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月昭估心不在焉的回答。
“师妹,你这状态不行啊,你现在这精神力儿,要是碰上毒嘴的课,可就倒霉了。”
“什么嘴??”月昭估皱眉,“啥东西?”
“一个老师。”蓝一召捂了捂嘴巴,调皮的一笑,还是说道。
“哦。”月昭估笑了笑,“你们真皮,给老师都起那么多有特色的外号。”
蓝一召笑了笑。
月昭估说:“我们那儿,一般人对夫子都很敬重的。”
“你也是一般人吗?”
“我……”月昭估想了想,“我也是。”
她极为肯定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似乎看见了记忆中,那个拿着戒尺哭着求她学习的夫子……
月昭估轻轻笑了笑。
“你笑起来是真的好看,不过你总板着一张脸。”蓝一召说。
“是吗?”
“是的。”蓝一召很肯定的说。
按照程序,灵兽应该好是过两天,被清洁干净,消完毒以后,会送到魔尊学院的。
月昭估和蓝一召回到校园的时候,公屏上晃着一串显眼的字幕——
热烈欢迎徐志刚同学返校!
公屏下面站着一排排同学,都眼巴巴看着那一行字幕。
月昭估来了好奇心,问蓝一召:“为什么都盯着那儿?又盯不出一朵花儿。”
“那个人可不得了。”蓝一召嘴巴都没合拢,自打看见那块公屏上的字幕起,他就整一个精神小伙儿的模样。就差流出哈喇子来。
月昭估看呆了,她头一次见这么靓的一小伙,如此痴呆的样子。
“徐志刚回学校,学校肯定要办一个大活动。那些活动太过仪式化了,不好玩儿。”蓝一召说,“到时候我们出去玩吧,找个地方好好野炊吃一顿。”
月昭估咽了咽口水。她想到了被烤的只流油的野山鸡——
把野山鸡的毛一根根拔下来,汗毛剃光。清水洗干净、野外架起锅烧开水,用开水过一遍,再用酒水泡会儿……中火来烤啊!野山鸡上面上面铺上盐巴辣椒粉孜然粉,再搞点芝麻、葱花洒上去,匕首一划,简直就是人间美味啊!
“口水,口水……”蓝一召挽起袖子给月昭估擦了擦口水。
月昭估竟然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许是她心里已经拿蓝一召当自己人了。虽然俩人相识不久,但就是处的来,关系增进十分迅速。这会儿已经陈年老友一般了。
“好!”月昭估满口答应。
“你们要去哪怎么不带我?”两人身后冒出一个人影,少女眉目如画,此时一脸纯真。
月昭估瞬间失了兴致。
“你在这儿做什么?”蓝一召问吕五。
“我本来在操场的,但是看见好多人往这边跑来,就跟着来咯。”吕五说着,目光朝人群聚集的公屏那边越过去。
蓝一召明白过来,“你也是看热闹的啊,正好,我们计划这几天出游呢。”
月昭估不太开心的样子,吕五很开心。
“我还想多带几个人。”吕五说。
月昭估不喜欢吕五,从第一眼看见吕五,她就觉得很不舒服,没来由的讨厌吕五的存在。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甚至月昭估自己都不太明白,为什么对吕五会如此反感。
“不,我不想去了。”月昭估说,“你们去吧,我正好要复习功课,落下的太多了。”
“哦,原来咱们的新生妹妹,是个这么上进好学的小师妹呀!”吕五很大声的说。
她就差捏着嗓子把人群注意力都喊过来了。
“我说你……”月昭估每个好脸色,看着吕五。吕五无辜的笑了笑,“不能怪我哟。”
“大家伙有没有什么想法的?可以向月昭估同学提一提哦!这次郊游也是她组织的呢!大家一定不会冷落咱们小师妹的吧?”
吕五作为一个貌美的女子,听她这么一说,许多糙汉子就已经蠢蠢欲动了,再一看这个看一眼就离不开眼的月昭估,无论男女,瞬间沦陷了。
“我们去。”他们异口同声的说。
在没有人注意的角落,一个穿着黑斗篷的少年看呆了,他看着人群前面的月昭估那张脸,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手臂都在颤抖着:“竟然!竟然活着吗?”
他很快收敛了神色,在人群的掩盖下离去。
黑袍人回到了自己的“家”,看着这间年久失修的墙壁上面,那张虽然泛黄,但依旧栩栩如生的人像……
上面有一男一女,身穿喜服,男的笑容牵强,女的笑容满面。
那少女正值青春焕发的年华,她的笑容是那么满足,又那么纯真……让人忍不住想捧在手心里,好好的疼爱她。
可黑袍人知道,娶她的那位并没有对她好。黑袍人苦笑,对着画像上面巧笑嫣然的少女,满含歉意的一笑。
与此同时,月昭估气冲冲的回到班里,一整天都没有再说过话。
最后一堂课的时候,是女红课,很多人觉得刺绣太要耐心,都不喜欢这门课程,但月昭估恰好相反。
若是曾经那个没有经历过国破家亡的月昭估,她很可能是没有这个耐心和兴趣的。
但如今的月昭估,是已经被磨去了活力的月昭估,是平静如水的月昭估。
她完全有耐心研究这门课程。
月昭估最喜欢的功课就是绘画和刺绣。
自从她见证了画匠和绣娘描绘的那些栩栩如生的图案,她就被深深的吸引了。
可能她有点逃避现实的意思,但当她想到,等她学会了这些,她就可以把她想看见的,全部画出来、绣出来了。在纸上、布上,他依旧可以看见她希望看见的场景……
比如,巫族复兴,比如,人死复生……
“月昭估,还没走呢?”
月昭估抬头,看见一个男孩子从班门口走进来,站在了书架旁边。
月昭估想了想,她没有见过这个人。
“我是隔壁班的。”男子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
月昭估还是很疑惑:“天字班不是……只有一个吗?”
男子笑着,面含包容的说:“天字班是指这一整栋楼里面的班。”
月昭估释然,难怪她之前看见过很多教室的门都是开的。她原本还以为都是他们班的人。
“在学校还习惯吗?”
月昭估点点头,“嗯”了声。“感觉这里挺不错的。”
男子也点了点头,“你应该没有注意看过班牌吧?你是19班,我是15班。”
“这么多班?”月昭估问。她记得蓝一召说过,天字班里面的人特别少的。
“班是很多,但每个班只有几个人,最多不超过十个……但你们班是例外。”
“为什么?”
“这个……可能是因为教室不够了吧。”男子看上去也不知道原因。
月昭估也不在乎班里人数的事情,忽然想起现在下课也很久了。
“你为什么还没回去?”月昭估问。
“我是准备走的。”男子说,“我早就回去了,发现有个东西没拿,路过你们班的时候,看见这边灯还亮着,就来看看。”
月昭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请问怎么称呼?”
“鄙姓香,单名一个汝字。”
“香汝?”
“嗯。”男子答。
月昭估发现面前这个人脸色很不好,蜡黄蜡黄的,又很消瘦,看上去像是长期营养不良。
“这个名字好像个女孩子。”
“我其实……以前还有一个名字的。”男子不好意思的说,“是算命先生路过我家,我娘亲让人给我算了一卦,说是将来会遭难,改个这样的名字,可以避免大凶。”
“原来是这样。”月昭估不是故意打探别人家事的,无意中问出了这些,她感到很抱歉。
“我叫月昭估,可以交一个朋友吗?”月昭估对着香汝笑起来,笑容很明媚。
清秀的男子红着脸,和月昭估握了一下手。
“我家里有六个姐姐,幼年夭折了两个,还剩下的几个姐姐,在前几年又出嫁了三个,如今家里还有一个姐姐,念我年纪小,便说要等我学有所成,成家立业以后,在考虑自己的终生大事。”香汝和月昭估闲聊起来。
月昭估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然后也开始收拾自己的画具、绣花针、布料。
“这是你画的吗?”香汝看着一个画布说。
月昭估收拾东西的手一顿,“你说这个吗?”
月昭估取出已经装进去一半的画纸,把它摊了开来。
上面赫然是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
乍一看上去,倒像真的一样。
“我没有画过啊……”月昭估被惊了一下。
她小心翼翼的用手摸了摸,确实是画在上面的,颜料的颜色煞是好看。
“我记得咱们两个班课表是一样的。上午第二节绘画课吧?可能那个老师太严厉,她画啥你跟着画啥,画完自己也忘记了。”月昭估想起上午聚精会神描摹的时光,不禁觉得有这个可能。
“也许是。”月昭估说。
“好了,收拾好了我们走吧。”
“我们?可是女子宿舍和你们男子的,隔的好像很远。”月昭估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我听说,吕五为了让枯叶回家,吕五已经把自己的东西搬去宿舍了。”
“她闲的?”月昭估震惊了,“吕五不是一直在外面她自家宅子里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