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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输家(1 / 1)

10月16日下午1点30分,狮心楼S502。

在将徐婉婉送回寝室后,顾实还是如约参加了乌涅华的实践课程。虽然身体状况不佳,但正如女孩所说,这样的课程缺席就太可惜了。既然下定决心要留在狮心学院,那么就要抓住任何变强的机会。当然他也会吸取教训,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要脚踏实地、深谋远虑,不能再让“死亡”有机可乘了。

乌涅华的实践课程能够按时进行,就说明虞林夕的坦白奏效了。单凭炼恒一人,当然说不动幻境保护协会那帮人。他们就算失去了封闭幻境的理由,也会想方设法拖延幻境再次开放的时间。之所以能这么顺利,其中少不了常万山的出力。他是日曜十二长老之一,也是长老会在华的最高权力人,无论是幻境保护协会还是其背后的世界政府,都要卖他一个面子。

当然,这件事不可能对课程毫无影响。幻境保护协会对乌涅华的调查还将继续;也会对旅者实行更严苛的言行限制标准;基于李赛百、秦鷁等4名管理员提交的报告,他们还希望原本自由活动的学生能够回到艾尔伯特的大队伍中,以便进行管理。虽然最后一项提议没能在校委会上通过,但学校还是做出了一定的让步,要求自由活动的学生组成一个小团队进行幻境探索,并且不得以任何形式避开管理员的视线。

在进入幻境之前,艾尔伯特召集了虞林夕、顾实以及何瀚宇三人(作为魔女的忠犬,何瀚宇自然也报名了这堂实践课程,只不过他今天凌晨才回的国,故而缺席了第一堂课),向他们说明自由活动的“新规矩”,并让他们商量相关事宜。

“顾实同学,很高兴认识你。”虞林夕礼貌地微笑着,并伸出了她的右手。

这一看似普通的举动,却让何瀚宇吓了一跳。他当然知道表妹不喜欢、甚至是讨厌与男性发生肢体接触(除个别人以外)。不要说素未蒙面的人了,就算是相对亲近的人,也别想碰她一下。但现在,那个时常背着手、以微笑代替的表妹,竟然要主动与人握手了......

“嗯......很高兴认识你们。”顾实用食指和大拇指捏住虞林夕的一根手指,象征性地晃了晃。

“顾同学,你真可爱。”虞林夕笑道:“不知多少人想摸我的手都没机会呢。”

“呃......”无论是与想象中相去甚远的虞林夕,还是一旁似乎要吃人般的何瀚宇,都让顾实非常不安。

“好了,不开玩笑了。”虞林夕撩了撩自己的长发,继续道:“你上次离开时的位置是哪?我去找你呀。”

“在、在辛卡基的时间之环竞技场。”如此近距离地受到女神的魅惑,就算顾实他是唐僧,也免不了会有动摇。

“了解,等我哦~”

决定好碰头地点,虞林夕便走向睡眠舱。何瀚宇紧随其后,经过顾实身边时还不忘瞪了后者一眼。

“Boys-and-girls,here-we-go!”准备工作都已做好,艾尔伯特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他示意学生们躺进睡眠舱,正式开始了这堂课程。

【正在识别身份,请等待......】

【身份确认,学员“顾实”,你已通过授权,正在连接幻境......】

【无光三角·乌涅华,永恒幻境,里世界因子浓度99.68%,时间比率8:1,正在连接幻境......】

【连接成功,正在进入幻境......】

沙土在正午的太阳下有些滚烫,血味在干燥的空气中久久不散,顾实又回到了这里,12位圣者注视下的时间之环。

表世界中才过了一天,乌涅华的太阳已经八起八落。观众早已离场,战斗的痕迹也被消除。但那倒在血泊中的巨魔的虚影还在顾实眼前徘徊;那被刺穿了心核的科桑·索里夫·费格契夫的终颜会在他脑中浮现;那份牺牲了亚当才获得了的力量也一直他在血液中流淌......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顾实轻叹一句,将目光锁定在管理员身旁的乌涅华人类身上。(在稳定幻境中,旅者的降临地点就是上一次的回归地点,管理员会先行进入幻境以确保该位置的安全。)

将灵火附着于双眼,以此判断目标的灵魂强度,这是顾实在上次觉醒后领悟到的能力。只一眼,顾实就知道那是一名表里如一的普通侍者,没什么威胁。不过“死亡”已经成功在他心里留下阴影,只要身处里世界,他都不敢懈怠。顾实将精神力外放,配合【狼人斥候】优秀的五感,将整个时间之环都纳入了他的感知范围。

“顾实大人、十三大人,我家主人有请。”侍者恭敬地说道。

“是帕特里克·谢尔。”秦鷁冷冷地补充道。

顾实略显惊讶地看了一眼戴着半遮面具的管理员,确认是上次那个没换。但之前哑巴一样的管理员怎么突然说起话来了,而且他似乎并不反感自己为他取的那个绰号。

“好。”顾实示意侍者带路。虽然不知道帕特里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两位队友一时半会儿也赶不过来,见见也无妨。

出了时间之环,马车载着两人往帕特里克的宅邸驶去。顾实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就试着与秦鷁搭话,结果与之前在火车上时如出一辙,秦鷁完全没有想要交流的意思。顾实叹了一口气,闭目养神,管理员态度有所转变什么的,果然只是一个错觉。

“吁......”大约半小时后,马车在帕特里克的宅邸前停下。

顾实与秦鷁步入豪宅之中,但在客厅接待他俩的却不是那个老奸巨猾的帕特里克。

“顾实先生、十三先生,在下博修斯,在此恭候多时了。”向着两位旅者鞠了个躬,精明干练的商团二当家如是说道。

“帕特里克呢?”顾实生硬地问道。时间之环的意外决斗少不了老商人的一份“功劳”,他这样的态度已经算是客气了。

“呃......老板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既然二位想见他,就请随我来吧。”

博修斯能理解顾实的气愤。“狼人大战血族”的激烈程度远超所有人的预料,虽然这样高质量的比赛让商团名声大噪,但站在旅者的角度看,这无异于谋杀。博修斯是个见多识广的人,知道旅者一定会带着怨气回归,所以才派侍者候在竞技场,试图解开误会。

跟着博修斯移步至帕特里克的寝室,顾实在那里见到了瘫在床上的老商人。难以想象,8天以前还挺着一个啤酒肚,身体健朗的帕特里克此时会消瘦得不成人样。他脑袋上仅剩下几撮灰白的头发,一大一小的三角眼中完全没了生气,要不是那干瘪的胸膛还有微弱起伏,顾实都要觉得床上的是一具尸体了。

帕特里克显然无法开口说话了,他的身体状况哪里是“不是很好”,就算下一秒断气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寝室里的味道不太好闻,帕特里克也有权利享受最后的安宁,博修斯便领着顾实他们又回到了客厅。

博修斯吩咐下人上了糕点与红茶,但顾实和秦鷁根本不会碰这些降低精神体纯度的东西,弄得博修斯以为两位旅者还在气头上。诚惶诚恐地撇清了商团与那只“坏血者”之间的关系,又试图将帕特里克包装成受害者的样子,博修斯在最后拿出了足够的诚意以表达他的歉意。

两袋沉甸甸的金币,是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重量。有了这些,顾实和秦鷁几乎可以在辛卡基畅行无阻,享受贵族般的生活。但本土货币对旅者的吸引力毕竟有限,博修斯也不会天真到以为200枚安杜拉斯金币就能换回旅者的友谊。所以他花了一定的心思,打探到顾实想要收集九大氏族之血。他买下了顾实之前来不及购买的“瑟枼之血”,又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瓶“沙耶之血”,将这两样东西与金币一道送给了顾实。

能够白得两份血液顾实还是挺高兴的,当然他不会将这份情感表现在脸上,旅者的威严还是要有的。但博修斯不知道顾实的心思,他见两位旅者全程都没什么表情,以为自己给的好处还抚不平他们的怨气,便又追加了2套猎人装备并许诺在辛卡基任凭差遣。

看着给不出更多好处却又迟迟不敢送客的博修斯,顾实知道是时候一笑泯恩仇了。其实他一开始就没打算为难商团,他来这里只是想讨个说法。当顾实见到那样的帕特里克之后,也就没了什么脾气,那场决斗,他是输家,老商人也是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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