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为天人!”
“恨不能早生五十年!”
“夏家赚了!夏清平赚翻了!”
福禄寿人三寿老一人一句评价。
看看那长孙家的人,一个个脸上洋溢着菊花似的笑,尤其是那站在前列的青年,双手高举头顶将手掌都快拍肿了,就能看出他们有多得意。
长孙诺生得如此之俏,将来迷得夏清平神魂颠倒,他们长孙家岂不是平步青云?
苏七彩重新握紧话筒,长舒两口气后,重新挂起笑容,只是与先前相比却没那么完美了。
那些流连在她身上的目光近乎完全不见了。
苏七彩又说了些什么,宾客议论些什么,那挑梁小丑似的表哥在表演写什么,长孙二爷三爷与一众家人在畅想些什么,这些长孙诺都不再去想了。
她那鲜有人能媲美都眸子是那般空洞,明明看着前方,却没聚焦。
……
“怎么?没见过?”
“这莫非是,传说中的……夜市?”
“答对了!”
“老板,来二十个肉串!”
“小姑娘慢点吃,我可是老手艺人了,哈哈,这大半辈子没干过别的,就烤肉了!”
“这莫非就是,网上说的糖葫芦?”
“啊,这是,猪蹄?那岂不就是猪的脚?这真的能吃吗?”“唔,好香!!!”
“这又是什么?算了,老板,来一份!”
“项尘,你去给我买一份那个,看起来好像很不错,啊,我啊,我在这等这个臭豆腐呢,我看排队的人很多,很好吃的样子……”
“呼,好饱好饱,但还是一开始的烤串最好吃。”
“鸭血粉丝汤咯,南京地道的鸭血粉丝汤!”
“唉,你不吃不动了吗?”
“不是说汤吗?正好润润嗓子呀。”
“小两口子感情还真好,哈哈,小伙子,能找到这么个女朋友不容易,要好好珍惜。”
“噗!”
“我……”
“你……”
……
记忆如潮水,来得快退得也快。
长孙诺一直寒着的脸庞忽地笑了一下,这一下当真明媚,刚在心底给其起了些类似“冰山美人儿”称号的宾客,一下推翻了自己先前的想法。
这一笑,更美!
笑过后鼻头微酸,长孙诺忽地想吃鸭血粉丝汤了,再配上一把肉串。
没有了。
周围时空回归,长孙诺又听到了苏七彩那甜美的声音。
“……诸位若是没人有异议,新郎新娘子可要三拜入洞房咯。”苏七彩咯咯笑道,“有异议也没用!新娘子就算再美,我看也没人过得了新郎官这一关!”
宾客哄笑,别说有异议了,闹洞房之类的玩笑举动都没人敢惦记分毫,夏清平一跺脚,帝都的大片高粱都得跟着颤三颤。
“没异议!入洞房吧,夏哥都等不及了!”
有人起哄,敢开夏清平玩笑的也非庸人,金丝眼镜儒雅做派,不是那在帝都名头紧随夏清平的周家周正又有何人?
杜尚别一战过去两年之久,他也是今非昔比,整个周家武道大师之下,他是第一人。
“周哥所言甚是,夏哥,三拜入洞房!”
“入洞房咯!!”
夏清平摇头失笑:“这帮家伙。”
他一瞪眼,立刻没人起哄了。
也非一人没有。
“过不了新郎这关,那位美丽动人的司仪小姐,你这话说的,有点绝对了噢!这马屁拍得,我这老实人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起哄声消,趁得这声音格外刺耳,明明语气玩味语调平淡,却是从婚宴场最后笔直杀出,四散传播,愈演愈烈,最后轰隆隆连成一片,轰炸着在座每位宾客的耳鼓。
众宾客包括礼台上的几人都是彻底愣住,时间似定格了一般。
夏清平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不是因为有不识好歹的小蟊贼自己作死,而是因为在这声音响起之后,他能清晰地看到,面前的俏佳人,那光洁细腻的肌肤都是轻颤了起来。
长孙诺死死捂住嘴巴,她的眼神还有些恍惚,她本是以为自己早已忘了,可此时此地这声音再次响起,她才算知道这算是哪般的魂牵梦萦。
或许与夏清平成了婚,项尘就真是过去时了,可此刻,一切尘封都被掀开。
下一秒长孙诺眼中猛地闪过一抹慌乱。
就是这抹慌乱,让夏清平额头的青筋猛地鼓起,这种感觉,多久没有了?
苏七彩强挂着笑容拿起话筒,先前“有无异议”的玩笑是她开的,这场子还得是她来圆,她寻着声音看向后方,确实看到个四处无人的硕大背影,全当是他开的口,苏七彩连道:“这位先生还请别开玩笑,这是夏清平公子与长孙诺小姐的婚……”
“我当然知道。”那人打断道,“但我并没看到婚礼该有的你情我愿,只看到夏清平扯虎皮,逼着人家姑娘点头,再加一帮臭鱼烂虾跟着起哄,难听难看。”
苏七彩被震了个七荤八素,这可没任何玩笑可言,是将事往绝了上做。
……
福禄寿人抻着脖子瞪大了眼睛,他就说那票人看着有问题,这下哪止是有问题,简直是脑子不清醒!
那叫苏七彩的女人看着精明,实则也是昏了脑袋,还在那里叽叽歪歪,看不到她身后的夏家父子脸都快成了两块黑炭?
众宾喧,哗然声快要掀翻这掌心湖畔了。
“够了!!!”
夏清平粗蛮一喝,压下纷纷议论,直接喝道:“给我拿下,押起来!”
暗中隐匿在会场四周的夏家护卫正要动,已是有人比他们更快,刚刚那搅局者一番话可不只是骂了夏清平,更是将一票所谓青年俊杰囊括了进来。
周正一脚拍在了地上,而后在周围宾客的惊呼与好友的喝彩声中激射而出,似是鹰隼搏空,半空中舒展身姿的同时却也并未将全麻衬西装撑至极限,可以说出招狠辣且兼顾了潇洒。
果不其然就是包括常宛在内的一众大家闺秀眼中都是异彩连连,夏清平已婚,周正就是帝都头一等的黄金单身汉。
人在半空周正体内周家标志性的最浑厚周家《无量心经》已是扩散开来,真元不要钱般地淌出,十四星巅峰的真元让其父周家家主周元甚是欣慰。
他甚至还颇有闲心地暗中传音给儿子:“注意些分寸,别搞得太过血腥让夏家难堪。”
周正探掌直指那背对他坐的雄壮身影,越是靠得近了,他越是觉得这门板似的背影与那滴溜溜的大光头好似在哪见过。
却也顾不了许多,周正厉声道:“小蟊贼,谁是臭鱼烂虾?!”
呼!
那雄魁背影在周正的眼中急速放大,紧绷的衣衫难掩其下拧成一股股的虬结肌肉,一股不同寻常的韵味弥漫开来,在周正的视角中,贴过来的不是人的后背,而是一座岩峿高山。
人群之中,正与三五老友聚在一起的一位肌肤如婴儿般透亮的鹤发老者见此轻叹一声。
要开始了。
周元目眦欲裂,疾呼出声:“正儿,退!!!”
以他的眼力,怎能看不出那不寻常的韵味为何物!
他后悔至极,暗恨自己怎得没提高些警惕探查下那人体内的波动。
为时已晚,周正就是想退,此时又哪里来得及。
只听一声轰隆巨响,周正惨呼连连,《无量心经》带给了他再庞大的真气量,也被那雄壮后背撞得四散纷飞,就如同万吨巨石砸进湖泊,湖水不能阻其分毫。
探出的手掌被砸到扭曲变形,得体的全麻衬西装被撞开了线,口中鲜血喷出,直接染红了衣衬,周正就像那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原路倒砸向了众宾客。
宾客中高手云集,无论哪个出手都不会造成人仰马翻的结局。
最终是周元阴寒着张脸走了出来,伸手接下惨遭重创的儿子,三两下为其正骨输送元气,直到周正苍白面色转为红晕,他这才看向站起身的大山道:“阁下贵为武道大师,做出这般出格举动,寻死不成?”
大山回过身,面向众人,咧嘴一笑。
妈呀,怪物!
帝都人什么没见过?壮硕魁梧成这幅模样的还真是少见,一头大棕熊立起来,也就不过如此吧?
还是个武道大师?
帝都三寿老面面相觑,他们自认熟知全国上下各个武道大师的长相,却从未见过眼前这人。何止他们三人,在场的武道大师没一个认得此人。黝黑的光头,甚至连年岁都有些分辨不出。
倒也不是一个没有。
连山剑庄的少庄主剑日行就注意到,自己那位好兄弟解千愁瞪大了双眼,一眨不眨看着那大光头。
剑日行问道:“见过?”
见过?
解千愁何止是见过!
杜尚别!
他连忙回头寻找了下云绍轩的身影,云绍轩此时哪有什么惊诧,在没人注意他的情况下,一副战备模样。
解千愁想起了那伙人。
那棕熊似的大块头来了,云绍轩也来了,难不成,他也来了?
“周家主此言实在诧异,我不过是发表了些自己的看法,是你那不成器的儿子自己欲要逞凶,挑衅了武道大师。”
音调与先前开口之人相同,可这次众人看清了,开口的不是正对着他们的大山,声音是在其身后传来。
解千愁这次确定了,是他的声音!
一时间他的表情精彩万分。
大山让过了身子,不再拦在前面,而是似个背景板一般来到了最后方的位置。
宾客这才看得清楚,在他那厚实身板之后,遮挡住了一圆桌,桌上闲散围坐着六个青年。
其中那黑发黑衣金绳缠腰的青年看到诸多视线汇聚而来,缓缓站起身,掸了掸衣上被杨不死与大山胡吃海塞崩到的一点食物残渣,不紧不慢地笑道:““怎的?帝都是姓夏还是姓周?难不成武道大师被个十四星武者打上门,却不能还手自保?就因为那十四星武者姓夏?”
周元怒斥道:“伶牙俐齿!”
可他还是能感受到,在场众多武道大师那细微的表情变化,现场的氛围,一下发生了些扭转。
什么时候十四星武者能堂而皇之欺到武道大师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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