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寒看着眼前这朵大器门奇葩,他本来还想问:此人为什么叫做幸存,但是经过了上述对话,他已经完全明白了,幸存真是名符其实。
“你真的杀过四十八个人?”南天寒以为能装死的人对杀戮的事情是不会太擅长的。
“这都是栽赃!”李幸存道。
“这也能栽赃?”南天寒道。
“其中,有四十五个人是我师兄弟,他们怎么死的你都清楚了,只不过,当时存活下来的只有我,所以,江湖上就把他们的死放在我头上了”李幸存道。
“还有三个呢?”南天寒道。
“还有我师傅和师娘”李幸存道。
“你把他们也杀了?”南天寒大惊道。
“欺师灭祖的事情我还做不出来,师傅看着自己辛苦培养出来的弟子自相残杀,于是心就很痛,痛得厉害了,就痛死了”李幸存道。
“那你师娘呢?”南天寒道。
“一个徒弟半个儿,我师娘最是疼爱我们,一下死去这么多儿子,老公也死了,你说她心痛不心痛?”李幸存道。
“痛”南天寒道。
“于是也痛死了”李幸存道。
“还差一个”南天寒道。
“我师傅师娘有一个十二岁的独子,可能伤心过度,离家出走了”李幸存道。
“这些都算在了你的头上?”南天寒道。
“是啊,我道德压力好大!”李幸存抹着额头。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没人敢加入大器门了,你杀的都是同门,他们是怕被你宰了”南天寒道。
“不过也有好处,江湖人都因此对我闻风丧胆,听到我的名字就会吓得屁滚尿流,行走江湖容易多了”李幸存道。
“没错,人都是欺软怕狠的贱骨头!”南天寒道。
“可是也注定了我的孤独,你说,还有没有办法破?”李幸存道。
“别急,终有一天会有人接受你的!”南天寒安慰道。
“是啊,我现在就发现了一个很好的人选”李幸存。
“谁?”南天寒道。
“你!我看你聪明伶俐,又通情达理,善于倾听别人的痛苦,不如就做我的徒弟吧!”李幸存道。
“爹!救我!”南天寒大喊着跑出。
中堂,庭门已经全部打开,庄丁列队,一副欢迎贵客的热闹场面。看见南中月,李幸存紧跑几步上去,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南哥,还是你够意思!已经许久没有人请我吃过饭了,他们背地里都骂我人渣,你却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请我来此相聚,我真是感激涕零!”李幸存的眼睛真的有点红红的。
“诶,兄弟!我知道你绝非恶人!”南中月道。
“日久才见人心,其实我们两个相交也并不深,你何以作此判断?”李幸存道。
“大器门惨案以来,江湖上就再也没有你的杀人记录了,如果你真是恶人,绝不可能压抑自己这么久的”南中月道。
“这你也做统计?”李幸存惊讶道。
“这不算什么,作为北方世家,我们还在做更多的事情,比如:降雪量会对武林形势有什么影响,各派男女比例与门派兴盛的关系,兵器铺与铁匠铺的分部,门派掌门文化程度与弟子素质关系等等,都有统计与研究。”南中月得意地说道。
李幸存:“降雪量还会影响武林形势?”
南中月:“必须的!你想,如果北方降雪严重超标,达到灾害级别,就会造成食物短缺,人们为了生存就会向南部迁移,极北地区及西域的武林高手也是要吃饭的,他们也会进入中原地区,这样就打破了武林的平衡局面,乱世大都因此发生。”
李幸存:“高!不愧是世家,江湖积淀果然深厚!不过,男女比例与门派兴盛又有何关系?”
南中月:“这太重要了,这决定了此门派的弟子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李幸存:“怎么讲?”
南中月:“几种情况:如果完全没有女人,则会培养出很多高手,但也仅是高手而已,难有长进,比如少林,如果单论高手比例,少林当数第一。”
李幸存:“少林威望甚高,怎么就难有长进?”
南中月:“如果用四个字来形容武林,吃喝嫖赌与行侠仗义你觉得哪个合适?”
李幸存:“当然是吃喝嫖赌”
南中月:“不愧是江湖资深人士!少林修为清净,摒绝欲念,说是练武,其实只不过是转移欲望而已。”
李幸存:“高论!这么精辟的见解,你怎么不早点在江湖中发表?”
南中月:“和尚也是有脾气的,人家又都是童子功。我怕他们打我”
李幸存:“你就不怕我给你传出去?”
南中月:“不怕!你的话没人信的,哈哈!”
李幸存神色悲戚:“这倒不假!”
南中月赶紧拍这他的肩膀说道:“别难过,哥不是有意伤你的!”
李幸存:“习惯了!你继续说。”
南中月:“如果,一个帮派全是女人,则武功未必会很高,但是绝对惹不得!”
李幸存:“为什么?”
南中月:“你见过有人故意招惹怨妇的?”
李幸存:“没有!”
南中月:“这种情况峨眉派是代表。”
李幸存:“峨眉掌门了风师太,年岁三十不到,飘逸脱俗,人们都称她为仙尼,你居然说她是怨妇!”
南中月:“爱怨纠缠,爱能生怨,且生得自然,若要变怨为爱就难了。维持一张轻松的表皮容易,但内心的苦痛还是只有自己才知道。”
李幸存作冥思苦想状,最后吐出两个字:“不懂”。
南中月:“就是透过现象看本质!”
李幸存:“这也能透过?可我觉得透过两个字用在一个仙尼身上不合适!这是亵渎!”
南中月:“你要这么想,那这两个字用在谁身上都不合适”
李幸存:“我怎么想了?”
南中月:“我不说,但是我可以形容一下你的想法,那就是:脏!”
李幸存:“你才脏!可是我听说海南有一个香香派,派中弟子全是漂亮少女,你能说她们都是怨妇?”
南中月:“你什么时候听说的?”
李幸存:“好几年以前了!”
南中月:“你看,事物总是在发展,人的变化尤其大,她们现在可能都已经是怨妇了!”
李幸存:“有可能,最近几年,江湖上似乎真的没有香香派的消息了”
南中月摊手:“你看!”
他还想说下去,南古冰这时上前悄声说道:“老爷,午饭准备好了!”
南中月这才发现,其实他与李幸存已经站了很长时间,他立刻说道:“年纪大了,一说起话就管不住自己的嘴,竟让兄弟站了这么长时间,请,我们这就吃饭。”
李幸存一听吃饭二字,神情紧张:“那我去准备准备!”
南中月极好奇:“我办招待,你还准备什么?”
李幸存:“我去把身上藏的暗器都拿下来,要不然待会儿喝了酒,步履蹒跚,磕磕碰碰,说不定就会伤到身体”
南中月:“极是,极是,安全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