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季子墨走进去,就看见林容景已经坐在那里等着,季子墨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约见他,也许是不忍心,也许是想知道师傅以前的事。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www。XiangcunXiaoshuo.com提供百度搜索暖色小说网当季子听着那一声声和询问……
“见过他么,”望着少年笑吟吟的脸,林容景不理会,重复问道。
他如此坚持,倒叫季子墨不好答了。
“见过么,”林容景不厌其烦地问,好像只要季子墨不回答,他会一遍一遍重复问下去。
季子墨将目光投向那张照片。那大概是十多年前师父的样子,那个时候他比现在精神好很多,站在一棵树下,笑容慈祥。那时的他,头乌黑,一点也看不出年过六旬的样子。而反观如今,他已是满头白……
垂下眼,季子墨中有些酸楚。师傅说过,师兄是师叔的独子,师叔林汉中,一直在忙着天机门中海外的事物,师婶在生了师兄后不到一年也过逝了,师兄等于是师傅带大的,他们两个的情分不同,有父子之情。那年,他们师侄分开,后來师傅就出了事,师叔也遭了毒手,带着师兄逃到了海外门中,而师傅辗转來到了东城,隐埋名十几年。
师傅还说过,以师兄和师叔的性子,这些年必然在苦苦的寻找着他。可是师傅为什么不给师叔他们一点消息,师傅的仇人到底是谁,让师傅小心到这种程度,一点消息都不肯透露,就怕连累了师叔他们。
“见过么,”林容景重复问。
他声音始终微凉,带点漠然,但季子墨却在抬眼的时候,恍惚看见他黑沉的眸底那种翻涌的恳切与煎熬。
季子墨垂眸,换做自己知道师父失踪了,想必也会这么心急地寻找吧……只是,如果他现在告诉眼前有个人师傅的消息。他怕这个可能是自己师兄的男人承受不了,找了十几年,却是阴阳相隔,在也无法相见。自己不能这么的残忍。
仅凭这一点,这人倒是叫他有些佩服。够格做他的师兄。
鬼使神差的,季子墨说了句:“周末。那边有间咖啡厅,到时我会告诉你一切。”说完这句话后,他步子沒停,冲身后潇洒地摆了摆手,“上午八点,不见不散。”不敢转身,季子墨怕自己会流泪。
季子墨站在林容景面前,脸色复杂,嘴唇轻动,吐出了两个字……“师兄。”
在一座幽静的宅院里,却远远的听见细微的打磨声。一间被辟出來的工作室里,桌上打着灯台,一名面容俊极的男子正在灯光下打磨一只玉佩。
这玉佩碧绿浓翠,灯光下透着点墨,古韵悠然。男子正一点点地滴着水打磨,一滴水花溅到他英挺的鼻梁上,他也不擦,手上动作不停,神色认真得像这只玉佩便是他此刻世界里的唯一。
男子身旁的工作台上,一只已经抛光好了的玉佩静静躺在一方细帕上,款式是现代少见的样式。玉佩很少有人能戴出古典的韵味,但男子亲手打磨的却是这样一对精致古典的玉佩。
工作室的门被人从外头打开,进來的人也不敲门,脸上挂着笑,一进來就问道:“我刚刚听说,你花大价钱弄了块碧玉方雕回來。我來瞧瞧,是不是最近被那群收藏上的老学究说成脑抽的那块。”
进來的,自然是贺子兴,标棒自己是风流倜傥的人物。
而在工作台上认真打磨玉佩的人,自然是林容景。
贺子兴的來了,林容景头也沒抬,手上动作停都沒停,该干什么干什么,连他问的话也不回答。
贺子兴也不指望他回答,他自己有腿,会走过來看。走到桌边,他眼睛往工作台上一扫,哪里看得见那块碧玉方雕,就是一对玉佩,还有些边边角角的下脚料。
贺子兴不是傻瓜,一看之下就知道林容景这货干了什么,顿时受不了地一拍脑门子,“哥们儿。那是古玉,古董啊。别人买回來恨不得供着,你把它给卸了……”
他的哀嚎在安静的工作室里异常刺耳,林容景还是一副他不存在的模样,埋头苦干。
“容景,你这样不成啊。”猜出林容景的心思來,这是要送给刚刚才相认的师弟的礼物。贺子兴一副无奈又苦闷的家长语气,一拍他的肩膀,“追人,不是这么追的。情人这种生物,你送他礼物,第一,要包得漂亮。第二,要告诉他价格。你要送他名牌,就要让他看见标签。你要送他古董,就要让他看得出來是古董。你瞧你把这块古董糟蹋的……都看不出原形了。”
贺子兴恨铁不成钢,开始传授他的泡妞儿诀窍,“你既然是要追师弟,花重金把他手上可能会留拍不赚钱的物件买下來,是好事。但是你应该把这东西包装得漂亮点,再见到他的时候,想好感人的话,约好浪漫的就餐地点,把这件物件当面送给她。他满心欢喜地打开,一看……我保证他感动得流眼泪。你师弟他年纪还小哇,情窦初开的花季少年,最经不起这个,你立马就把他追到手了。懂不懂。你看看你现在……哥们儿,我想掐死你的心都有。你错过了多好的机会啊。”
贺子兴一话痨起來沒完,林容景也不嫌他吵,他的表情,完全就是当他不存在。
也难为贺子兴,自话自说,还不觉得尴尬。他见林容景不理他,也不计较,眼一瞥桌上被切下來的边角料古玉,摇头叹气,“唉。枉费了这么好的心思,你这货肯定不会解释,你师弟见了也未必看得出是从他那里拍下來的古玉方雕。”
他瞥一眼林容景,对方还是不搭理他。贺子兴却是看着看着,忽然眼神一亮,笑了,“说起來,你这玩玉件的手艺是真不错,赶上工艺大师了。要不,哪天我也弄块玉來,你帮雕一件。我要这样的。”
他说着话,双手合抱,比划出一个葫芦型,笑得一脸迷醉,“我要胸大的,屁股翘的。搔弄姿、风情万种的……这要是摆在我的办公桌上,我一定上班对着那些文件,马力全开。要是以后能娶个这样的老婆,也抱去办公室,我坐着,她做着,生活一定很美好……”
贺子兴幻想着美好的未來,谁知道自打他进來就不理他的徐林容景,这个时候居然开了口,一开口,就打破了他的美丽幻想。
“不会。”
贺子兴从美梦中被戳醒,一下子想起当初刚见面时,季子墨说他将來会娶个母老虎的话,不由立马问道:“对了,上回你师弟跟我说,我将來会娶个悍妇回來。他是骗我的吧,要么,就是他看错了。师弟嘛,年纪还小,难免手艺不到家。”
贺子兴一步挪到林容景正对面,蹲下身子让自己与他的视线齐平,然后指指自己的脸,笑嘻嘻问:“我不信师弟的,我信师兄的。來,师兄,给看看。告诉我,我将來会娶个风情万种的女人。”
林容景这才吝啬地给了他一秒钟的注视,接着还是低头打磨玉佩去了。
“悍妻。”
他声音平缓无波,贺子兴却如遭雷击,当即夸张地跳起來,一捂自己的心脏,一副当场身亡的样子,倒在了地上。
他是真的倒在了地上,林容景从桌后出來,要去那边桌子上寻件东西,见他横尸在地挡着路,面无表情地从他的尸体上迈了过去。
贺子兴诈尸一般嗷地一声跳起來,脸色变了几变,怒指林容景,“你你你、你居然敢让我被迫受你的胯下之辱。嘤嘤嘤嘤,你太邪恶了。我要告诉师弟。”
被威胁的人一点反应也沒有,贺子兴也终于是闹够了,这才收拾了玩闹的表情,略微带点认真问:“你以后要怎样安排,是留在这里,还是返回香港去。”
林容景不回话,从书架上抽出一封信甩给了他,自己晃回工作台,继续埋头苦干。
贺子兴拿起信拆开了看,哈地一声一笑,好似意料之中。
信上,一个地点被画了一个红圈。
“A市。”
当林容景和贺子兴在工作室里的时候,京市。
一座三进的宅院掩映在小园林般的景致里,正听里面传來笑声。
院子里,楼泽轩,季子墨陪着小姑和姑父坐在树下,小姑正说着季子墨小时候的趣事,听得楼泽轩哈哈的大笑,惹得季子墨不住瞪了他一眼,脸上却是笑容满面。
这里就是楼泽轩买给季子墨的宅院,离着本家的房子很近,步行也就十來分钟的路程。因这宅院也是传统的院子,里面按季子墨的要求布了风水局,人在这里住着不仅习惯,而且开心。至少,每天季子墨住在这里时,楼泽轩每天都來陪他,不到晚上睡觉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