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眼中全是恐惧,依依呀呀的想挣扎,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他的瞳孔收缩到了极致。伴随着陈凌扣动扳机,一声枪响,子弹自他脑后穿出,鲜血飚溅,他的瞳孔逐渐涣散。
陈凌回到许雪琴的天湖小筑,是在李阳出逃的五分钟后,前前后后,追逐李阳,杀他,只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陈凌进小区时,那些保安没一个敢拦他,他身上的杀气,还有刚才追人的恐怖景象,他们都是看见了,不过私下报警自是难免。
许雪琴悠悠醒来后,印入她眼帘的便是陈凌冷漠的脸颊。
这一张清秀帅气的脸蛋,却让许雪琴吓得差点晕死过去,她惊骇欲绝,一下从沙发上滚了下去。
许雪琴却吓得什么都顾不得了,下意识问:“你把李阳怎么了?”
“杀了。”陈凌淡淡看着她。
许雪琴全身颤抖,突然上前一把抱住陈凌的腿,颤抖着道:“不要杀我,我可以给你钱,你要多少我都给,不要杀我,求你不要杀我?”
“许舒在哪里?”陈凌目光闪烁,他永远忘不了那天,许舒眼中的惨烈和她手上的鲜血,想来都会心中作痛。
“你不杀我,我就带你去找她。”许雪琴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抬头殷切的对陈凌道。
啪,陈凌一个响亮的大耳刮子甩在许雪琴的脸蛋上,顿时血肿起来,陈凌对她绝对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许雪琴一下子差点被打懵了。
“许舒在哪里?”陈凌又问。
许雪琴打了个激灵,眼光却闪烁了一下,害怕的道:“她被老太君关了起来。”
“关在哪里,带我去?”
“好,我带你去。”她泪眼婆娑,楚楚可怜,想争取陈凌的一丝恻隐之心,可惜的是,陈凌根本看都不看她,让她白白表演。
出了别墅,许雪琴带着陈凌,到车库取了她的兰博基尼。上车后,由许雪琴开车,陈凌坐在她的身边,任由她开着车。
车子开出小区后,平稳的行驶在街道上,周遭依然是车流不息,阳光是那般明媚。
陈凌抬头看了眼车窗外,心中有些萧瑟,恐怕从此以后,他都不能坦然的享受阳光了。这条不归路已经走上,再也不能回头,而这一切,都是许怀明逼的。陈凌眼中闪过森寒杀机,既然你不给我活路,那大家都不要活了。
兰博基尼上有一款配在车上的电话,按其中一个键就可以接通洪太君老宅子里的电话,许雪琴小心翼翼,趁着陈凌看窗外愣神的空当,按下了电话键。
老宅子里,陈凌出逃,又挟持了路建军,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已经传到了洪太君耳朵里。其实这整件事情,请来李阳,对付陈凌,都是洪太君一手在策划。至始至终,许怀明在这件事上,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打电话通知洪太君的是她的小孙子,许成龙。
许成龙报告完这件事情后,请示太君,要不要派一队武警过来保护老宅子。毕竟依现在的情况来看,陈凌难免不怀恨复仇,而许家这个罪魁祸首,每一个人都会成为他的目标。
洪太君直接回绝了,道:“一个小毛孩,也值得大动干戈,说出去倒让人笑话了,你多注意下你哥哥的安全便是。我这儿,他不来算他走运,他若来了,哼!”
对于奶奶身边的一些高手,许成龙是略略知晓的,知道奶奶为人虽然跋扈,却最是精明,既然她这么胸有成竹,当下许成龙便也不在多说。
洪太君对陈凌一个武夫是压根看不上的,他老许家从建国初期风雨飘摇,到如今的根深蒂固,无论是财力,还是武力,哪能没一点底蕴。
洪太君第一时间,让她的四个丫头,春兰秋菊前去东江,抓陈凌的妹妹。这四个丫头,从十岁开始训练,残酷的训练,让她们连发育都停止了,而且也被训练得没有丝毫的感情,已经成了洪太君的杀人机器。洪太君不出手则已,出手就打人七寸,抓陈凌的妹妹。这一点,跟陈凌杀李阳一样,都是狠辣至极。第二时间,洪太君让人去将青松道长请了过来。青松道长是武当山上的奇人,偶然被洪太君发现后,便惊为天人,当下花了大代价,将他请下山来,在许家,也是相当于一个幕僚的身份。
青松道长在这现代都市,依然是一副道士打扮,提拂尘,青衣道袍,长须飘飘,仙风道骨。他的道袍无风自顾,身上清气环绕,一手吐气成剑的功夫,彻底就让洪太君这么眼高于顶的人,心服口服。
请来青松道长后,洪太君又安排了跟他数十年的老管家,梅伯。梅伯同样也是少林俗家弟子,不过是叛逃出来的。他也是洪太君手里,一大王牌,化劲修为,打法不厉害,但有一手厉害的少林梅花针。
出手悄无声息,杀人于无形。
这样的强大安排,也难怪洪太君会胸有成竹,不把陈凌放在眼里。
许雪琴的电话打进来时,洪太君正在跟青松道长喝茶,丫鬟将无线电话送到洪太君手上。洪太君的老宅子里,灯泡和电话是唯一的现代物品了,她喜欢穿古绸衣衫,抽云烟,连用的丫鬟都是从小抚养大的。这位老太太还是喜欢封建时代,她有这个财力,所以她做到了。而她的重孙女许雪琴,则想做武则天,面首三千,肆意妄为,许雪琴有这个背景和财力,她也做到了。
老太太接过无线电话,脸上的皱褶呈褐色,显得有些恐怖,她并不先开口,脸色冷冷。很快,她警觉心起,预感到了不对劲。果然,片刻后,听到重孙女许雪琴声音颤抖的道:“我带你去见许舒,你不要为难我家太君好不好?她是个老人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
陈凌冷淡的看向许雪琴,嘲弄一笑,道:“平江是你们许家的家天下,洪老太君就是背后的慈禧太后。你说你家太君没有做过坏事,我倒要问问你,因为骂了一句她老而不死是为贼的春阳县涂峰,在骂她几天后,一家老小全部被杀,是谁干的?”
“不知道。”许雪琴可怜巴巴,像是从未听过这件事情一般。
陈凌的叹了口气,他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情,是从一个战友口中知晓,那名战友是春阳县的人。老太君一次去春阳县游玩,涂峰迎接迟了,被老太君当众甩了耳光。她一个老太太,不过是仗着孙子的身份,竟然如此的作威作福。涂峰是退役军人出身,堂堂七尺男儿,被她甩了耳光。
在那大庭广众下,屈辱的涂峰按捺不住,骂出了那句经典的老而不死是为贼,把老太君气的浑身发抖。不过洪太君也自持身份,没有在大庭广众下为难涂峰。
涂峰事后也知道,自己的前途算是完了。谁不知道平江是老许家一手遮天啊,就算老许家不发话,自己上面的领导也不敢再提拔自己,说不定还要找机会,把自己拿下。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洪太君派出春兰秋菊四个丫头,将他全家上下,灭了个满门,他涂峰更是被残忍的砍了三十六刀,这就是洪太君的威严,让整个平江的知情人都颤栗不已。她明确的表达了一个意思,在平江,我就是土皇帝,你冒犯了我,我杀你全家。
“老而不死是为贼。”陈凌缓缓的念,接而又道:“这句话,是我送给你家那个老东西的。”顿了顿,淡淡道:“看一看,是她杀我全家,还是我杀她全家!”说这话时,眼中绽放出寒光来。
洪太君挂了电话,老眼中绽放出骇人的厉光来,一字字道:“小杂碎!”不错,老而不死是为贼,这句话洪太君最忌讳。
青松道长诧异的看向洪太君,道:“老太君,出什么事了吗?”
洪太君收敛起厉光,脸上又恢复了和煦的笑容,冲青松道长道:“真人,您觉得这茶还能入口么?”
青松道长微微一笑,道:“老太君您太客气了,这等千金大红袍,当今只有六棵母树,年产茶叶不过一公斤。今日能有幸品尝到这茶,是贫道的福分。”
“道长您若喜欢,老身这儿还有一些,稍后您带走就是。”
青松道长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欢喜来,洪太君自然一一看在眼里,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太君如此厚礼,贫道真不知该如何相报?”
洪太君摆摆手,微微一笑,道:“茶只赠给懂茶的人,老身只好云烟,喝这等千金大红袍,是暴殄了天物。”顿了一顿,道:“真人,老身倒是一直有些奇怪,这大红袍里为何会有如此香气馥郁的兰花香?”
青松道人品了一口茶,老神在在的道:“岩茶之巅,自然孤寒。”
“孤寒,好一个孤寒,真人说的妙极。”洪太君难得有对人这么客气的时候,青松道长绝对值得自傲。
“武学之巅,岩茶之巅,都是孤寂,孤寒。”青松道人微微一叹,道:“贫道倒是希望陈凌那位小友能给贫道一些惊喜。”
洪太君眼里绽放出异样的光彩,笑笑道:“那这么说来,真人您是有必胜把握了。”
青松道长又品了一口茶,道:“当今世上,习武的高手,都以为化劲是修为的巅峰。”
洪太君正是化劲高手,深知其中的秘辛。化劲高手可以养住身体气血,到了六十岁,依然能强壮如牛,但是到了八十岁后,还是会老化,不过比常人是要强壮很多。洪太君一百岁,还能从不生病,也是缘于她养住了身体最后一口气。这口气若爆发出来,不亚于化劲高手,不过,她也只有一瞬间的爆发罢了,一旦敌人躲过,她便也没了后招。
洪太君道:“老身听过抱丹之说,不过总觉得,那些都是前人的想象,抱成金丹,总归是太过虚幻。”
青松道长哈哈一笑,道:“老太君,您错了,一颗金丹吞入腹,便是从高手一跃成为了陆地真仙。抱丹,抱成功了,全身气血凝聚成团,爆发只在刹那。化劲与丹劲之间,是一条巨大的鸿沟,一旦跨过去了,便是鲤鱼跃龙门,从此金光粼粼。”
洪太君眼睛一亮,道:“真人既然这么说,想必是一定抱丹成功了。”
青松道长点头,却微微落寞,道:“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没有同类人,陆地真仙,老太君,高处不胜寒啊!”
洪太君觉得这家伙虚伪,不过此刻要仰仗他,他越厉害,洪太君越是高兴,自不会表现出不悦来。她没有想过抱丹,那种强猛气血凝练,即便知道了运行法门,到了她这个年龄,也已经不可能成功了,最大的可能是,抱丹没抱成,倒先坐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