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犹豫,陈辉双脚在地上狠狠一蹬,以比那女子更快的速度向下坠去,然后在空中用右手一把抱住女子,左手却是抽出腰间的库尔克弯刀,狠狠扎在崖壁上。
这样的事情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干了,然而,抱着一人与自己一个人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咔擦一声脆响,陈辉只觉得手臂都快断了,但最终他们还是稳稳的挂在了崖壁上。
“你疯了吗?这样你也会死的……”那女子安静的待在陈辉怀中,一动也不敢动,愤怒的对陈辉吼道。
不知想到了什么,女子很快又平静了下来,依旧清冷语气却柔和了不少的说道:“你放手吧,没有我,你一个人还能爬上去。”
“若是我现在放手,那我一开始站出来救你的意义何在?还不如让你一开始被那些人乱刀砍死算了!”
“如同你再想寻死,我立马也放手跟着你跳下去,然后数十年后或许别人会在下面发现两具骸骨,说是殉情跳崖而死,那可不怪我。”
听到陈辉轻薄的话语,女子脸上飞过一抹红晕,眉头一挑,瞪着陈辉,最终却是在陈辉无赖的眼神下败下阵来。
陈辉得意的一挑眉,霸道的说道:“抱紧我,我们慢慢的爬下去,就算是要死,你也要等这次事过了,找一个我看不见的地方再死去。”
听到陈辉的话,女子哪里能忍,就要发作,但被陈辉眼神一瞪,刚要说的话却是卡在了喉咙中,眉头大皱,最后不情不愿,却还是双手紧紧抱住了陈辉,毕竟,能活着没人想死,她也不想陈辉死。
陈辉心中也是忍不住有些小得意,腾出右手来替换了左手,左手活动了好半天之后,这才恢复过来,然后左手攀着岩壁,右手使用弯刀,竟然在这陡峭的岩壁上一点一点的向下移动着。
然而,这显然并不是什么小山坡,足足一炷香时间,陈辉也没能看见谷底,而背着一个人的他早已经是精疲力尽,握刀的手都是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如此数次之后,双手早已经满是血迹,几乎快要握不稳刀柄,更不用说抓住岩石了。
看着这个整整一炷香时间一丝不苟的在崖壁上攀爬的男子,白衣女子只觉得自己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人撩动了一下,看着陈辉满是汗珠的侧脸,发起呆来。
也就在这时,陈辉抓住岩石的手一软,两人便如同石头一般径直向下坠了下去,陈辉奋力将弯刀插入岩石之中,然而这一次,咔擦一声,早已经卷刃的弯刀竟然直接被折断了!
完全失重,无处着力,崖壁飞快的在自己眼前划过,陈辉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停止了跳动,想到这里,他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玻璃瓶来,拔开瓶塞,毫不犹豫的将之倒入怀中女子的口中。
触不及防之下,白衣女子只觉得一股白水般的液体滑入肠胃,她虽然愤怒,但都快要死了,她也懒得与陈辉计较,只是松开抱着陈辉的双手,狠狠将陈辉推开,她才不要跟陈辉死在一起。
而陈辉,则是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当然,在女子眼中,这笑容就是小人得志的奸笑。
……
悬崖上,葛去病一行人有些错愕的看着云雾缭绕的深渊,虽然他们本来就是要杀了两人,但当两人这样死在他们面前时,他们有大仇得报的快意,却也有些说不清的迷惘。
一行人呆呆在崖上看了半天,直到后面那些功夫稍弱的人追上来,一群人才在一众诡异的气氛中离去,竟然也没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想法。
……
阳光穿过薄雾照在水上,波粼粼的反光,煞是好看,山谷中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欢快的流淌,两岸则是茂盛的灌木和野草,远处也是花红柳绿,不知名的蝴蝶在其间飞舞,小动物们在野草上灌木中觅食,宛若世外桃源!
而在岸边的草地上,却是从天而降两个不速之客,这两位不速之客的运气显然不是很好,并没有掉落在小溪中。
当然,浅浅的小溪或许也起不了多大的缓冲作用。
原本在草地上觅食的小动物们则是惊慌的躲出去了老远,只是半晌后发现这两个从天而降的东西并无动静,这才小心翼翼的靠近过去。
最后它们翻弄一番之后也是失去了兴趣,在它们眼中,还是美味的青草更有吸引力。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身上挂着几片白布的少女睫毛微动,随后睁开了眼睛,她只觉得浑身舒服,身上伤势的疼痛感竟然已经全部消失,看着花红柳绿宛若世外桃源的山谷,难道地狱是这样的?
但是很快,少女就楞在了原地,她发现,自己竟然还有触感,掐了掐自己大腿,她发现自己竟然还能感觉到痛!
错愕的少女站起身来,她发现,自己似乎没死,还莫名其妙的连伤势都好得差不多了,看着那些已经结疤的伤口,少女不禁感叹这神奇的世界!
忽然,少女眼角余光中竟然出现了一道躺在野草上的身影,如遭雷击,少女浑身一颤,她忽然想到陈辉给她服下的药液,自己伤势痊愈或许不是造物主的神奇!
想到这里,少女一颗心顿时全乱了!
“他为什么自己不服用?他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救自己?为什么?为什么……”
无数个问号在少女脑海中纠缠。
最终少女还是来到了陈辉身前,她惊喜发现,陈辉虽然气若游丝,但竟然还没死,只是肋骨被撞断了数根,刺入内脏之中,陈辉身下的草地都是被染成了一片红色,若不是陈辉体质超强,恐怕早已经死了。
见到陈辉的惨状,少女也是忍不住心中再次一颤,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严重的伤势。
“救活他,等他好了再离开!”
想到这里,少女也顾不得男女有别,撕开陈辉的衣服,从溪边打来清水,开始为陈辉清洗起伤口来,然后在陈辉伤口撒上金疮药,又将自己衣裙撕成布条给陈辉包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