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葵在这的朋友不算多,既然要走了,自然也不会厚此薄彼的瞒着谁。
沈汐浩的电话打不通,司徒葵让顾熙帮忙找人,顾熙把电话打到沈军那,才知道沈汐浩病了。
来到沈家,听沈家的佣人说沈汐浩已经好几天没有出过房门了。
这家伙性格一向很好,就算是真的生病了也不会把自己关起来不见人。
司徒葵看了看顾熙,两人走到沈汐浩的门前。
“有人在吗,我来探病。”
听到是司徒葵的声音,没过一会,房门开了。
“你们怎么来了?”
换做平时,沈汐浩要是看到他们出现在这一定惊讶的要死,可是这会儿,他却平静的好像早就知道他们要来似的。
司徒葵看着他笑了一下说:“听说太子爷生病了,过来瞧瞧。”
沈汐浩轻声叹了口气,“进来坐。”
顾熙和司徒葵走进去,沈汐浩反手关上门。
看他的脸色,不像是生病,只是有些没有精神。
司徒葵问:“你怎么回事,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闭关?还是失恋了?”
沈汐浩笑不出来,他瘫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我没事,就是心情不太好,你们找我有事吗,我看到你给我打过电话。”
“还知道我给你打了电话?”司徒葵嫌弃的瞥了他一眼。
她连着给他打了两天电话,每次他都不接。
顾熙说:“我们要走了,跟你说一声。”
闻言,沈汐浩脸色一变,“走?你们要去哪?”
“出嫁从夫,当然是要去顾熙家了。”
司徒葵的样子看上去很开心,但沈汐浩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沉默半晌,沈汐浩问:“那你还回来吗?”
司徒葵端了端肩,“回来,但不会这么快。”
“那你的公司怎么办?”
“公司有我妈和我外公,不用我操心。”
沈汐浩皱了下眉,“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商会那边。”
司徒葵只把这些话当成闲聊,并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她说:“商会就在京都,不耽误。”
闻言,沈汐浩蓦地上前,“那乔克呢?”
“乔克?”他这么大的反应,终于让司徒葵感到有些奇怪,“乔克跟我们一起走,他去商会,我暂时先不去。”
“他跟你们一起走?”
他这见鬼的反应是闹哪出?
顾熙看着他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汐浩一愣,赶忙摇头,“没,没什么,我就是有点意外。”
他的眼神恍惚,明显是在说谎话。
顾熙眯了眯眸子。
司徒葵也觉得他今天不太对劲,“沈汐浩,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今天说话奇奇怪怪的?”
“没什么,司徒葵,你跟顾少一起走,我不应该说这样的话,但是我还想提醒你,小心一点。”
“小心什么?”司徒葵不懂。
沈汐浩不知道暗夜的那些事,他的提醒反而让司徒葵觉得奇怪。
沈汐浩看了看她,有看了看顾熙,“小心乔克。”
——
启程时间定在两天后。
车里,关麦旭一直唠叨,说他们回去之后他们就不能天天见面了。
他说这话不是不舍得顾熙和司徒葵,而是舍不得他们的儿子。
关麦旭的梦想就是把他们的儿子拐走,带去军队,这样一来就算没有顾熙在他身边,他也得了一把好手。
可是,想也知道不可能,因为司徒葵想要去顾家落脚,司徒晗尧是必不可少的一步。
怪半仙也苏亥留在了Z市,司徒葵说她有自己的想法,他们愿意相信,而且他们也知道她这次回去不容易,如果他们全都跟着,对她来说是一种累赘。
龙屠跟回去是连司徒葵都制止不了的,况且他的理由很充足,没人知道他跟司徒葵认识,他会龙家,谁都不会因此说什么。
文青争虽然答应不跟他们一起去暗夜,但这并不表示他真的放心。
路上,司徒晗尧跪在座位上一直往后看,时间久了,引的顾熙也有点好奇。
“看什么呢?”
司徒晗尧指了指外面说:“有一辆车一直跟这我们。”
闻言,顾熙转身看了一眼。
周扬说:“我也发现了,那辆车的确一直跟这我们。”
司徒葵没有回头,就连看都没看一眼,“不用管,继续开。”
顾熙看这司徒葵,见她一脸淡定,忍不住问:“不好奇吗?”
司徒葵笑了一下说:“交给龙屠吧,他会跟我们一起回去的。”
“一起?”
司徒葵看了他一眼,“如果没猜错,应该是我师傅叫来的。”
文青争不放心她,这一点顾熙知道,但是,他能让谁跟着一起来?
见他还是一脸疑惑,司徒葵闭上眼往他肩头一靠,“一个听他指派,又能随便进出暗夜的人,你觉得会是谁?”
顾熙拧起眉,“你说杰森?”
司徒葵轻轻勾了一下嘴角,“是吧。”
——
之前顾熙自己回去,因为着急都是连夜开车,这回车里有司徒葵还有司徒晗尧,不休息是不可能的。
休息站的旅店和简朴,露天的走廊倒是别有意境。
饭后司徒葵站在走廊上吹着晚风,刚巧遇到了从房间里出来的杰森。
这一路上他们都没有碰过面,杰森更没想到会在这跟她碰上。
他蓦地转身,就听司徒葵淡淡的说:“不想跟我谈谈?”
杰森脚步一顿,背对着她。
司徒葵转身看向外面并不怎么样的风景,“我以为,你欠我一声抱歉。”
“对不起。”杰森低下头。
“你觉得我该不该原谅你?”
杰森转过身,看着她的背影,“少主。”
司徒葵轻声笑了笑,“上次见面你可不是这么叫我的。”
想到上次见面时的疾言厉色,杰森有些抬不起头,“对不起,我没有认出来。”
“那现在认出来了吗?”
司徒葵回头,那张陌生的脸面对着杰森,她笑,笑容不似过去,隐隐的含着一丝深沉。
杰森仔细看着她这张脸,点了点头,“认得了。”
他想问,他还能回去吗,可是他突然没了勇气。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为了什么人而背叛我吗?”
那双眼,至今未变,杰森看着她,突然笑了。
好听的话谁都会说,就算是唬她也没什么难的,然而杰森却说:“会,如果是为你好,我还会做同样的选择。”
“为什么?”
杰森走上前,看着她说:“因为我要照顾你,为了我们的母亲。”
看着她毫无动容的面色,杰森隐隐皱起眉,“为什么不问我?”
司徒葵淡淡垂下眼睫,说:“没什么好问的,其实想想,虽然有些意外,但也不是很难猜,你是在师傅来了之后才来的,你们之间很少交流,你不像骇客和龙屠,经常缠着师傅问他一些问题,你会一个人躲的远远的,就算在我身边的时候,你也不会主动跟我说话,你看似冷漠,但却对我很好,替我圆谎,替我受罚,龙屠他们只会帮我在**师面前打圆场,而你,每次都是帮我躲师傅责罚。”
听着她的这些话,杰森心里有些酸,“是啊,你说的对,一直以来我都不敢太靠近你,因为父亲说,我的责任是保护你,而不是认你,跟你走的太近会惹人怀疑,跟他走的太近会让你怀疑,所以一直以来除了他在暗地里教我之外,不管是你还是他,我都尽量避免。”
“不会觉得委屈吗?”司徒葵看着他问。
杰森笑了一下说:“不,不委屈,只要能看着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可是这对你不公平,师傅让你做这一切,跟你说我不会死,可是他明明知道我在哪,他却没有告诉你,你不恨他吗?”
杰森摇了摇头,“他是为你好,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你,你被抱走的那一年我三岁,什么都不懂,但是我却忘不了母亲每天以泪洗面,直到临终前都念着你的名字。父亲说,原本我们应该是幸福的一家,但是为了妹妹,他愿意牺牲所有的幸福,包括我的幸福,在我的记忆里,我的存在是一种责任,那就是保护你,无论何时何地,只要能保护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那顾熙呢?”
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白,杰森都懂。
顾熙一直以来都是文青争的一颗棋子,这一点没人比杰森更清楚。
虽然一开始他不知道顾熙的存在是什么意义,但是后来他知道了,但为时已晚。
他眼看着她沦陷,不忍心告诉她这是一个骗局,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持她的决定,这是他作为哥哥唯一能偏向她的地方。
后来知道了凯尔是顾家的人,他后悔过,可后悔并不能改变一切,他只能让他们顺其自然。
他不说话,但司徒葵却看懂了他的眼神,“谢谢。”
杰森摇头,“我什么都没做。”
“已经够多了。”
他们的关系说到这,没有再继续延伸,也没有让其他人知道,包括龙屠和顾熙。
他隐藏这么多年,就连到最后文青争也没有跟她说出实情,她知道,他们的目的无非就是保留手里的最后一步棋,她不反对,就好比她知道自己跟文青争的关系,却从没叫过他一声父亲一样。
乔克房间里的灯亮了一夜。
他不小心听到司徒葵和杰森的对话,虽然很多都不是很明白,但他却听明白一点,他们是兄妹。
至于他们的父亲是谁,他知道,绝对不是司徒海。
——
顾熙每次回来都给顾家带来意外,而这次的意外,将会更大。
到了京都,一行人各自分开。
关麦旭回了家,龙屠和杰森也回了暗夜。
司徒葵和顾熙没有马上回顾家,而是半路被戈尔郯的人接到了商会。
上次匆匆一面,戈尔郯连好好看看她的机会都没有,这次终于见面了。
“臭丫头。”
司徒葵两手一摊,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乔克在旁边看的两眼发直,而另外两个男人却是眼底反酸。
“咳!”东方伍扳着脸咳嗽一声。
司徒葵看了他一眼,故意不松手,使劲抱着戈尔郯,“师兄,我想死你了。”
这挑衅的小眼神谁看不出来?
东方伍脸色泛青,看了一眼顾熙。
顾熙原本也有点吃味,不过看到东方伍脸色比他还要差,他突然想起来司徒葵说过他们两个的关系。
如此,他也没什么忌讳的。
他拉着司徒晗尧的手,淡淡的回视了东方伍一眼,说:“这么久不见,的确该好好叙叙旧。”
东方伍:“。…。”
“妈咪,他瞪你。”
司徒晗尧指着东方伍。
自从这小鬼能看穿忍心之后就学会了告状,时不时的冒出来一句,顾熙他们都习惯了,可东方伍却不习惯。
他看了一眼小鬼说:“我没有。”
司徒晗尧一脸嫌弃,“你有,你不想让妈咪抱这个叔叔,你吃醋。”
戈尔郯愣住,不知道是因为司徒晗尧的那声“妈咪”,还是因为这小鬼居然知道东方伍在想什么。
司徒葵松开手,转身看着东方伍,“东方老师,你不是这么小气吧,这是我家师兄,抱抱都不行?”
东方伍一脸尴尬却死不承认,说:“那孩子胡说,我什么都没说。”
“你是没说,但是你想了呀,别不承认,我儿子能看穿别人的心思,你要是说谎,他可是会拆穿的。”
闻言,东方伍看了一眼司徒晗尧,没做声。
戈尔郯一把拉过司徒葵的胳膊,看了顾熙一眼,“你这次回来到底想干嘛?”
司徒葵眯起眼睛笑了笑说:“跟我儿子的爸爸结婚。”
“。…。”
“他?”戈尔郯看着顾熙。
早就听说过他的大名,现在一见,长得倒是配得上她。
司徒葵走到顾熙身边,挽住他的胳膊,显摆道:“凯尔,之前跟你说过的”
说着,她又指了指司徒晗尧,“这是我儿子,司徒晗尧。”
戈尔郯不觉得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冷哼着笑了一下,“顾熙,顾家人,用凯尔的名义骗了她这么久,现在还想做什么?”
司徒葵抽了抽嘴角,“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戈尔郯懒得说,他看向司徒晗尧,“顾家的孩子怎么跟你姓?”
这话解释起来就有点费劲了,司徒葵说:“一言难尽。”
“哼,什么一言难尽,你就直接说,这孩子是他跟别人生的,我就懂了,你还真是什么都不嫌弃。”
她不嫌弃,戈尔郯却嫌弃的不行,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他都不想承认他们。
司徒葵揉了揉鼻尖,看了一眼忍气吞声的顾熙,“别理他,他就是看不得我好,自己跟别人成双成对的,却让我单着,这人就是自私。”
他是不是自私顾熙还是看得出来的,早就听说他们师兄妹感情好,他能这么说,顾熙只会觉得他是在关心她。
戈尔郯一听这话,立马急了,“我说丫头,你是不是缺心眼?我这是自私吗,我这是为你好,你说说你,你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还这么没心没肺的。”
一旁,乔克像个透明人似的被晾在那。
司徒葵不想在跟他讨论这件事,转移话题指着乔克说:“会长大人,这位乔克同学你之前见过得,我现在把人交给你,你给我照顾好了,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拜拜。”
“你给我站住!”
想溜?
没门!
戈尔郯一把把她拽回来,“你真的要去顾家?你是不是疯了?”
司徒葵笑眯眯的说:“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嘛,况且我又不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戈尔郯又想说什么,东方伍突然拉住他的手,“让她去吧。”
“可是……”戈尔郯回头,一脸不情愿。
“没什么可是的,她可以为自己的事做决定,而且,你的决定也左右不了她。”
这个东方伍,看上去倒是挺大义凌然的,实际上他不过是小气罢了。
司徒晗尧盯着他看了一会,说:“你是想让我们快点走。”
东方伍:“。…。”
戈尔郯诧异的看了一眼司徒晗尧,“你真能看出他在想什么?”
司徒晗尧没有回答,而是说:“妈咪不会一个人留下的,你别想了。”
戈尔郯:“。…。”
顾熙轻声笑了一下,奖励似的揉了揉儿子的头,“走了。”
司徒晗尧小手一抬,拉住顾熙的手,转身跟着他走了出去。
走了没多远,乔克突然跑了出来。
“司徒葵。”
司徒葵回头看了一眼,松开顾熙的手走过去,“抱歉,不能在这陪你,有什么事你直接找戈尔郯,他会帮你,另外,除了戈尔郯和东方伍的话,不管你听到什么都不要去在意,我有时间回来看你。”
好不容易一起来了,现在她却要走了。
乔克心里有些不舒服,“司徒葵,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司徒葵点了下头,“什么问题?”
乔克看着她,犹豫了一下。
今天不问,怕是以后再也没有机会问了。
“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司徒葵轻扬了一下嘴角,说:“一个过去身不由己,往后己不由身的人,也许你早就猜到了我是什么人,我只能说,你猜的对。”
司徒葵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保重,希望有一天你也可以帮到我。”
——
司徒葵回来了,戈尔郯手里的金融风暴也该停止了。
暗夜的人听说顾熙回来了,几个家族全都派了人出来围在城门口堵他。
然而,当他们看到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而是领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时,所有人面面相窥,不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顾长音走出去,看着顾熙问:“小熙,他们是……”
“司徒葵,我未过门的妻子,他是顾晗尧,我儿子。”
有谁连顾家族谱都没有进入,就敢这么大肆宣扬自己的老婆孩子?
顾长音愣怔的看着他们,一脸的不可置信。
司徒葵捏了一下司徒晗尧的小手,司徒晗尧立马朝着顾长音喊了一声:“爷爷好。”
看着顾长音脸色骤变,司徒葵不由得弯起嘴角,“伯父您好,我是司徒葵,初次见面,吓着您了吗?”
顾长音连忙摇头,“不,不,哪的话,我就是有些意外。”
原本一行人都是为了抓顾熙而来的,现在他领回来一个女人和孩子,那些人顿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顾槐一听说这个孩子是顾家的孩子,忍不住走出来。
司徒葵眼眸微微一缩,嘴角那一丁点的笑意淡去。
隐形眼镜下那双金色的眸子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她看着顾槐,心里默默的沉重。
顾熙佯装对什么都不知情,看了看在场的人,“这么多人,是出什么事了吗?”
闻言,顾长音忙说:“没事。”
就算有什么事也比不过自己的儿子领着亲孙子回来,再大的事也可以慢慢说,毕竟他能把人带回来,看样子就没打算马上走。
顾瑶跟着顾槐一起走过来,顾槐的视线没有注意司徒葵,而是放在了司徒晗尧的身上。
半晌,他说:“没错,是我们顾家的孩子。”
司徒晗尧那双漆黑的瞳孔跟顾熙一样,不笑的时候仿佛能蹦出冰渣子。
顾瑶看着垂着眼睫的司徒葵,而后看向顾熙,“哥,大家都在找你。”
顾槐没有提这件事,是怕他一气之下再把人给他带走了,听到顾瑶说起,顾槐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制止了她。
“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吧。”
顾槐的向来对人冷傲,由始至终他都只是关心顾家的血脉,从未看过司徒葵一眼。
顾家的人不急着问戒指的事,但是贺家的人却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尤其是贺绥新。
一个顾熙就已经是他的顾忌了,现在野种又领回来一个野种,这不摆明了是想霸占顾家吗!
“顾熙,交出暗夜少主的戒指,别以为你自己回来就可以当做没是发生,你知道那枚戒指对暗夜来说代表什么。”
听贺绥新的语气,就好像她亲眼看到顾熙偷了戒指似的。
司徒葵的戒指没又戴在手上,她没那么傻,更不会给他们找到戒指的机会。
贺绥新的话代表了异族,虽然她嫁到顾家,但是对异族来说,她还是他们的女儿。
“没错,顾熙,我们不管你是不是顾家的人,暗夜戒指对整个暗夜来说都是不可动摇的存在,你最好把戒指叫出来,不然的话,今天谁都保不住你。”
声声的讨伐和指责,顾熙听着,却不为所动。
顾长音被逼的没办法,他看着顾熙说:“小熙,如果戒指真的是你拿的,交出来吧,这不是小事,不要开这种玩笑了。”
“我没有拿。”
顾熙这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别说是贺绥新不信,就连顾长音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小熙,都这时候了,你就别犟了,你拿走那东西对你一点用都没有,还是交出来吧。”
顾熙凉凉的看了顾长音一样,重复道:“我说了,我没有拿。”
“的确不是他拿的。”
人群中,走出来一个人,澄清了顾熙的话的同时也惹来一阵声讨。
龙屠常年不再暗夜,现在回来了就帮着顾熙说话,如果不是顾熙拿的,难道是他拿的?
龙一泓见自己的孙子出门帮顾熙解围,他急忙走出来拉住他,“龙屠,别胡闹。”
“爷爷,我没有胡闹,戒指的确不是顾熙拿的,我知道是谁偷走了戒指。”
在这,龙屠要假装跟司徒葵不认识,但是并不表示他们真的不认识。
司徒葵既然选择回来,自然不会一点把握都没有就往虎口里跑。
大家听了龙屠的话,纷纷议论。
贺绥新不天相信他的话,再加上她一心想用这件事把顾熙拉下水,现在龙屠突然说知道戒指是谁偷的,无疑是打乱了她的计划。
贺绥新不善的看向龙屠,“你说戒指不是他拿的,那是谁拿的,当时就只有他回过暗夜,他走了戒指就不见了,你是想说当时来暗夜的人不止他一个,而暗夜的守卫却丝毫没有发现?”
“没错。”
“你……”
龙屠走过来,蓝色的眼睛透着阴冷,他看了贺绥新一眼,随即厌恶的移开视线。
“你说的没错,当时来暗夜的不止顾熙一个人,你们说少主的戒指对于暗夜来说举足轻重,但是你们呢,少主过世之后,你们可有人专门派人去守过她的灵堂?戒指丢了现在才知道着急,早干什么去了?之前我回来去过灵祠,你们有人知道吗?根本就没人知道,当时我如果拿走戒指,你们还能去怪谁?”
龙屠很少会说这么多话,也是难得的疾言厉色,司徒葵暗暗笑了一下,置身事外,只当自己是个旁观者。
龙屠的话是事实,就算贺绥新再蛮横也都无力反驳。
三大家族的人每个人心里都清楚他们对灵祠的疏忽,龙屠话说完,他们全都安静了。
“怎么,没话说了吗?少主是暗夜的少主,少主出了事,你们却全都将她放置,反而去找什么新的少主,她尸骨未寒,你们这么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各族的长老都是上了年岁的,龙屠说几句他们能忍,但是说多了,谁都听不下去。
毕竟是小辈,在这大庭广众的场合教训他们,里子面子都没了。
顾梁是顾槐的亲兄弟,也是法族长老之一。
他看着龙屠说:“少主已死,寻找新的少主是我们应该做的事,你跟少主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我们都懂,你觉得我们忽略了少主,但我也没见你回来为她守过灵堂,与其说这些废话,不如你说说看,暗夜戒指到底是谁偷走的。”
这些话虽然没有跟司徒葵对过,但是以龙屠对她的了解,今天如果换做是她,她也会这么说。
“是洛蛇。”
“洛蛇?”
众人满脸惊讶。
对于洛蛇的大名,他们无人不知,可是这洛蛇已经多少年没有出现在暗夜了,他为什么要来偷戒指?
龙屠说:“没错,就是他,之前在Z市顾熙一直都在抓洛蛇和鬼面,顾熙跟少主之间的关系,你们不知道,不表示所有人都不知道,洛蛇偷戒指无疑是再向他示威,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这一刻,顾熙不得不佩服龙屠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能力。
他看了一眼司徒葵,估么着这家伙应该是跟她学的吧!
贺绥新一心想要拉顾熙下水,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相信龙屠的话。
她说:“你有没有亲眼看到洛蛇来偷戒指,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他?”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看到贺绥新的样子,龙屠默默的替司徒葵担忧。
“人人都知道洛蛇十年前出现在暗夜,还试图偷走少主,之后被发现才落荒而逃,当时他跟鬼面在暗夜逗留两个月之久,对于暗夜熟悉的程度必定超乎所有人的想象,顾熙回暗夜的次数有限,他想偷戒指你觉得就那么容易?还是你想说,暗夜当中有他的帮手,跟他里应外合一起偷的戒指?”
“那可不好说。”贺绥新随口就道。
龙屠走近她,蓝色的眸冷冷的看着她,“听你的语气,要么就是亲眼看到顾熙偷走了戒指,要么就是存有异心,你想说暗夜内到处都是叛徒,还是你见识过什么是真正的叛徒,所以才说的这么肯定?”
贺绥新脸色顿变,经不住他的怒视,脚步向后踉跄一步。
若不是心虚,她怎么会露怯?
贺浩鸣见状连忙走出来,拉过贺绥新,“好,既然这件事有龙家小子作保证,我们姑且信了,顾熙既然回来了,我猜他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离开,我会派人去找洛蛇,如果证实戒指真的是他拿的,到时候顾熙的嫌疑自然就会洗清。”
“嫌疑?”顾熙喃哝出声,很明显,他并不喜欢这个嫌疑。
他看向贺浩鸣,“凭什么我无端就要受到嫌疑洗礼,你们既没亲眼看到我偷戒指,有没有证据证明我偷戒指,就凭你们一张嘴,我就有嫌疑?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们也有嫌疑,为了诬陷我,故意偷走了戒指?”
一旁,司徒葵拉着司徒晗尧的小手失笑一声。
身为一个暗夜之外的人,这一声笑,意味深长。
所有人都看向她,而她却大大方方的接受着那些善与不善的目光。
她笑着看向顾熙,说:“原来这就是你说的暗夜啊,好热闹。”
热闹?
好讽刺的一句话。
讽刺着各个家族的长老,也讽刺着各个家族光站在这看热闹的那些人。
一个女人第一次来暗夜,看到的却是“热闹”。
顾槐脸色不佳,第一次正眼看了司徒葵一眼。
“都散了吧,顾熙既然回来了,这件事我会亲自问清楚,至于找洛蛇的事,贺老,麻烦你多操心,派些人出去。”
贺浩鸣看了一眼站在顾熙身边的女人,而后点了下头,“好。”
——
顾家人口不多,也正因为如此,顾槐才会想让顾熙回来,也因为这样,他看到司徒晗尧才会激动的马上确认他是不是顾家的孩子。
顾槐和顾梁是两兄弟,顾槐膝下却只有顾长音一个儿子,另外还有一个女儿,顾长乐。
顾长乐心不在顾家,每天吃斋念佛的,至今未嫁,也不参与法族的事情当中。
所以时至今日,真正叫顾槐爷爷的就只有顾瑶一个人。
顾梁有两个儿子,一个顾长启,一个是被赶出暗夜的顾长德。
顾长启有两子,科这两个儿子都不上进,因生在顾家,玩物丧志,能力连顾瑶都比不上。
今天这样的场面,可以说是巧合,所有人都在场。
看着顾熙领回来的女人,顾家人除了顾长音和顾瑶,谁都没有给过她好脸色。
不过,司徒葵不介意,她这次回来也不是为了征求好脸色的。
顾槐一心在意的是这个孩子,顾家客厅内,所有人都把视线落在这个孩子的身上,有羡慕的,又嫉妒的,更有恨的。
顾槐朝司徒晗尧招了招手,“孩子,过来,到太爷爷这来。”
司徒晗尧抬头看了一眼司徒葵,司徒葵淡淡一笑,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瓜。
司徒晗尧会意,朝着顾槐走过去。
顾槐苍老的手拉着他稚嫩的小手,满脸的笑意一看就是喜欢的不得了。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司徒晗尧。”
闻言,顾槐苍眉一蹙,“司徒?”
顾熙站在一旁冷冷的说:“跟母亲姓。”
闻言,顾槐脸色一沉,“这怎么行?我顾家的孩子怎么能跟外人姓?”
顾熙这次回顾家是因为司徒葵,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因此妥协。
他刚要说什么,司徒葵突然拉住他的手,说:“老爷子怕是误会了,我是豆包生母,怎么能是外人?你想让豆包姓顾没问题,我跟顾熙这次回来就是来办婚礼的,婚礼结束,我儿子自然会跟他姓顾。”
顾槐活这么大岁数,还从没见过谁敢这么颐气指使的跟他说话。
她说回来办婚礼,这哪里是商量,这根本就是通知,或者说威胁也不为过。
顾槐这脾气一上来,谁都拦不住。
突然,司徒晗尧小手一甩,沉寂的小脸多出一丝防范,
顾槐一愣,连生气都忘了,赶忙去哄这漂亮的重孙,“孩子,你怎么了?”
司徒晗尧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你不想让妈咪留在这。”
闻言,顾槐脸色一僵。
司徒葵眉眼一弯,一脸虚伪的和善,“忘了告诉你,我儿子跟一般人不太一样,你有什么心思最好不要在他面前表现,否则,他会口不择言。”
司徒葵话里的意思所有人第一时间全都听懂了。
他们不可思议的见着这个孩子,甚至不敢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豆包。”
司徒葵叫了他一声,司徒晗尧回头看她,就见她轻轻扬了下下巴。
司徒晗尧再次转过身,一一看向顾家人。
他从年纪大的人先下手,看着顾梁说:“妈咪说我是爸爸的儿子,你不信就算了。”
顾梁:“。…。”
随后小家伙看向顾长启,歪了歪头,似乎有什么不太明白。
随后他看向顾长启的两个儿子,顾晟和顾寒,说:“不争气。”
所有人:“……”
顾瑶一时没忍住,笑出声。
她掩着嘴看了一眼同样在笑的司徒葵,莫名的,她觉得她笑的样子有些熟悉。
司徒葵伸出手,“豆包,过来。”
小家伙朝着司徒葵走过去,扬头看着她。
司徒葵说:“豆包,在场的这些人都是你的长辈,要给人家留点面子,这种话以后留在别人不给你面子的时候再说,懂吗?”
这话说的,有这么教孩子的吗?
顾长音连忙打圆场说:“小孩子,童言无忌,小熙,我叫人给这位小姐准备一个房间,让他们先去休息,我有话跟你说。”
“不用那么麻烦,她睡我房间,在我房间隔壁准备一间给孩子住就好。”
贺绥新突然冷哼一声,“这还没结婚就急着住在一起,果然是没教养。”
贺绥新说话难听,但顾槐却没有反驳她的话。
看着司徒葵,他总觉得不太舒服,他说:“绥新说得对,我看还是另外准备一间房吧。”
顾熙没什么心情跟他们争辩,他拉着司徒葵的手说:“结婚只是说给外人听的,我带她回来自然要给她一个身份,你们不会觉得我说结婚是为了给你们什么借口吧?”
司徒葵笑着靠向顾熙,娇嗔道:“亲爱的,我累了。”
顾熙什么话都不说,牵着她的手就往里走。
不是他熟门熟路,而是第一次来的时候顾长音就给他准备了房间,他没住不表示他永远都不会住。
司徒葵刻意把司徒晗尧留下,走了没几步,她突然停下脚步回头。
那张笑脸,深邃的让人莫名的发寒,她说:“我儿子矜贵,你们当心点,下毒这种事太老套了,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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