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的,两人关上房门躲在房子里面。
两人邻着坐在木桌前,身前摆着两个大碗,还有一坛子上好的女儿红。
杯来人往,几巡之后,好酒下肚,两人就像酒徒,瞬间走进了那酒的天地里,无法自拔。
宋池啊了一声,欣然傻笑叹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喝酒的时候吗,那酒苦的要命,就跟我们的日子一样,现在一年多过去了,虽然日子还是苦,但这酒已经如琼浆般醉人了。”
“嘿,这酒原来是这么好的东西。怪不得大人物都爱它。”
王幼云也听到心坎里面去了,不过他的得失心并没有宋池那么重,拍了拍安慰道:“唉,我们兄弟的苦日子可算是到头了,只要我们把那个秘密告诉郭公,那我们就是大功臣,到时候我来辅助他内政,你来征战沙场,不出几年就能他娘的安定南方。
然后挥师北上,杀元帝,屠秤砣,兴复汉人,开万世之太平,不就都指日可待了?”
这个观点宋池也能勉强得到支持,可心中总还有些不爽,两人又喝了片刻,不过他们酒量确实不怎么样,很快就没了意识,昏睡过去。
一直是到了晚上,月明星稀。
两人所在的房子一片乌黑,本不该有人觉得他们在里面的,可就是有人敲响了房门。
宋池听到有人的敲门声,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来到门后把门轻轻拉开,没好气到:“谁啊,大晚上的......”
话道一半,就硬生生地停了下来,心中如小鹿乱撞,似乎是心动的感觉。
原来站在他面前敲门的是一个,宜喜宜嗔,美得不可方物的绝世美人,特别是那双修长的腿,裙子开到白皙的大腿上,看样子就算比上他们的美人师父也丝毫不弱。
这个人就是换上女装的马雪芙,其相貌真如君如玉是一个级别的。
此时宋池酒意醒了大半,忙着揉了揉眼睛道:“你,你,你是.......”
那美人儿没好气道:“我爹让你们两个过去一下,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说话间全是冷漠,显然是心情还不爽,宋池见状忙着想要走上去,却又戏剧性地拌了一下脚,失了重心,变成了一个跃身,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马雪芙的跟前。
按照宋池的性格,说话自带风趣调,想要讨美人欢笑简直就不要再简单了,第一时间并不起身,而是做出了一副宫廷太监的礼节,阴阳怪气道:“小姐饶命,在下......嘿,奴才宋池罪该万死!”
马雪芙看着地下俯首称奴的宋池,又想起平时他衣服高高在上的样子,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宋池抓住瞬间,微笑抬头仰望,刚好捕抓到那一抹倾城般的笑容,道:“哈,笑了,下午的事情是否一笔勾销了?”
马雪芙顿时又掩嘴收住了笑容,嗔道:“想得美,你不是张重三吗?”
宋池马上拍了拍身子,站起来由下到上细细打量了一番这个淡色华服,窈窕动人,教人无法挑剔的身材,早已经把房间里的王幼云忘得一干二净,开始展开全面的攻势。
两人在院子里聊了好一会,屋里的王幼云哪知道外面的情况,摇摇晃晃地走到房门处,还没看清形势,就叫了一声。
“池少,什么事啊!”
可当他聚焦,看清楚两人的在有说有笑时,才知道自己坏了大事,急忙道:“没事,你们继续,让我到屋里静静!”
马雪芙腼腆道:“不是啦,本小姐就是来找你们,都怪你,带偏了,你们快跟我去见郭将军吧!”
说实话,一路上都是宋马两人的嬉闹,王幼云无数次想要默默离开。
进入到大厅之后,看见了坐在主座上的郭公,还有之前这濠州城的主人孙德崖,两人才发觉这里面的气氛有了变数,因为朱重八就坐在贵宾落座的位置上,往常都是他们两个坐的位置。
马雪芙把他们带到朱重八对面坐着,然后也回到郭公的身边,整个场面略显凝重。
郭公先开口打破沉默道:“哈哈,打扰了二位小兄弟的清梦,老夫真的万分抱歉啊,不过确实有要事相商,这个任务恐怕非两位兄弟莫属了。”
宋池第一时间洞察到,目光不善的朱重八,正肆无忌惮地在马雪芙的身上把玩,心中很不是滋味,直言道:“郭公对我们兄弟有恩,但说无妨,只要我宋池能够做到的,定当全力以赴。”
王幼云则是在一边观望着事态的发展,总感觉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原来是他们这几日一直在逍遥快活,不知道外面的石台发展,城外此时已经被元军围困,孙德崖带兵几次突围都是无功而返,弄得府前帐后人心惶惶。
两人也由此得知,这郭公虽然有侠义之气,可这军事素质却差得离谱,只能固守城池,这点比上他们的义父方国珍可要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最后,郭公才道:“今晚请两位兄弟来,就是想问问你们是否有什么退敌良计?”
他们本来就是街边的混混,上次虽然助了他们攻城,可实力在其中占了几分,运气占了几分,他们都清楚的很。以前无权无势时,为了心里安慰,总是嚷嚷着当将军,做丞相,如今到了重要关头,却有些不知所措。
半响之后,宋池虎目窥视着城外的布局图,才道:“如今元贼兵力数倍于我们,力战实属愚不可及,唯有战心,方能一击而破。”
王幼云军事上的才能不及宋池,可审时度势的本领可是无有能出其右者,看到宋池的比划,和安排之后都是心中佩服。这位他从小认识的玩伴,一直嚷嚷着要参军,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他太清楚宋池的本领了,在军事上的判断总能一针见血。
再加上他们在海边,学来的一切知识,虽说没有正经的兵书,但也为他们开阔的眼界,宝玉便是如此,只要你给他你给他一丝光芒,他便能闪耀出惊人的光芒。
郭公欣喜道:“两位兄弟可有退敌之法?”
宋池抚了抚下颚,直言道:“我问将军要一百水极佳的军士,明日将军将百姓唤回城中央区域,安顿好,再吩咐南门将士将所有的火炮搬上墙头,大骂元贼,那时他们必然着急,只要他们敢发兵就用火炮轰击。
护城河里今晚要要铺上火油,他们靠近时,便用火箭引燃,到时他们必然进退两难,这时候就要上好的弓箭手给他们招呼上,如此一来,南门的士兵只须安排数百。
主要轻装军力都安排去北门,南门表象想进攻,实则我们由北门出击佯攻,最好是轻骑兵,采用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打法。”
郭公听得傻了眼,再问:“那东西二门......”
宋池洒然打断道:“元兵善战,只要我们迟迟不出击主力,他们便会惧怕,到时候我们再由东门偷偷溜出城,入这条河流,大事便成了一半。”
伸手指了指城外不远处的大河,场中不疑惑者实在是少数,郭公再度问道:“兄弟要的一百兵力何用?”
这时一直沉默的朱重八出声了:“大军驻扎之地,必须有充足的水源,只要找到他们取水之处,定也是他们后方补给之地,诸葛武侯曾说,两军对峙,粮草先行,小兄弟大才啊,濠州城之围解了!”
宋池王幼云恍然,才知他们还是看轻了这位朱秃子,他所讲得大部分都符合了宋池的大部分思路,唯有一点,就是无须找他们的后方,而是宋池已经判断出他们后方极可能驻扎的位置。
听完了宋池的思路,孙德崖直接膛目咋舌,马雪芙暗藏心中雀跃,郭公沉默片刻之后却是狂笑不止,赞声连连。
不过宋池则没有他们这么乐观,古往今来纸上谈兵士不少,功成名就将则屈指可数。这可不单是指他们全都比宋池要笨,实则战场上重在一个变字,敌我之变,局势之变,乃至天地万物之变,都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造成败军之势。
一切都还未成定数,当晚郭公便为他亲选了一百水性极佳的精兵,还准备给他们二人准备了上好的甲胄,精选的武器。
宋池拿了一柄趁手的长剑,王幼云把了一手重手的钢刀,便早早回了房间。
过后,宋池又偷偷溜出去过一次,他要做什么王幼云心知肚明,也不加阻拦继续睡觉大计。
幸好三更夜天时,宋池没有失去理智,还是再次回到房间休息。
入门之后,捡起被王幼云踹飞到地上的被子,丢回床上,才躺上了大床,双手放在后脑,当作枕头,翘起二郎腿,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王幼云转过身来,轻道:“偷情回来了?”
宋池一愣,忙着踹了他一脚,笑骂道:“你怎么还没睡?我那不叫偷,就是摸了一下纤纤玉手而已。”
王幼云怪笑一声:“别忘了我们可都是有了高手的感知,就算睡了,你进来又不加掩饰,自然被吵醒了。哈,这次见到这等甜美人儿,就让给你了,下次见到了你可不能在跟我抢了。”
宋池望着漆黑的瓦顶道:“小云,我不想再去青楼了。”
王幼云一愣道:“你不会说真的吧?那破身计划就这么放弃了?”
宋池续道:“我们之前简直就是瞎了眼了,怎么就觉得她是个娘娘腔呢,那修长白皙的大长腿,粉嫩得像羊脂白玉般的皮肤,还有迷人的胸脯,加上美得不可方物的脸蛋,只要想着每天抱着她的身子睡觉,便可领悟出爱情的滋味了。”
王幼云咋舌道:“你这是个狗屁的爱情,你之前见偷看春风院的姑娘洗澡时,又哪次不是这么说的?你就是馋她的身子。”
宋池不爽了,将手脚紧箍王幼云的身体,哂道:“一世人两兄弟,你能别揭我伤疤吗。说实话爱情是什么?”
王幼云一阵语塞,他连女人的胸脯都没正儿八经地摸过呢,又还是个没爱过的初哥,哪知道什么是虚无缥缈的爱情,赶紧换了个话题道:“你觉得那朱重八是什么角色?”
宋池眼色转为凝重,半响才道:“还看不清楚。”
王幼云叹了口气又道:“我第一次见你这样,就知道你今晚是动了情,可我们还是要注意,总觉得今晚的是没有这么简单,我们被利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还需要为自己留条后路才好。”
宋池收回手脚,平躺道:“管他呢,只要我们除去濠州城的危机,再拿回那什么鬼神威图纸,为他郭公组建一支神威大炮军,我们就是功臣,到时候再要他的女儿不是手到擒来?”
王幼云点点头:“逻辑上是没有错的,可他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其实任他们智勇双全,都想不到迎接他们的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