊!
李日知到了书房门口一看,好么,三个人竟然没有睡觉,还在辩论,一夜未眼,人人都是眼睛通红,说话说得口干舌燥,但就是谁也不服谁,辩论不休!
不睡觉,不吃饭,就非要和对方打嘴仗,这得多大的瘾头儿!
李日知站在门口,对着三个人点了点头,心中暗想:“你们三个,我,都,服,这得喝多少水,才能补回你们的口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