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三夫人道,“就是咱们青城最有名的老中医,他不是前不久刚死了老婆嘛。”
“可是他这年纪也太大了些吧。”宋夫人拉着脸说道。
钱三夫人赶忙笑着道,”这又什么,这男人呐年纪大些才懂得疼老婆,况且啊...”
说着把头凑到宋夫人耳边悄声说道,“况且他们家的家底丰厚,人又那么大年纪了,这宋小姐嫁过去估计没几年他就入土了,到时候家产还不都是您的呦!”
宋夫人神色微闪,“这...”
旁边的宋贞宜又开口了,“可别!人家老中医会养生,我怕我熬不过他!”
“这孩子,怎么说话嗯。”
宋夫人立马埋怨的瞪了女儿一眼。
宋贞宜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娘,钱三夫人,我坐的累了,去走一走。”
说罢,也不等旁人反映过来直接就走开了。
卫殊看着那个明黄色的身影慢慢走向了园子里人迹稀少的角落,轻轻叹了口气。
对于方才耳闻是既好气又好笑,更多是为那个明媚的少女感到痛惜。
即使在她原来生活的二十一世纪的女孩子们一样也得面临同样的烦恼和痛苦,更别说在这个时代了。
女子的存在就是为了等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然后嫁人相夫教子。
再回过神来看了眼自己这一桌,沈夫人一直是在钱老太太身旁,而卫锦也有几个自己交好的庶女出身的友人,这会儿早走开了。
现在这一桌就剩下了卫殊自己,坐了这么久也有些累了,索性也站起身四处走走。
她不太喜欢这些女子身上过于浓厚的香粉味道,于是也是挑了人少的角落走,在穿过一条曲幽小径后眼前就是一处凉亭。
呜呜——
四下无人,却传来一个女子低声抽泣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悲凉。
卫殊放轻了脚步声循着声音走过去,在亭子的角落里,一个明黄色的人影蹲在地上哭泣。
不是宋贞宜是谁?
尽管方才在席上她牙尖嘴利,可到底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若在现代顶多就是个初中或高中生。
许是哭的太过入神,所以并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
卫殊轻叹了口气,看来还是个粗心的姑娘。
“这个给你,擦一擦眼泪吧。”
听到有人说话,宋贞宜一愣,抬头就仰面看见了卫殊那张明媚如花的脸。
好漂亮的女孩子,就像是春日里的暖阳一般!
这是宋贞宜对卫殊的第一印象,看了眼她递过来的手帕,有些不好意的接下,道了句,“谢谢!”
“这地方没人,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的。”
卫殊始终脸上都挂着淡淡的微笑。
宋贞宜微微一怔,擦干了眼泪道,”可你不也是一个人过来的吗?”顿了顿又道,“你也讨厌那样的场合对不对?”
卫殊将目光从她梨花带雨的娇容上移开,勾唇一笑,宋贞宜不知道的是,她曾经一个人闯进了m国在南非的秘密基地都尚且能全身而退,这世间若或许还有能对她造成威胁的人或事,但绝对不会在钱家。
“没错,我也不喜欢那些人,太过虚假不是吗?”
“这钱家的宴会就是专门给人说媒的,我原本不想来,可是母亲说我也该找个婆家了。”宋贞宜无奈的说道。
“那你想要任由她们来安排你的人生吗?”卫殊淡淡的问道。
宋贞宜微微一怔,自古以来子女的终身大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有抗拒那就是大逆不道。
她虽然对那钱三夫人说的两家甚是鄙夷,但也还从没想过在这件事上要自己做主。
尽管在越来越多的时候,会有个声音在她心间呐喊,可是太过懵懂,她自己也分辨不清,那个声音呐喊的究竟是什么。
可是当眼前这个少女问出她是否想要别人来安排自己的人生时。
心里的那个声音便突然开始放大,响彻在她耳边,没错。
那就是,自己的人生是否真的要任由她人来掌控,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母亲,亦或未来的夫君!
最终宋贞宜微微咬了咬粉唇,摇了摇头,“当然不想!若有可能,我也想像父亲和叔伯们那样去征战沙场!祖父在世时常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还曾说女子也是这天下的一部分,那为何男子能做的事女子不能?”
卫殊莞尔一笑,道,“男子能做的事,女子自然也能,只是要付出更多的努力还要承受更大的压力,和面对更残酷的现实,你若是能想好将来要面对的是哪些,自然也可以活的像个男儿一样!”
宋贞宜有些诧异的望着眼前的少女,她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同岁,可是却给人一种经历过无数岁月磨砺的一种感觉。
这个少女带给她的印象是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绝非青城那些只会吟诗作画的娇柔女子可比。
宋贞宜终于露出了一个敞开心扉的笑容,“说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宋贞宜。”
”我叫卫殊!”卫殊会心一笑。
“卫殊...”
宋贞宜呢喃重复,觉得这个名字很是眼熟,然后猛地睁圆了眼睛,有些激动的指着她,“你...你...你就是那个都死了还从坟墓里爬回家的卫殊?”
还有最近传的沸沸扬扬被花家退婚的卫殊小姐...?
只是这后一句宋贞宜没有问出口罢了。
对于宋贞宜的错愕,卫殊只是平静的点点头。
得到证实后,宋贞宜吐了一口气,有些好笑的说道,“我就说嘛,能跟我说这些话的女子,除了卫殊小姐估计也不会是别人了。”
卫殊有些汗颜,抚了抚额,自己现在这名声有那么惊世骇俗吗?
然后宋贞宜又郑重的看向卫殊,“谢谢你,谢谢你能跟我说这么多,我现在心里没那么难受了。”
卫殊莞尔一笑,“以后的日子还长,总要活的坚强一些,开心一些不是吗?”
“嗯,你说的对!”宋贞宜点了点头。
“现在大家都宴席上,咱们不便离开太久,这儿人烟少,咱们还是回去吧。”卫殊提议。
宋贞宜淡淡的道,“嗯,也好.“
只是她们刚一转身就碰上了两个人,具体的说是两名男子。
一个相貌平平,浑身上下并无什么特别出彩之处,而另一个则可谓天人之姿,头戴紫金玉冠,墨发三千束于脑后,一身深紫色的长袍尽显尊贵之气,若说是哪个皇子都有人信。
只是这青城天高皇帝远的,是不可能有皇子亲临,但想必此人也是非富即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