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师傅时日无多,季子墨托楼泽轩给自己办了休学,这点事倒是难不到楼泽轩,休学手续沒几日就办好了,虽然是还在放假中,而且也快过年了,就些都是小事。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www。XiangcunXiaoshuo.com提供百度搜索暖色小说网
也正是快要过年了,楼泽轩也不能在这里久留,虽然很想留在这里陪着心上人,但耐和家中也有长辈,不得不走。
为了龙玄和季子墨的生活,楼泽轩找人送了生活电器用品。另外为了心上人的身体,楼泽轩还专门拿出一笔钱,交代了季子墨村子里的村长,隔三差五的将各种滋补品和肉食送到山上院子,季子墨和龙玄完全不用为生活忧心。虽说以前也是有专门的人送东西,但楼泽轩安排的更细至,更贴心。
冬去春來,万物复苏,季子墨和师父在山上的院子里,白日间修身养气,到了晚间师徒俩讨论季子墨根据天眼通中传承撰写的经文,时间很快一天天的过去了。
经过近半年的药膳食补和山间元气的滋养,季子墨的容貌已经恢复如往昔一般。
只是季子墨的头发是因为心神过伤而导致的,却是沒办法恢复如初,不过这半年的调养,也让季子墨往日毫无光泽的发丝,变得富有弹性起來,灰白黑三色相间的头发披散在季子墨肩膀上,更衬得容貌越发的精致起來,而且也平添了一分说不出的儒雅气质。
这半年除了修养身体和撰写术藏经书之外,季子墨还让楼泽轩帮他买了不少根雕,平时里沒事就拿着把刻刀琢磨,半年下來雕琢的水平也是大涨,季子墨相信自己日后就是做个琢玉师傅,想必也能糊口饭吃了。
而在院子不远处的那个小瀑布处,季子墨无意中发现了一处风水极佳的阴阳穴眼,惊喜之下季子墨在周围布了阵法,耗时半年多的时间,滋养出了五六个风水法器。
不过阴阳『穴』眼中的生吉之气被抽取之后就消失掉了,这也是叶天无法批量制造法器的主要原因,否则他什么都不用干了,光是出售法器都能保得一生衣食无虞。
这半年的寒假和春节,楼泽轩经常來陪季子墨,给季子墨带來了不少的趣事,也带來了曾经在一起呆了半年多的宿舍兄弟们的问候。
在这半年里,是师傅的生评,天机门以前的根基是在香港,在一次同门斗法中,被人暗算,不得不隐匿踪迹。
在许宗元找上门來时,龙玄就打定了主意,要去香港一套,解决往日旧冤,不想让自己聪明的徒弟受到伤害。
却是沒想到,自己这边还沒有行动,仇家却是已经上门,也是龙玄托大了,在许宗元找到这里來时,就应该想到行踪已经暴露。
就是这一愿这差,害的自己重伤,性命无多日,连累的乖巧徒儿为了给自己续命而损耗了十年的阳寿,要不是怕子墨在往后的日子里受到仇家的迫害,龙玄都可能带着这些秘密下地府去。
龙玄深知徒弟的性子,必会严察事情的真相,到时后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子墨的性命也堪尤,想到这里,龙玄不得不改变主意,把往日仇家原由一一告诉了季子墨。
季子墨知道师傅的担心,在这半年里也沒有再提起过报仇这事,只是一心一意的陪着师傅,不在管外间之事。
随着相术术法的不断完善,时间也一天天的逝去了。
看着师父每天喜笑颜开的面容,季子墨却是有些心伤,他知道,当师父大限來临的时候,即使他再有诸般手段,也是无法阻止老人离开自己了。
不过这次季子墨要淡然了许多,生老病死人所难免,他己经做到了自己的承诺,为师父养老送终.而且天机门术法重现于世,也让龙玄完成了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个愿望。
“师父,术藏六法,咱们天机一脉尽数包括了,其中不乏逆天改命的手段,但却是要天机功法相配合,否则也是无法施展的……”
在院子内明亮的灯光下,季子墨用毛笔在装订好的书页上,写下了最后一个字,在这本集风水相术之大成的术籍撰写人上,他留下了龙玄二个字。
看到自己一生苦苦追求的理想终于变成了现实,龙玄也是高兴异常,拿在手里翻來覆去的爱不释手,闻着尚未干透的墨香味道,脸上露出一股幸福和满足的神色。
看了看在身边陪着的季子墨,龙玄脸上的幸福和满足之色更甚,虽然早年妻儿都被仇家所害,晚年却能得一孝顺聪慧的徒儿,余愿足于。
“嗯,师父,”
看着开心的龙玄,季子墨原本脸上的笑容,忽然一丝丝的消失掉了,因为他看到,在师父的眉心处,有一股浓浓的黑色气状,而红润的嘴唇,也有些发青。
这些可都是人之将死的征兆,季子墨一惊之下,猛的站了起來,带得下面的椅子向后倒去。
“慌什么啊,小墨子,坐下……”
看到季子墨的神情,龙玄却是如同往昔一般从容,笑着说道:“能看到这本书编撰出來,为师死亦瞑目了,小墨子,师父要谢谢你……”
“师父……”季子墨双膝着地,跪在了龙玄的面前,声音里带有一丝哭腔,虽然早就知道这一天终将到來,但是他仍然忍不住伤心起來。
“痴儿,自古以來,纵是帝王将相,还是修仙道人,谁能不死,我活了一百岁了,己经是福缘深厚了……”
龙玄笑着摸了摸季子墨的头发,一如儿时那般慈祥,“这本术法总纲,你要保留好,切不可落入奸邪小人手中,日后择徒也要选心性良佳之人……”
龙玄手中拿着的这本术籍,是天机一脉的术法总纲。
总纲里面含有的导气之术和季子墨脑中术法的玄奥妙诀,如果沒有了这本总纲,那一桌子上的书籍,也就沒了作用,是以龙玄才会这般慎重的交代季子墨。
“是,师父,我一定会将天机门道统传下去的……”季子墨坚定的点了点头。
“这个七星盘师父也传给你了,你这个臭小子,沒少惦记它吧,”
龙玄笑了笑,从袖袍里拿出了八个巴掌大小的罗盘,接着说道:“这是我天机门道统的象征,以后天机门一脉以你为尊,即使遇到你两个师叔,他们在我门中也要排在你的后面,这本总纲不传也罢,你明白吗,”
“弟子知道……”
季子墨明白龙玄的意思,一般而言,不管是武术流派的武功秘籍,还是中医世家的古方秘方,都是一脉单传的,只有最嫡系的弟子才能得到传承。
这倒不是说龙玄敝帚自珍,关键是这本术法总纲太过重要,万一被宵小之徒得去,对社会的危害不是一般的大。
“我之一生,历经百年,能得一佳徒侍奉晚年,知足啦……归去,是时候归去啦,白云在天,丘陵自出,道里悠远,山川间之,将子无死,尚复能來……”
龙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嘴中念着一首先秦不知出处的《白云遥》,声音从高昂到低沉,再慢慢到无声,却己是羽化升天了。
季子墨将师父抱到了竹床上,用白布遮住了师父的身体,强忍着内心的伤痛,走出院子,用手机分别通知了楼泽轩等人。
得到消息的楼泽轩,也马上从京市赶了过來,连夜赶到的许景天更是带了一班子人,抬着早己准备好的棺木上了山,在院子之中搭建了灵堂。
将师父的“遗蜕”放入棺中之后,季子墨手书一挽联:“陇上犹留劳迹;堂前共仰遗容,道力高深,宜起沉沦之苦,冥途寂寞,当开汲引之恩。完來大璞眼天地,著作等身身不老;子孙维业业长存,等闲暂别犹惊梦;此后何缘再晤言,桃花流水杳然去;明月春风何处游,风凄暝色愁杨柳;月吊宵声哭杜鹃,三径寒松含露泣;半窗残竹带风号,白马素车愁入梦;青天碧海怅招魂,明月不长圆,过了中秋终是缺;高风安可仰,如何一别再难逢,振宝杵于迷津,无生不摄,放玉毫于苦海,有罪皆超,焚修弟子季子墨奉。”
当晚季子墨坐于灵堂之中,口诵白衣观音经,地藏菩萨本愿经为师父超度,到了第二天的时候,楼泽轩也赶來了,帮着季子墨处理起龙玄的后事來。
在龙玄羽化后的一个星期,年己七旬的许宗元也从香港专门赶來,安慰了季子墨之后,心情沉重的站在灵堂之上,心有愧疚的道,怪我,要是我不找來,龙大师就不会有这一却难。
季子墨却好像沒有听到老人的话一样,什么话也沒有说,也沒有理会旁人。
楼泽轩在季子墨身边默契的陪着,他知道现在的季子墨伤心欲常。却也是不作人安慰的,自己只是想这样静静的陪着他。
季子墨不愿意委屈了师父,足足给师父做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最后将其葬在了距离宅院不远的一处风水佳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