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安,话说你们口中的她到底是谁?”正在添柴的百里零绝总觉得其中有什么蹊跷,为了满足猎奇心理,便不禁八卦起来。虽然他养伤的这几天试问过不少次,但貌似每次都被他们俩搪塞而去。
只见百里念安伸伸懒腰,半眯的双眼满是睡意,手轻靠嘴边:“哈——困了啊,我得睡了。有什么问题你自己去向慕容敬讨教吧!晚美。”她的手指活动几下俏皮着挥别,然后就缩进了睡袋里。
一旁的慕容敬自然不是聋子,所有的话都在他脑中一点点明晰,一对幽黑眼眸中。万重寂灭,千丈秋水。悲伤与寞落毫无保留地流露。如斯寂寞。
一个人想念一个人时,心中所思,夜里所梦,悲喜万千,均在眼眸中;一个人爱上一个人,奋不顾身,飞蛾扑火,冲动万千,仅为一个结果。
只见那寞落的慕容敬不等百里零绝开口,便怅然道出一句诗意问话:“星光熠熠,焰火曳曳,如此寂静,又一个不眠之夜。零绝,你可愿意听我讲个故事?”
百里零绝其实只想得到一个简略明确的答案,可也并不想打断他此刻的情趣,微带疑虑地点着头。虽然天色已晚,明早还要赶路来着,不过,随着慕容敬的一字一句,他仿佛看见了三年多以前的情景······
这是一个无奈心痛的故事。
月岛湖是医都唯一的湖,因湖心一座月牙形的孤岛而得名。岛上山峦连绵成脉,阳面竹海,阴面荒漠,实属奇景。月岛上仅有两人居住,一是妙手回春的第一神医慕容敬,一是他在渡口潺潺水边捡到的“小竹子”。
据慕容敬本人说,他是因为月岛的竹子甚多,才给这个被抛弃的孩子取名小竹子。所谓司空见惯,见惯不怪。
而那渡口,名不副实,只是一个木板铺成的小平台罢了。多年以后,这里早已不只仅有一叶竹筏停泊了。取而代之,是络绎不绝的船只来来往往。连自渡口通向慕容敬那一隅竹屋的幽径,也被来客踏成了“阳光大道”。
“一日十客”,这是慕容敬铁打的规矩。
“小竹子,关门拒客。”清风穿过珠帘,追寻声音的源头——某男子侧卧木榻上,青丝凌散披肩,一身墨纹紫衣自如轻搭,手中裹一卷线装的《草木纲》,百无聊赖地垂眼默看。细长睫毛抖着空气里的飞浮尘埃,那一眸黝黑之上,为这长袍美男添一抹妖孽。
“是。”年仅九岁的小竹子踱着小步跑到校园的竹扉前。其实很多客人自知排不到自己早已离开了,但每日总有人不肯罢休——比如此刻他眼前的这位青衣小姐姐。
“你还是走吧,想必你也知道月岛的规矩。对此,没有人可以破例。”小竹子用他稚嫩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解释着,嘟嘴的样子甚是可爱。
对方不语,只是毫不犹豫地跪下,单薄的身体立于风中。
“唉~”小竹子无奈摇摇头,扣上竹扉,转身便回到竹屋里向慕容敬报告,“主人,有个青衣小姐姐跪在外面不肯走。”
“哦。”慕容敬回复地很敷衍,慵懒的声线里漏着一丝无奈,“小竹子,你去把今天那几位客人的病历稍作整理,待会儿我们就去渡口取药。”
“是。”恭恭敬敬地鞠一躬后,小竹子就去应命了。
待到两人出门时,青衣姑娘还是跪在小院门口。慕容敬在她身旁停下了步伐,道:“如若人人都像你这般,如若我总是心软,我岂不是得忙于治病救人累死在这儿?何况我素来不喜打破原则。”
青衣姑娘没有说话,只是目送着慕容敬的暗紫身影渐渐远去,直到停在了百米外的渡口。
“慕容大夫,您的货物已到,待您清点。”船家伫立船头。
“嗯,”慕容敬从袖中拿出一个钱袋子给那船家,说,“我正要去采办些东西,就不清点了。只是还要麻烦您帮忙把东西搬到院子里,小竹子还小,恐怕难以胜任。”
一切交待清楚后,慕容敬便踏上竹筏,独自撑着长篙渡湖了。但这次也和往常一样,他刚停靠岸边欲下竹筏,便有一群人将他四周围得水泄不通。曾被他那绝伦医术救治过数次的人,都来向他问好,纵览规模堪比热榜歌星的握手会。
“慕容大夫,这是我刚捞的鱼,还望收下。”
“慕容大夫,这是我家果园刚摘下来的水果,请笑纳。”
“慕容大夫,这是······”
不过半刻,他那一叶扁舟上便已经堆砌了许多琐碎之物,差点就该沉了。慕容敬直感叹到:光是送的食物就够吃一阵子了。
“慕容大夫,这是我家爱女,仰慕您多时了,”一个略带沧桑之感的声音立刻吓懵了慕容敬。
只见眼前除了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便是一个娇羞少女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一把团扇半掩着小脸儿:“慕容公子,这是我亲手做的许愿灯,希望公子事事顺心,望博公子一笑。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唉,古有博美人一笑的说法,如今怎得反过来了?这境遇,也是醉了。
“哈啊?”慕容敬失声疑惑,只是接过了女子的纸灯,“心意我收下了,可惜我不好女色。”
这话说的真是······大半人都以为他是个男同了,尽管他本想表明自己是个独身主义者。
也是在岸边停留了太久,待他买了笔墨纸砚和食材后,天色将深。回到他那座竹屋时,烛光已经穿透了窗纸朦胧,跃入他眼中。
推门而进,一个大大的惊喜便出现在他眼前——那青衣姑娘竟然站在自己家里。
呃呃,对了,千万不要吐槽我写文时的画风突变,习惯就好。这一卷完了,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