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冰凌镜外聚集了大批的灵虚派弟子。
众人按照江闪闪的法子还在用血涂抹冰凌镜,不时观察着大殿里的动静。
“苏师弟好像晕了!”
“仙君去漆吴山怎么还没回来?”
李野踮起脚尖,透过宫殿的窗户望过去,看到层层纱幔包裹着的大床。
印在纱幔上的那道瘦弱的影子不见任何挣扎,像是一具尸体。
闻询赶来的寒秋瞳孔猛地一缩,双目染上了红色,如此辱她其罪当诛!
金月弓是妖界圣器。
“金月弓!”
“谁知道金月弓在哪!”
“我来!”
黑衣红发的男子站在树梢上,拉弓上弦,“嗖!”对着冰凌镜射了出去。
“姬无华?”
“他怎么突然来了?”
众人惊诧过后是惊呼,羽箭被弹回的瞬间冰凌镜裂开了一条细线!
大殿里。
“苏青之,你装什么装?”
“给我起来,起来杀了我,来咬我啊!”
沉鸢咆哮着试图拉起裹在被子里的人,却没有任何回应。
自从拍好视频后,女魔尊就心如死灰,任由自己宰割。
这样逆来顺受的猎物真没劲。
他提着如破布娃娃一般的苏青之甩来甩去,心情沮丧到极点。
一刀杀了自然容易,可他更喜欢生机勃勃,满身戾气的苏青之。
苏青之被他拎来拎去的晃荡,手心里紧攥着仙君给的那截人妖尾巴儿。
她一想到艳照飞遍三界的情景,牙齿就不停地打冷战。
此时此刻只想把自己缩起来,缩成一个球,躲在别人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什么追查大业,什么爱恨情仇都去它的。
爱咋咋地,只想立刻从这里消失。
头一回,她想到了死。
系统,我要是死了能回到现实世界吗?
到了黄泉之下,我能见到父亲吧,如此也好。
沉鸢的那张脸不停地在眼前晃过,带着深深的怒意。
“砰!”
自己的身体被他一把抓起扔在了冰冷的地上。
苏青之揉了揉脑袋,奇怪,怎么一点都不疼?
腿上流了这么多血,完全没有任何感觉,大脑混沌一片。
“大人,这个贱货好像疯了。”
江久打量着沉鸢寒冰一般的脸色,惴惴不安地说。
眼前的女子不着一缕衣物,脸色惨白如纸,眼珠半天才转一下。
沉鸢惊讶的发现心里那些恨意如潮水一般褪去,泛起的是一丝怜悯?
他很不习惯这样的自己,连带着讨厌极了这个玩物。
“等会我再收拾你。”
沉鸢抓起被子扔到苏青之身上,掰了掰手指。
“拿一批人妖进来,我要练手。”
沉鸢坐在地上跟江久二人将人妖的脖子一根根拧断,看着殷虹的血铺满大殿,嘴边带起了一丝笑意。
苏青之晕乎乎地裹上被子,许久之后发现药效过了。
自己的身体又恢复了力量,连带着痛意恨意也一起撞击着胸膛,烧的心肝脾肺肾每个地方都痛。
一定要杀了沉鸢。
她心里只剩一个念头,杀了他。
大不了就是同归于尽。
她窸窸窣窣地用手摸着被子的边缘想要寻找一件武器发现一无所获。
唯一的武器就是手里的这截人妖尾巴。
好像随着大殿里堆积的人妖尸体越来越多,这截尾巴变得越来越硬,硬如刀锋。
很好,武器有了。
“沉鸢。”
她依旧保持着生无可恋的姿势,低低的唤道:“回家。”
“苏青之!”
整整两个时辰,这个玩物终于有了反应。
沉鸢将苏青之按倒在地上,掐着她的脖子恶狠狠地说:“想死,没那么容易。”
“回家。”
无论他怎么怒吼,换来的都是苏青之一句机械的重复:回家。
她眼神空洞地看着沉鸢,无声地流着泪,用嘶哑的喉咙说道:“回家。”
沉鸢一愣,往日的画面一幅幅闪过。
站在炎魔殿前的黑衣女子孤独而寂寥地望着远处的灯火。
“赐沉鸢暗夜阁,魔界大赦三天。”
“本尊在此,敢辱沉鸢者,犹如此箭!”
“本尊的心头血想给谁就给谁,无人可以置喙。”
那时自己身受重伤奄奄一息,她微微俯下身子,将心头血郑重地放在自己手里。
“渣男贱女,好大的狗胆!”
炎魔殿上,她怒火滔天,情伤之下遣散了一百零八位后宫。
情分,她说得对,终究还是有那么一点。
“好。”
沉鸢松开满是血迹的手,微闭着眼睛说:“好。”
就是这时候!
苏青之紧握着坚硬如铁的半截尾巴,拼尽一切扑上去划过他的脖颈。
她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和必死的决心,来回划了两遍。
时间刹那静止!
一击反杀!
沉鸢的喉咙被划开血狂喷出来染红了被子,喷在苏青之脸上,带着温热又淡淡的香气。
“嗬嗬。”
沉鸢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一步,目眦尽裂,捂着被划开的喉咙心里气到极点。
这个狡猾的女人,魔鬼!
自己就不该有那一霎那的心软,该死。
“大人,你怎么样,大人!”
江久目瞪口呆,扑上去手忙脚乱地帮他按着喉咙。
“杀了她!”
沉鸢的眼神如嗜血的野兽,关节咯咯作响,看向江久。
“是!”
江久松开沉鸢,跳下台阶与苏青之战在一处。
两人一交手苏青之就发现了问题,这个江久的功力还在那个九尾神猴之上。
她随手扯起床单裹住身体,攥着手里的人妖尾巴说:“来呀!”
敢辱我者,就算死我也不要你好过。
眼下最重要的是拿到银镯子,银镯子可以护主。
“轰隆!轰隆!”
冰凌镜外是无数的呐喊声,众人齐心协力用血迹涂抹着裂缝看着它一点点变大。
“再加把劲!”
“能伸进去一跟手指头了!”
江闪闪将身体裹成一团风,正在拼命往里钻,大声喊道。
羽箭一支支射在裂缝上,听到镜面惨叫着碎了一块。
大殿里打斗的两人皆是一愣,苏青之心虚到极点。
如果此时众人闯进来简直不堪设想,江久一定会说出自己的秘密!
还有那个单反相机,一定要赶紧销毁。
“今日你死定了!”
“苏青之,他们一进来,我就大声宣布你的秘密。”
江久狂笑了两声,眼里杀机凸显,挥起一掌攻了过来。
“砰砰!”
苏青之被浑厚的掌风给震飞,重重地摔在地上。
眼下硬碰硬不行,只能靠反转系统了!
他如此厌憎女性,八成是因为花婆婆戳瞎了他的眼睛。
有法子了,攻心为上。
“你很厌恶女子,是怕自己会爱上她吧?”
苏青之灵活地躲避着攻击,冲他吹了个口哨。
江久眉头一皱,呆立在原地。
“对,我很爱女子!”
“我想抱着女子的手指舔,又香又软!”
“哦噢!”
他气急败坏地挥舞着衣袖说:“不可能,这不可能!”
自己的嘴是怎么了,是怎么了?
独居于此地数年,对花夫人的恨意超过一切,早已忘却女子是什么滋味。
“女子很软,很甜!”
这些话完全匪夷所思,惊得他不停地扇自己的嘴巴。
“我不是这样想的!”
“女子都是贱货,都是骗人的东西,会害人的!”
江久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停地扇着耳光,呢喃地说:“女子很软,很甜。”
苏青之趁着这个间隙套上衣服,抄起了手里的长剑。
“江久,告诉我你最怕什么?”
她眯了迷眼睛,又送上一句重击。
“我怕女子的衣服,衣服!”
苏青之轻身跃起将自己的衣服套在他脑袋上,用绳子扎住了口。
“乖,自己慢慢玩。”
她狠狠地踢了一脚这个废物,转身走向床榻就发现沉鸢不见了!
连带着那个单反相机也不见了!
这个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