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为什么那两个人从警察局出来之后会去找雇主的麻烦,而不是找司徒葵的麻烦?”
周扬问这话也不过是碰碰运气,通常他问这种废话的时候都是空气来回答他。
车里的气氛一如既往的如同死寂,正当周扬放弃这个问题时,顾熙开口,醇厚的嗓音带着许久未歇的低沉,“如果是你,打了人之后会不会去报警?”
“呃……应该不会。”
打了人再去报警,万一那人反咬一口岂不是得不偿失?
顾熙没再说话,周扬自己琢磨了一会,嘀嘀咕咕的说:“也对,不是司徒葵报警就只剩下雇主了。老大你可真行,这都能被你想到,你早就知道知道他们会去找麻烦,所以才故意让我放了他们,对吗?”
这话是随口一问,但是问完之后周扬突然感觉那里不太对劲。
故意?
周扬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那诧异又惊恐的眼珠子恨不得从后视镜里弹出来,“老大,你该不会是故意帮那个司徒葵吧?”
很明显,他就是故意的。
“开你的车。”
“……”这是,默认了?
天呐,从来不管闲事的老大居然转性了,这可真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啊,他们家老大该不会是……
顾熙眼一抬,“再乱琢磨,西北琅风山。”
——
司徒葵还在想那辆五个九的车上坐的人是谁,这么牛逼闪闪的车牌居然会来Z市,看来这小地方也没她想的这么简单。
“司徒,司徒?”
司徒葵回过神看着苏启泽,“你叫我啊?”
这么多天了,她还是不太习惯这个名字。
苏启泽回头看了她一眼,自从她车祸醒来性格真的变了不少,以前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是柔柔弱弱的,现在的她却好像浑身上下都透着慵懒和随意,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胡思乱想呗。”
司徒葵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棒棒糖放进了嘴里,之后又拿出一颗,剥好了递给司徒晗尧。
话说她这个天降妈咪当的是真够格,天底下怎么会有她这么无师自通的妈咪呢。
她心里美滋滋的赞赏自己,不由得又开始得意忘形了。
“欸,苏启泽,你不是说我们是在A市认识的吗,你来Z市干嘛?”
“因为启泽叔叔在追阿葵。”司徒晗尧叼着棒棒糖,说出的话一贯淡漠。
小孩子有什么说什么,但苏启泽却怕这话给司徒葵带来压力,司徒家的事他已经听说了,他不想在这种时候给她添什么麻烦。
以往每当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气氛都会及其尴尬,可是今天……
啵的一声,司徒葵嘴里的棒棒糖被她往外一抽,含出了一个响,她探起身子,两个胳膊分别架着前座的两个椅背,“你还挺有眼光嘛,追我多久了?”
“……”现在这个话题能拿来随便说了?
苏启泽转头看了她一眼,刚好对上了她那双金灿灿的眸子。
她眼底带笑,不似娇羞的笑意,而是很随意,随意到没有任何负担。
“看我干嘛呀,一会撞车了,我可刚出院,心理阴影大着呢。得得得,我不跟你说了,你好好开车。”说着,司徒葵跌着身子坐了回去。
以前的司徒葵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真的不了解,不过从这几天每个人的反应来看,估计是跟她的性格有着明显反差的。
不过她倒是能理解以前的司徒葵不接受苏启泽的原因,毕竟她的声名狼藉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嘛。
这也就是让她摊上了这副倒霉的身子,要是换了别人,还不得分分钟切腹自尽?
“其实我回Z市也不全是因为你的原因,我也是Z市人,我爷爷在这。”苏启泽还是不想给她压力。
“哦,那改天去看看你爷爷,你照顾我们娘俩这么多年,我们也得感谢感谢嘛。”
司徒葵这话听上去没什么问题,可是仔细一回味,她却是将刚刚说追她的话拒绝的无声无息。
感谢他照顾她们,如果真的接受了,又何须感谢?
吃过饭后,司徒葵把司徒晗尧托付给苏启泽,自己则是去了商会的培训班报名。
以她现在的身份,别说去暗夜,就算去总部说自己是冷染,估计都会被当成疯子抓起来。
但如果她不承认自己是冷染,想要回去,她就要想点办法。
那些人商量都不跟她商量就要了她的命,如此胆大妄为,她要是不报了这个仇,她凭什么说自己是暗夜帝国的少主?!
虽然商会对暗夜来说连苍蝇腿都算不上,但好在跟总部有些关联,总部算是暗夜旗下的一个分支,现在的她一点门路都没有,要想回去就只能一步一步爬。
写字楼里冷气很足,司徒葵揉了揉鼻尖,走到招待台前。
“我要报名。”
闻言,招待人员看了她一眼,“哪个学校的?”
“我不是哪个学校的,我是自己要来报名。”
招待人员刚刚把手里的名簿翻开,听她这么说,砰的一声,不耐烦的合了起来。
“这位小姐,我们这不是低端幼儿园,没有名师推荐不能报名。”
听她这么说,司徒葵也不恼,她抬起一只胳膊架在柜台上笑了一下,“所以你的意思是,不走后门的进不来你们这,是吗?”
招待人员眉头一皱,“什么叫走后门?你知不知道这是哪,如果什么人都能进来培训,商会岂不是要人满为患了?”
司徒葵呵呵一笑,笑声鄙夷,“人满为患?到底是你不懂还是我不懂,你们开培训班的目的就是挑选人才,你们连人都不能足够的吸取,凭什么就觉得你们选出来的会是人才?只靠着那些学校出来的、名师推荐的?我记得戈尔郯会长好像也不是名校毕业名师推荐吧,按你这么说,他岂不是要滚出商会?”
“你……”
好好的一个下午,谁能想到会遇上这么一个伶牙俐齿找茬的人,招待人员有些气愤。
“怎么回事?”
一声淡雅从司徒葵身后响起,她回头,金色的眼眸带着一丝不耐烦。
男人三十多岁的年纪,长得斯斯文文,看到司徒葵的那一瞬他猛然一怔。
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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