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跟你并不熟悉的人在垂死之际对你交待了善意的遗言,你敢说你记不住?
不管你敢不敢,反正龙小浪是不敢。中≧文 w≤w≤w≤.≤8≤1≤z<w<.﹤c﹤o≤m≦
“那么,前辈,现在可否让晚辈看看您的伤势?”
龙小浪还是想要尝试着去接近那位神秘的老先生,去接近故事的真相。
“我的伤......”自称为夜行者的老先生终于连坐姿都维持不住了,他仰面朝天倒了下去,冰凉刺骨的石板贴着他余温尚存的后背,抽取了属于他最后几分热度,他只能依稀张开嘴含糊不清地吐露出几个浑浊的音节来。
“小心......萨科......小丑.......”
龙小浪在老先生的身体出现躺下的趋势时便一个闪身蹿了过去,“什么?前辈,你说什么?”
什么意思?话说一半很好玩儿吗,怎么到处都是这种狗血的剧情......好歹把事情一口气说完阿喂!
少年伸手探了探老先生的鼻息,很微弱,但是还有——他还活着,他还有救。
可是这么重的伤我要怎么做应急处理呢?这里也有没有卫生的绷带以及消炎药水之类的,可就这么放任不管一定是不行的。
犹豫之间龙小浪又想到了老先生刚才一再强调的话,小心萨科小丑......
小心一个叫做萨科的小丑?
小的时候,还在到处流浪的时候。走在荒郊野外的大路上,龙小浪曾经遇见过一个非常庞大的团队,他们用骆驼马匹甚至大象之类的容易驯化的动物或野兽来作为他们的代步工具以及运输工具。
他们穿着五彩斑斓的经由无数次缝补的打满了补丁的衣服,抑或是黑白相间的粗布格子衫,乍一看就是色块填充起来的尚未经过工艺打磨的厚一点的布。
他们的型各不相同,有些看上去很可爱的女孩子一般都留着长,或结成两条乌黑的小辫子,或一梳到底及腰或披肩。男人中也有留长绑成马尾的,自然也有板寸头,斜刘海之类。
他们架势坐骑的方式也各有千秋,包括他们拉扯缰绳的动作和指挥胯下牲口的一些动作。
可是他们有一个很明媚的共同点——他们的脸上都挂着如朝阳般灿烂的笑容。
他们自由,他们高兴。
他们奔波,他们高兴。
他们永不停歇,他们居无定所,没有什么能
到了后来,龙小浪才知道,原来这些人也是流浪者。他们是一个流浪团,俗称马戏团。他们到处表演,到处旅游,到处吃好东西,看好风景——就这么颠沛流离自得其乐。
龙小浪很羡慕他们。然后龙小浪对自己笑了笑,继续漫无目的的行程。
这是有原因的。
“小弟弟,你想不想加入我们阿?”一个脸上化着浓墨重彩的妆容的男人向龙小浪出邀请。
他的嘴角被红色朱砂延展开成为一个香蕉般大小的弧度,左边眼角下点缀着一颗似乎是烙印在肌肤上的白色十字架,整张脸涂抹得花白,头戴一顶黄白相间的圆帽子,他看向龙小浪的时候眼神里弥漫着一种无形的逼迫力极强的气息——现在看来,应该是杀气。
虽然龙小浪不知道一个陌生男子对一个懵懂孩童的敌意从何而来,他还是极为明智地瞬间开启隐身离开了。
那种角色,在马戏团那种团队里,似乎是被称为小丑——就是那种自己玩命来逗观众一笑的家伙。
是那种人吗?为什么要我小心那种人呢?
“呼呼——”
一阵凉飕飕的风突然刮了过来,像刀片一样打在龙小浪脸上,肌肉有种被切割的疼痛,可是当他抬手去触碰时却现肌肤完好如初。
盛夏的晚风会有隆冬的凛冽吗?
当然不会有。
“这个老家伙居然还能开口说话,生命力真是顽强阿,愚蠢又低贱的人类。”一个漆黑的身影挂在弦月下面,像是一只巨型蝙蝠一样张开骨节分明的羽翼俯冲下来。
天上那个家伙长着一双降紫色的结晶体眼睛,这双眼睛龙小浪不陌生——鬼童子无也有一双同样的眼睛。
龙小浪扫了不省人事的老先生一眼,然后才对这个从暗夜里走出来的家伙说道:“你下的手?”
他点了点头,降紫色的眼睛不住地在龙小浪身上打量,“不错。”
好吧,他是现了老先生身怀鬼族血液然后认为是他杀死了鬼童子取走血液才找他算账的吗?
刚才老先生紧紧握着圆柱形容器也是为了帮助龙小浪开脱?
可是,为什么呢?
我对他而言,终究不过是一个过客。
能为一个过客做到如此细微的程度,这可算是美德吗?
龙小浪的良心又隐隐作痛了,“德”这种东西在他眼里向来不值钱的,但是这次似乎有升值的趋向。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这个家伙打断了龙小浪的思路。
他是老先生指代的“他”吗?如果是的话,我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回答不是呢?
但是萨科又是谁呢?
他应该不是萨科吧,这双降紫色晶体状眼睛可绝不是一个小丑该有的器官。
“有。”龙小浪处变不惊地答道。
“那我给你个机会。”对方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龙小浪,像是看待一个死人。
“你是谁?”龙小浪站直了身子,尽量不让自己由于视线的关系导致身体上的不平衡。
“你想说的就只有这个?”对方对龙小浪的疑问好像有点意外,“你没什么遗言要交待的吗?我们鬼族杀生的时候都会去聆听死者死前的意志的,这样对于我们自身的救赎很有好处。”
“当然不只这个。我还想知道是谁派你来的。”龙小浪说话的时候已经光明正大地掏出了青霜剑,这一仗干定了!
生有蝙蝠巨翅的家伙在黑暗中踏出一步来,龙小浪只依稀看得清前方有一个高大的人形身影微微一颤,随后他的右手重重地被扯了一下,险些的脱臼的痛楚让他一瞬间大脑空白。然后人影似乎就在同时又闪了一下,他仿佛从来都立定在那里没有动过,只是人形的轮廓里多出来一个尖锐的零部件。
当龙小浪得空去挥动右臂时,他骇然现自己的青霜消失了!
“剑不错,魔族塔斯干莫是你什么人?”对方毫不客气地端详着手中的青霜剑,随口问道。
龙小浪极为依仗的武器被夺,他的实力不知要下降多少个档次,与面前此人恐怕再无一战之力。
他慌了,他从来没有这么慌过。
握有青霜,就仿佛握有一整个世界——但是龙小浪似乎并没有意识到,那把宝剑,终究只是三公子借给他用用的一件小玩具罢了。
如此依赖一件玩具的男人,能有多强大?
唯有自身的力量才是最实在的,依靠外物的来的东西只是幽影而已。
“塔斯干莫?我不认识。”龙小浪冷静地答道。
他现在最大的优点,也许就是临危不乱。
“他的剑居然在你手里。”那人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淡淡地道:“真是世事无常。”
“你可知我此行的目的?”巨大的蝙蝠翅膀往后一缩,便隐匿在了虚空里。他把青霜剑往身后用力一甩,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龙小浪看着飞道视线之外的青霜,吸了一口气,才开口道:“不知道。”
“我是来报仇的。我的弟弟,无,是被你杀的吧?”他的语气里融入了一丝冷冽的味道,那或许是杀戮的前兆。
龙小浪笑了笑,说道:“是。所以呢?”
“嗖!”
他闪身上前,似已穿透了夜色。
“我叫弗洛多,你是龙小浪?”他问道。
龙小浪点了点,没有说话。
还有什么好说的,有功夫张嘴说话不如躲琢磨琢磨怎么脱身。
“好。很好!龙小浪不愧是龙小浪!”弗洛多赞道。
“为什么你们都喜欢说这句话?”龙小浪真是纳了血闷了,这些人真是有默契。
莫非台词都是串通好了的?
“能在我面前保持还能站得这么笔直的年轻人,你还是第一个。”弗洛多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