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竟然避开了她探究的目光,“你要带我去哪里?”月昭估问。
“嘁,自然是你想不到的地方。”
月昭估思绪一转,她用手勾住他的脖子,“你叫季逊是吧?”
她温声细语的说着,男子不为所动,他冷着一张脸,“你这招对我没用的。”
“那要如何才有用?”她的声音充满了魅惑。
男子轻笑出声:“会给你发挥空间的,只是不是现在。”
月昭估眸子暗了暗。什么意思……
那男子眼里尽是不屑。
“本座乃东北驻守之王,先鬼王麾下的良将!”他咬重了个“先”字。
月昭估算是明白了。这个是和独孤极对着干的。
“你刚才为什么不趁机杀了他?”
“你这女子,果真歹毒……”季逊说,“不过我喜欢。”
“这么说你是将军?”
“对啊,东北鬼将军。”
“你是驻守鬼界东北的王?”
“哼。”他男子答了声。
一处辉煌的殿宇坐落在黄沙满天的沙漠里,这里干闷而浮躁。
快到门口的时候,季逊解下外袍裹在月昭估身上。
月昭估柔若无骨,触感极嫩,像初生的柳叶般滑腻。月昭估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她意识朦朦胧胧的。
她知道,恐怕是迷魂汤的后劲。
当时用嘴喂给独孤极喝那汤时,独孤极喝的有些凶,她没忍住,自己也咽进去一点。如今怕是对她不利啊……月昭估的眼睛像是月牙一样,在夜色里格外勾人。
季逊咽了咽口水,为何觉得这女子有股奇特的魅惑力?季逊迫使自己不去看她。
“恭迎大王!”
季逊颔首。
“大王怎么像裹着什么东西?”
季逊一个巴掌拍过去,“不该你们多看的,休要多言!”
那小鬼被打的没了半条命。
“带了什么人回来?季逊?”
“鬼师,这家伙是不是你算的那个人?”
鬼师扒拉了下月昭估,月昭估从袍子里面伸出脖子,打量着这人。
鬼师?
鬼师轻轻一笑,“这人,或许是。”
“或许?”季逊不满,“你耍我呢?独孤极那家伙可麻烦了!我招惹了这么大一麻烦,你告诉我可能不是她?”
季逊气的直接把月昭估甩到地上了。
“唉,息怒嘛。”鬼师淡然,扶起月昭估,“姑娘啊,你快快起来,我差人带你下去清洗一下。”
鬼师避开了月昭估尴尬的身体,也避开了敏感话题。
月昭估心里明白,不由对那鬼师感激的一笑。
一婢女扶着月昭估下去,月昭估故意走的缓慢,隐约听见那边的交谈声——
“她是吗?”季逊问。
鬼师的声音很磁,“当然是,不然,我为什么让大王你出手呢?”
季逊有些着急的口吻说:“本座和独孤极斗了这么久,却很少正面交锋,如何我暴露实力,若是得不到相应的报酬,我会很亏啊,鬼师。”
“她是极命神鸢的主人,你自然不会亏……”鬼师的声音渐渐小了。
“姑娘,这边请。”
“哦。”月昭估点了点头。
婢女扶着她过了转角。
来到一处不满鲜花的温室,泡澡木桶里芳香四溢,一看就是提前准备好的。
“姑娘,请。”婢女帮月昭估脱掉季逊裹在她身上的袍子。
“我自己来。”月昭估还是有些警惕,“我自己来,你在旁边就好。”
“是。”那婢女十分顺从,也不多话。
她洗澡时,婢女就像一个活体温度计似的,会掐准时间,往木桶里面加水。
月昭估这个澡泡的很舒服。按理说,没有了凡界的肉身,鬼魂在阴间是感受不到毛孔舒张的舒适的。可这洗澡水,倒颇有奇效。
月昭估不由盯着夹杂花瓣的水多看了会儿。
那婢女似乎看出了月昭估的疑惑,“哦,姑娘,这个是碧泉水。”
“什么水?”月昭估感受到体内月明珠的那个星魂在动。她不由问了句。
“上穷碧落下黄泉,天上的……碧泉。”她的手指了指天。
“天?这里怎么会和天有联系?”
婢女沉默了,她咬着牙帮子,似乎是已经说了不该说的话。
月昭估隐隐有些不安,她不知道出了这澡堂还面对什么,她想,起码在泡完澡之前,她得想好应对鬼师、季逊一干人的策略。
她刻意洗的很慢。
“月明珠啊月明珠……”月昭估在心里默念,试图唤醒月明珠,“阴曹地府你比我熟,如今咱们共用的身体面临危险,恐怕会遭难啊!你若不醒来,遇险遭难的也是你的鬼身……你果真不害怕吗?”
月昭估在心里反反复复的呼唤着月明珠,一番话下来更是言真意切,“你果真不愿醒来吗?还是有什么顾及?别怕,如今独孤极不在,我们落在了独孤极仇家手里,快醒来吧!独孤极救不了我们……独孤极也来不了……”
月昭估的声音似乎起了作用,她能感觉到属于月明珠的那股活力变强了,月明珠的星魂隐约闪烁起明亮的光火。
月昭估有些激动。
来了,来了。月明珠一旦醒来,将会是她的一大帮手!有救了!
“咔擦……”木门被从外面推开,黑衣男子长身玉立,他朝婢女挥了挥手,“下去。”
“是。”那婢女应和一声。
“鬼师?”月昭估抬眼,心下更加不安。
就是这一打岔的功夫,她再去感受月明珠当时快要苏醒的星魂时,已经完全感受不到。
月昭估懊恼极了。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我还没有洗完呢。”月昭估心情不好,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鬼师没有走近,他把大门合上以后,就站在门边,甚至没有越过屏风的意思。
月昭估有些摸不着这鬼师的意图,“您有什么话,不能等我洗完再说吗?”
“我的话,恐怕等不了很久。”
“鬼师这话什么意思?”月昭估心绪已经平和了些,她开始重审目前的局面。
他们不是称呼季逊为“大王”吗?为什么她心里总有种感觉,鬼师才是背地里权势最大的那个。
难道说……这个鬼师在东北地界,算是阳奉阴违的将领?就像季逊在独孤极面前俯首称臣那样?
笑面虎?月昭估一个战栗,心说,你们怎么斗我不管,只要别扯上我就行。月昭估还是希望自己能明哲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