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辆黑色吉普车停在路边,一名黑衣男子钻进了车内。
“你找这人干嘛?”
“管着吗?”
“你不会是龙阳之好吧?”男子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裤裆。
“想什么呢?”高晋瞪了他一眼,“你来开车!”
男子悻悻地调换了座位,一脚油门,黑色吉普车消失在夜色里。他们最终在一处ktv的马路对面停了下来,男子努了努嘴。
“用不了十分钟,孙子一准儿出来。”
话音刚落,那个柳嫂的相好就从ktv里左拥右抱,踉踉跄跄晃了出来。不时发出淫荡的笑声。
“这孙子,钱虽然没你多,可是人家这日子过得比你滋润多了。”男子笑道。
柳嫂的那个相好还未走到路边。高晋已经头戴鸭舌帽,黑色口罩,下车直奔着对方走了过去。刚到跟前,二话没说飞起就是一脚,两名衣着艳丽的女子啊地一声逃向四周,那人应声倒地捂着肚子嗷嗷乱叫。高晋将一块破抹布塞进了他嘴里,拖着那人胳膊生生从马路边拎到了车后门,将其反剪双手套上了一个塑料环扣,那人的手便再也动弹不得。随后拉开车门塞了进去,接着又是一脚,小相好啊呜一声就被踹了进去。
“开车。”
高晋转身拉开车门,回到了副驾驶位。黑衣男子看傻了,停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我操,你这两下子简直比我还利索!”
黑色吉普借着夜色迅速消失,高晋让黑衣男子将车开到上次关叶子的破旧居民楼。男子问他,难道不怕那两个小姐报警吗?高晋笑,“你觉得这年头,还会有小姐傻到为一个嫖客招惹公安吗?”
“你他妈真坏!”男子放下车窗淬了口吐沫,警觉地看了看倒车镜。“好像不对,老高。”
高晋立刻看向倒车镜,一辆香槟色奥迪跟在他们后面。男子驾车在内环线上兜了一圈,最后将车开下匝道停在了路边。
高晋走下车,抱着肩膀等待着后面不远的奥迪,果不其然那辆车跟了下来。他招了招手,示意别藏了,早就发现了。
宋楠没有下车,二人一个在车里,一个在车外,四目对视地对峙着,谁也不肯让步。最后高晋竖起了一个大拇哥,上车后告诉黑衣男继续走,不用理会。
将小相好拖进那间破屋时,已是深夜。楼道里静悄悄的,偶有老鼠四处窜动的声音,阴森地令人窒息。小相好惶恐不已,两腿发软地被丢进了破屋。
一同进屋的还有三个人,高晋,黑衣男和宋楠。高晋柜子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倒在了落满灰尘的茶几上,几支针管和一小包白色粉末映入眼帘。他有条不紊地一项项完成步骤,当举起那支针管时,旁边传来黑衣男冷冷的声音。
“我来吧,别脏了你的手。”
高晋的拿着针管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抬起脚朝着小相好面门踹去,小相好顿时晕了过去。银色的针头在月色中推进了静脉,清水般的液体全部注入体内后,高晋将针管丢在了茶几上,随后摘下了口罩。
“早就脏了”
“这是纯度最高的海洛因,一次就会上瘾。”
“我知道。”
“你想让他死在自己手里。”
高晋回头看了看那个小相好,神色凝重地说:“不,我是让他知道人生被摧毁的滋味——把剩下的粉放到他口袋里,再把他扔到柳嫂家门口。”他拍了拍男子肩膀,“我还有事,帮我处理干净,谢了。”
“明白。”
高晋走出没两步,又回头问:“钱还有吗?”
“有,我花的少。”男子答。
“我明天会再转十万到你户头上,老大不小了,存点钱。”
“知道啦,真啰嗦,赶紧滚。”
高晋和宋楠离开了居民楼,高晋径直走向那辆香槟色奥迪,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切都显得理所应当。
随着两声车门响,高晋点起一支烟:“看见了,这就是我的方式。”
从遇见宋楠的那一刻起,宋楠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像一尊木头雕像,冷冷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
一路上两人罕见地无话,像一部老旧的无声电影,无数路灯的暗影从他们脸上划过,周围的生命都是鲜活的,他们两个人的脸上却看不见一毫生机
夜晚的小区是安静的,门厅里只有两个人进入电梯的脚步声,当电梯门停在宋楠家的楼层时,她走出门后突然回头充满担忧说:“高晋”
“好好休息,晚安。”高晋打断了话语,随后按下了电梯的关门键。
两张惨白的面孔注视着对方,随着电梯门的闭合,这个脸庞变得越来越小,直至最后变成冰冷的金属纹路。
我们注定生活在不同的世界
我和你的父亲也注定会成为敌人
江南的夏季多于其他季节,炎热的夏天让人们衣着清凉,也正是饰品类大热的季节。杨宇等人的计划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前期已经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已经有人赚的盆满钵满,合不拢嘴。
包厢里膀错交臂,人们推杯换盏地庆祝着。他们正在筹划几时大批量出货,宋思青建议再抬一抬,立刻得到了其他几人的附议。高晋明白,一场大战就要开打了。
众人提着酒杯准备碰一个,庆祝开局顺利,突然一声门响,回头望去,一干人傻了眼。
宋楠顶着一头清爽的**头短发造型出现在门口,待她不以为然地走近时,人们才回过神来。没想到宋楠短发这么漂亮。
她是在场的中年人们看着长大的,都知道这孩子宁可端头也不剪短发。这事恐怕也只有高晋明白是何意,顿时面露难色。
只是随口一说,她竟然真的剪了
宋楠没有和人们解释因为什么,只说想剪就剪了,还问他们好不好看?一群人连连称赞,王建更是恨不得当场定亲了。饭继续照吃,可是高晋窝了心。只好别人说什么,跟着应和,好在平时和他们在一起时话也不多,没被人看出什么破绽。他发现宋楠不时用眼睛瞄这边,二人本就挨着,更是觉得心惊肉跳了。
我这是怎么了?
哎,真是麻烦,这不是添乱吗?
直到晚饭结束,二人都未曾有过太多言语,送走了中年男人们,宋楠一伸手,眼睛里好似在说:还不把车钥匙交来?
高晋乖乖把钥匙交给了宋楠,上了车后更加忐忑,生怕对方这时候问自己什么,因为他还没想好怎么应付这件事。男子汉大丈夫,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吐口唾沫是个钉儿。这是外公打小时候起就教授的,总不能食言吧?
不知是看出他脸色不对,还是在博弈,宋楠也悄然无声,任由车窗外的风将一头短发散乱的向后吹去,乍一看,英姿飒爽极了。
车停在了地下车库,空气既潮湿又闷热,宋楠关上了车窗,打开了空调。
良久,她目视着前方问:“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她语气平缓,十分镇定,像是早已得知答案。这让高晋更加纠结,只觉得脑子里被什么东西搅和了一下,全都乱了。
“对不起”
他第一次在宋楠面前垂下了头,记不清多久,他都没有这么不自信过了。这句话本是应当留在许多天以后说的,没想到这个时候先说了出来。无奈和无数不知名的复杂情绪在心底悄然展开,连刚刚那句话的声音都变了,仿佛根本不属于他。
宋楠略微点了点头,故作轻松地说:“没事,我们还是朋友。”
地下车库里传来清脆的高跟鞋声,一个让所有男人都会心动的背影伴随着这种声音渐行渐远。高晋默默点燃一支香烟,看着青色烟雾在眼前慢慢变得清晰。不知是因为观念的不同,还是那个计划的原因,他在宋楠面前总有一种愧疚和自卑交织的复杂情绪,这种情绪让他十分难过。就像是小学时班里的小红花,明明可以得到的时候,却不得不拱手让给更需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