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善保家正因素日进园去那些丫鬟们不大趋奉他,他心里大不自在,要寻他们的故事又寻不着,恰好生出这事来,以为得了把柄。”这句话说明王善保家的出现有相当的偶然性,但以为如果是受邢夫人授意会更好,当然,邢夫人手下与王夫人手下肯定一直不睦,此时王善保家的主动跑来要看看对家的笑话什么的也很正常,曹雪芹的这几句话也足以说明问题,而且另一个原因很可能是邢夫人与王夫人还没有到直接爆发的程度或时候,邢夫人顶多是想让凤姐儿难堪而已,所以这里没有“让”邢夫人“授意”王善保家的过来,
““又听王夫人委托,正撞在心坎上,”所以才让这事具备相当的偶然性,邢夫人此时仍然只是为私利和私怨与凤姐儿过不去,还没有想到要与王夫人集团全面爆发或说全面“开战”的程度,(XX注:那什么会让这全面爆发呢(外人注:...看后面吧,如果能猜出来,那不就是曹雪芹了,你试想一下,春意香包的事有人之前能猜出来吗?(XX注:...很很难啊)))
““说:"这个容易。不是奴才多话,论理这事该早严紧的。太太也不大往园里去,这些女孩子们一个个倒象受了封诰似的。他们就成了千金小姐了。闹下天来,谁敢哼一声儿。不然,就调唆姑娘的丫头们,说欺负了姑娘们了,谁还耽得起。"”果然不愧为邢夫人的心腹手下,深得邢夫人“真传”啊,
““王夫人道:"这也有的常情,跟姑娘的丫头原比别的娇贵些。你们该劝他们。连主子们的姑娘不教导尚且不堪,何况他们。"”王夫人倒是实话,可参见她在贾母前说凤姐儿的话,说明王夫人其实还是挺公允的,只是她的规则太过顽固,行事太过激烈,
““王善保家的道:"别的都还罢了。太太不知道,一个宝玉屋里的晴雯,那丫头仗着他生的模样儿比别人标致些。又生了一张巧嘴,天天打扮的象个西施的样子,在人跟前能说惯道,掐尖要强。一句话不投机,他就立起两个骚眼睛来骂人,妖妖趫趫,大不成个体统。"”请注意曹雪芹“学”此人说话!但曹雪芹显然心中对此人是深恶痛绝的!曹雪芹是很喜爱晴雯的,但这番话却字字直戳晴雯的死穴,显然,这种事在当时绝不少见!而这些话的恶毒几乎已近于极致,可见真实标致聪明嫉恶如仇这些词加在一起就可能会出现以上这些恶毒之极的反词了!
““王夫人听了这话,猛然触动往事,”如何,一句“猛然”,便可知王夫人要“猛”了(XX注:哇噻,猛女啊!(外人注:...))
““便问凤姐道:"上次我们跟了老太太进园逛去,有一个水蛇腰,削肩膀,眉眼又有些像你林妹妹的,”都说晴雯是黛玉第二,其实从另一面足见晴雯的气质逼人,
““正在那里骂小丫头。”晴雯却真的不会无缘无故骂人,象上次骂偷东西的坠儿,而她也骂过芳官,但之后与金星玻璃却好的几乎象一个人一样,
““我的心里很看不上那狂样子,”只许王夫人骂错人不许别人骂对人的,
““因同老太太走,我不曾说得。后来要问是谁,又偏忘了。今日对了坎儿,这丫头想必就是他了。"”王夫人与晴雯正是“冤家路窄”!
““凤姐道:"若论这些丫头们,共总比起来,都没晴雯生得好。”如何,晴雯生得好难道有罪吗?!
““论举止言语,他原有些轻薄。”凤姐儿为了“照顾”王夫人甚至王善保家的,不得不说了这“有些轻薄”,但加了“有些”二字,表明凤姐儿对晴雯所言所为是几乎丝毫没有成见的,
““方才太太说的倒很像他,我也忘了那日的事,不敢乱说。"”凤姐儿其实在暗保晴雯,
““王善保家的便道:"不用这样,此刻不难叫了他来太太瞧瞧。"”晴雯的死敌有两个,一个是王善保家的,一个即王夫人(XX注:可恨哪!(外人注:哦?为什么?(XX注:因为我知道了晴雯的结果!(外人注: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嘛,到时也可怜可怜这王善保家的?(XX注:我不宰了他算他走运!(外人注:现实中的看官莫效仿,书中人是可以宰的)))))
““王夫人道:"宝玉房里常见我的只有袭人麝月,这两个笨笨的倒好。”王夫人的话真真有份量!“笨笨的倒好”!相当精辟!一句话,曹雪芹想要表达的即是:庸人恶人是不允智人善人的!
““若有这个,他自不敢来见我的。我一生最嫌这样人,”王夫人和晴雯倒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爱憎分明”哪!只不过两人爱的恨的有些南辕北辙!
““况且又出来这个事。好好的宝玉,倘或叫这蹄子勾引坏了,那还了得。"”且注意这句话的份量!前面刚说晴雯的眉眼儿象黛玉,而此处说晴雯会勾引坏了宝玉,宝玉和黛玉显然在其心中是甚至很不配的两个!(XX:那她还赞黛玉的母亲干嘛?(外人注:黛玉的母亲并没有要求自由恋爱,黛玉是继承了母亲的气质,但请注意前文几乎是大量的王夫人看来绝对是黛玉“反叛”甚至“轻佻”的言行,以及宝玉为之几次甚至癫狂的情形,这些点上,在王夫人心中,恐怕黛玉“胜”过晴雯不知多少倍呢!))
““因叫自己的丫头来,吩咐他到园里去,"只说我说有话问他们,留下袭人麝月伏侍宝玉不必来,有一个晴雯最伶俐,叫他即刻快来。你不许和他说什么。"”多么恶毒的方法,“最伶俐的”!不过本来她也没说错,晴雯本就是最伶俐的,但在王夫人等眼中就是“最坏的”!
““小丫头子答应了,走入怡红院,正值晴雯身上不自在,睡中觉才起来,正发闷,听如此说,只得随了他来。”身体不好的迹象,为后文开始铺垫,
““素日这些丫鬟皆知王夫人最嫌趫妆艳饰语薄言轻者,故晴雯不敢出头。”原来却都还知道这个!一句“不敢出头”道尽其中未名之心酸,
““今因连日不自在,并没十分妆饰,自为无碍。”是啊,这下可以免去不少“罪过”了吧,
““及到了凤姐房中,王夫人一见他钗軃鬓松,衫垂带褪,有春睡捧心之遗风,”如何?连这样王夫人尚认为有“春睡捧心”之遗风,那要晴雯怎样呢?往脸上抹祸灰吗?走起路来象那王善保家的吗?
““而且形容面貌恰是上月的那人,不觉勾起方才的火来。”如何?王夫人说话和行事是有相当区别吧,这一旦“勾起方才之火”来,就算是“天使”的王夫人也成了真正的魔鬼了!
“”王夫人原是天真烂漫之人,”请注意曹雪芹此等“狠笔”,“天真烂漫”另一个形容即“幼稚”,而王夫人幼稚那就可怕了,因为她有生杀大权,
““喜怒出于心臆,不比那些饰词掩意之人,”哈哈,绝妙的讽刺!大概已经到了曹雪芹讽刺的一个相当高的境界了!
““今既真怒攻心,又勾起往事,”好个“真怒攻心”,意即告诉众看官,王夫人其实本质即如此,不要被她所说的一些所谓“仁慈体谅”的话所迷惑,因为,接下来她就要说出于本质的话了,虽然前面在凤姐儿面前也说了一些,但实在还不足以知其本质,
““便冷笑道:"好个美人!真象个病西施了。”嘲笑晴雯东施效颦,晴雯没想到自己没妆还有病倒还成了东施效颦了,
““你天天作这轻狂样儿给谁看?”王夫人心想,那自然是给宝玉看(XX注:是啊,难道不是给宝玉看吗?(外人注:...你这个傻子!你想要晴雯怎样呢?打扮成乞丐吗?(XX注:...那可以穿得素一点嘛(外人注:为什么要穿得素一点?!只是为了让王夫人满意?而且此次不但素到家连妆都不化了,甚至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还更被王夫人批为“病西施”,素一点恐怕也会被王夫人批“狐媚底子的,装什么样子呢!”(XX注:...这样啊)))))
““你干的事,打量我不知道呢!”如何?王夫人“想象拓展力”开始放大随着“怒火”上升甚至会无限放大了!
““我且放着你,自然明儿揭你的皮!”王夫人何时说过如此严厉狠毒的话,王夫人有一个“优点”就是“说到做到”,所以晴雯如果明白的话,其实从今日便要开始小心,比如说要养好身体,做好被赶出去时“愉快接受”的准备(外人注:...好)
““宝玉今日可好些?”这最后一句不过例行公事,
““"晴雯一听如此说,心内大异,便知有人暗算了他。”有人暗算不假,但王夫人显然更可恶,因为她是明算,
““虽然着恼,只不敢作声。”一作声,当时可能就会被王夫人耳刮子打死,
““他本是个聪敏过顶的人,见问宝玉可好些,他便不肯以实话对,”晴雯深知王夫人意,可见王夫人之“幼稚”,而晴雯此时脑筋之快竟丝毫不亚于凤姐儿!
““只说:"我不大到宝玉房里去,又不常和宝玉在一处,好歹我不能知道,只问袭人麝月两个。"”很好,虽然会被骂不尽责,但总归暂时逃脱“勾引”宝玉之大罪,
““王夫人道:"这就该打嘴!你难道是死人,要你们作什么!"”王夫人果然如晴雯预料般如此说,
““晴雯道:"我原是跟老太太的人。因老太太说园里空大人少,宝玉害怕,所以拨了我去外间屋里上夜,不过看屋子。我原回过我笨,不能伏侍。老太太骂了我,说:‘又不叫你管他的事,要伶俐的作什么。‘我听了这话才去的。”这里将老太太提出来,自然这些话肯定不是说谎,王夫人自然从这里开始就至少要相信七分,
““不过十天半个月之内,宝玉闷了大家顽一会子就散了。至于宝玉饮食起坐,上一层有老奶奶老妈妈们,下一层又有袭人麝月秋纹几个人。我闲着还要作老太太屋里的针线,所以宝玉的事竟不曾留心。太太既怪,从此后我留心就是了。"”好嘛!晴雯果然伶俐!但这里请注意一点,如果要“揭露”晴雯,自然最好是宝玉和晴雯身边的人!(外人注:...这句话可重了...)
““王夫人信以为实了,忙说:"阿弥陀佛!你不近宝玉是我的造化,竟不劳你费心。既是老太太给宝玉的,我明儿回了老太太,再撵你。"”只是暂时减轻罪责而已,还是要撵的!而且请参考前面王夫人对凤姐儿所说的“如今还要裁革了去,不但于我心不忍,只怕老太太未必就依。虽然艰难,难不至此。我虽没受过大荣华富贵,比你们是强的。如今我宁可省些,别委曲了他们。以后要省俭先从我来倒使的。”,便知什么叫作“本质”了,
““因向王善保家的道:"你们进去,好生防他几日,不许他在宝玉房里睡觉。等我回过老太太,再处治他。"”晴雯那些“聪敏”的话几乎等于白说,只是暂时免了当场的更多打骂而已,
““喝声"去!站在这里,我看不上这浪样儿!谁许你这样花红柳绿的妆扮!"”如何,只能穿白衣服了!恐怕穿了白衣服还要骂“穿得这样装淑女啊!”(外人注:...(XX注:那就干脆别穿了!这姓王的想干嘛啊(外人注:...)))
““晴雯只得出来,这气非同小可,一出门便拿手帕子握着脸,一头走,一头哭,直哭到园门内去。”这个打击是红楼到此丫环中最厉害的,甚至高过金钏儿,只不过晴雯不比金钏儿,是不会去跳井的,
““这里王夫人向凤姐等自怨道:"这几年我越发精神短了,照顾不到。这样妖精似的东西竟没看见。只怕这样的还有,明日倒得查查。"”“这样妖精似的东西”,王夫人对晴雯可谓是诽谤到底,无所不用其极,如果真是“妖精样的东西”,骂骂倒也畅快,但晴雯和妖精能沾上边吗?她处心积虑去害人了?她撒弥天大谎以获取利益甚至暴利了?她无耻到自居为人类中的极品了?(外人注:...这个是什么?)不,她恰恰相反,她疾恶如仇,她聪明伶俐,她真实可爱,她气质超脱,但这些在王夫人眼中全是“妖精”,(XX注:我倒觉得王夫人象个老妖婆!(外人注:...女杀手))
““凤姐见王夫人盛怒之际,又因王善保家的是邢夫人的耳目,常调唆着邢夫人生事,纵有千百样言词,此刻也不敢说,只低头答应着。”凤姐儿本来当然是要为晴雯说话的,凤姐儿虽然对尤二姐恶毒之极,但尤二姐在凤姐儿心中是其死敌,虽然凤姐儿此事也不可原谅,但凤姐儿却远没有到王夫人这种地步,几乎等同于滥杀无辜,而且是无辜中的佼佼者,越是佼,王夫人越要杀,
““王善保家的道:"太太请养息身体要紧,这些小事只交与奴才。如今要查这个主儿也极容易,等到晚上园门关了的时节,内外不通风,我们竟给他们个猛不防,带着人到各处丫头们房里搜寻。想来谁有这个,断不单只有这个,自然还有别的东西。那时翻出别的来,自然这个也是他的。"”王善保家的果然生猛!且看曹雪芹如何“安置”她,
““王夫人道:"这话倒是。若不如此,断不能清的清白的白。"”王夫人这话里有话,显然应该是说给邢夫人听的,
““因问凤姐如何。凤姐只得答应说:"太太说的是,就行罢了。"王夫人道:"这主意很是,不然一年也查不出来。"于是大家商议已定。”抄检来了!王夫人这里抄检得“痛快”,岂不知不久后整个贾府包括王夫人也被人“抄检”得更加痛快!高潮一步步而来,且看下文。”
“呼!是啊,先缓口气!”小戒长吐出一口气道,“有点被吓着了。”
“小戒,你要是被这王夫人如此骂会怎样?”小猴道。
“如果她骂我妖精倒也无所谓,但如果骂我偷了师父的袈裟去卖,我可要让她吃吃我的靶子了!”小戒道。
小猴一愣,道:“怎会有如此奇想?”
“她冤枉人呗,死冤枉人啊!”小戒叫道。
“最毒妇人心?”小猴笑道。
“阿弥陀佛,”老沙道,“善哉善哉。”
小唐一愣,微笑道:“我佛慈悲,慈悲为怀。”
小戒暗道:“莫非老沙想取代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