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树冷风清,繁星漫天。
南天寒与南冰冰蜷缩在被窝里,难以入眠,其实冰冰早想沉沉睡去了,只是南天寒总是在问各种问题,使其深受其害。
南天寒:“冰冰,这样太平的江湖已经多少年了?”
南冰冰打呵欠:“十多年了吧,少爷你真是命好,生下来就是太平盛世”
南天寒:“你不也一样?”
南冰冰:“那哪能一样,你是少爷,我是管家的儿子”
南天寒:“可是貌似这么多年我们都吃着一样的饭”
南冰冰:“但是,其它方面不一样啊,地位、金钱、美女”
南天寒:“可是我怎么还没有女孩啊?”
南冰冰:“那是因为你还没有成熟!”
南天寒:“你熟了?”
南冰冰:“是的,我早熟!”
南天寒:“那又怎样?”
南冰冰:“我告诉你,人一旦成熟,身体生出了欲望,于是一切就不同于童年了。”
南天寒:“为什么?”
南冰冰:“因为人意识到了成熟,同时也会意识到死亡,人生苦短,于是就会忙着占有,忙着满足,于是就有争斗,江湖中的打打杀杀就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南天寒:“我们也会像他们一样吗?”
南冰冰:“会吧,我们也是人,逃不出这个规律!”
南天寒:“可是我不想,我只想活得温暖一点!”
南冰冰:“什么是温暖?”
南天寒:“怎么说呢,打个比方吧,就好像某个冬日的早晨,你不期然的推开门,却看到大雪已经在昨夜覆盖了一切,松软的雪地上一个脚印都没有,树木们都换了一层晶莹的白衣,那种静谧,那种清新,我觉得应该可以叫做温暖吧。”
南冰冰:“不懂!”
南天寒:“其实,我也不是很懂,只是我有时会很孤独,那时,我渴望温暖的感觉就愈加强烈。”
南冰冰:“少爷,你才十五岁,就孤独了?”
南天寒:“你看,我都十五岁了,还没有走出过山庄”
南冰冰:“或许,你真的应该出去看看了!”
南天寒突然压低声音:“冰冰,我总觉得今晚会有事情发生。”
南冰冰:“天寒地冻,滴水成冰,能有什么事,你没看就连武林大会也一般都是在夏天举办的嘛!”
南天寒:“嘘!房顶好像有动静!”
南冰冰:“少爷,我看是你精神太亢奋了,过度敏感,所以出现幻觉了!”
南天寒:“难道有贼都不可能?”
南冰冰:“不可能,谁敢来风雪山庄偷东西,还懂江湖规矩吗?”
南天寒欲哭:“我太失败了,这儿多年,居然连贼都没见过!”
南冰冰:“少爷,有贼也不会是今晚,偷风不偷月,偷雨不偷雪,今天的气候条件不利于作案!”
南天寒:“这你都懂!”
这时,屋顶传来咔嚓一声,像是瓦片碎裂的声音。
南天寒:“小冰,你听到了吗,屋顶像是有人!“
南冰冰:“天真冷啊,把瓦片都冻裂了,少爷,快睡吧!”。南冰冰懒懒地应和着,他已经快睡着了。
接着又是哗啦一声,这次南天寒真真切切地听到了一声低低地惊呼,他推推南冰冰,冰冰却如一个死人般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容南天寒多想,一声震耳欲聋之哗啦声过后,屋顶竟然塌了一个洞,一团黑影随着渣土木屑瓦片沉沉落下。南天寒与南冰冰几乎同时惊坐起来。
二人哆哆嗦嗦掌起灯,壮着胆子仔细观瞧。不知为何,南天寒有种莫名的兴奋,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刺激过了。
南天寒:“冰,是什么东西?”
冰冰:“也许是陨石呢,还可能是陨铁,那就好了,明天拿去给你造一把宝剑,必定削铁如泥,到时你就可以纵横江湖了”
南天寒:“算了,我不想要宝剑!”
冰冰:“还有可能是武功秘笈哦,辟邪剑谱当年就是这么收藏的”
南天寒:“我也不想要剑谱,我家有五百八十本,早就烦透了。
二人讨论之间,却见一人**着自尘埃中颤颤巍巍站了起来。二人大惊:竟然是一个活物。
南天寒:“你是谁?”
活物:“我是你叔!”
南天寒飞起一脚,将其踢翻,“少来,快说,你来这里干什么?”
活物爬起来,抹去脸上的灰尘:“我是李幸存啊”
南天寒听声音看脸庞,确认此人果然就是李幸存。“对不起啊,叔,刚才踢了你一脚,不疼吧?”
李幸存:“没事,我还要感谢你呢!”
南天寒:“是不是连带着还要谢我全家那种感谢”
李幸存:“不是,我是真的想感谢你。”
南天寒:“为什么?”
李幸存:“因为你没有尖叫啊,如果换做是某些女士,估计早就吓得惊声尖叫了,如果你们都看到我这个样子,多尴尬,我毕竟也是一派掌门!”
南天寒:“没事!叔,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半夜三更地从屋顶上掉下来呗”
李幸存:“是这样,我本来想施展轻功离开风雪山庄,谁知刚飞上屋顶,就因为天寒路滑,重心失控,才从上面栽了下来”
南天寒:“非要晚上?还非要施展轻功?你年纪也不小了,不能稳重一点吗?”
李幸存:“我也是为了给你们留点念想,毕竟来去无踪才更符合一个大侠的身份嘛!”
南天寒:“可是你还什么都没有教我,这样就走了?”
李幸存:“孩子,我其实把一切都教给你了!”
南天寒:“一切?”
李幸存:“是的,我的餐桌暗器理念相信已经让你印象深刻了吧?”
南天寒使劲点头。
李幸存:“这就对了,武林争斗无非人心二字,你只要懂得了人心变化之规律,就可战无不胜,无往而不利”
南天寒:“就像打麻雀那样”
李幸存:“对,就像打你爹那样!”
南天寒:“我怎么听着像骂人的话!”
李幸存:“不是!你爹当然不是麻雀,但是他已久未在江湖历险,人心自然单纯很多,因此相对容易把握。但是江湖油条很多,你自然会遇到高手的的!”
南天寒:“多谢师父教诲!”
李幸存:“你终于肯叫我一声师父了!”
南天寒:“月明星稀,万物酣睡,反正也没有其他人听到!”
李幸存:“即便如此,我也知足了,好徒儿,我走了!”
南天寒:“等等,师父,我有礼物送你!”
李幸存听到礼物二字,眼睛中瞬间发出了亮光,脚下也再没有向外移动。
南天寒:“冰冰,把咱们那半口袋山核桃给我师傅背上!”
李幸存听到礼物是山核桃,眼中的光芒又瞬间黯淡下去:“徒儿,我还是不拿了,路途遥远,多有不便!”
南天寒:“不行,一定得拿,核桃营养丰富,你路上正好用来充饥”
冰冰把半口袋核桃放到李幸存背上。
南天寒:“还有什么能给师傅他老人家带的?”
冰冰:“师傅不是很喜欢吃花生酥糖吗,我们还有一盒”
南天寒:“还不快拿来!”
冰冰拿过酥糖,给李幸存夹在咯吱窝下。
南天寒看看李幸存:“不够!还有什么东西吗?”
冰冰:“不是吃的东西行吗?”
南天寒:“行,只要能表达咱么的心意就行!”
冰冰:“前几天,老爷刚吩咐给你做了一床锦被,还没用!”
南天寒立刻拍板:“行,赶紧拿来,给师傅带上”
冰冰把被子卷成一个卷,给李幸存夹在了另一个咯吱窝下。
南天寒上下打量一番李幸存的造型,这次他似乎满意了,“师父,您可以走了!”
李幸存:“为师现在是不是有些‘庞大’?”
南天寒:“不会!这才是标准的旅行风格,有吃有盖,这样我才放心!”
李幸存艰难移动脚步,“好吧,我去了!”
南天寒:“师父,再见!”
南天寒与南冰冰又各自钻入被窝。
南冰冰:“李师父携带这么多东西,还能施展轻功吗?”
南天寒:“高手的能力总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你不用为他担心”
南冰冰:“我怎么没有听到他跃上房顶的声音,你确定他走了吗?”
南天寒没有应答,却响起了打鼾声,他竟然已经睡着了,一宿没睡,一睡竟这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