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澜没有爹爹,所以一直在他跟前说的只有娘亲。
阿澜今年三百岁,头一回来天宫还是凌甘带了来。
阿澜是妖族的小殿下,却不是青阳舟的孩子。
原来阿澜一直吵着说的娘亲是她……
阿澜……青阳澜。
池闲闭上眼,久违的心口骤疼感,三百年来,他不曾如此失态。他寻了三百年,等了三百年,等到今日他却怕了,怕等来的是一场空。早知道那女人心狠,想着过了三百年也再硬的心也该软了,可是为何依旧如磐石,当初一声不响便走的人是她,一连消失三百年的也是她,为何回来了还是没有一句话也不愿见一面?既然她不来,那他便该早些去,知道她回来那日便该去妖族,他想知道得发疯,过去的三百年,她一人究竟去了哪儿,又发生了什么。
凌甘将池闲面上神态的变化看在眼底,转头看向繆阴的眸色已经毫无善意,他冷冷道:“明明知晓还这般说,繆阴郡主的心计凌甘今日算是领教了。”
繆阴闻言面色煞白,她一双眼看向凌甘,其中满是委屈不解。
凌甘瞧惯了故作柔弱的姿态,心下犯恶心,移开了眼继续道:“当着孩子的面说这番话,无意还是有意已经无多大差别,阿澜还小,见不得此等事,此番,便先告辞了。”
凌甘伸手牵过阿澜,阿澜转头看向太子池闲,张了张小嘴,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妖族,洞遥宫。
青阳舟一边处理着伤口一边教训着阿澜,“便这般便宜让他打了?想来你娘亲小时候只有她打人的份,哪儿有人能惹上她。你这小子,跟了你娘亲三百年,怎么还这般便宜让人打了去!”
小阿澜面上苦涩,低头小声问道:“舅舅,娘亲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
“……阿澜这幅样子娘亲瞧见了会担心的。”
青阳舟收起药**,瞥了眼道:“知道还被人打?”
“舅舅……”小阿澜睁大了眼睛,这句话的意思莫不是可以打但不可被人打?
青阳舟正色道:“往后先练好本事,再有人打你,直接将他打在地上。”
小阿澜摇了摇头,“舅舅,这样不好吧。”
听着两人的对话,凌甘已经憋不住笑了出来,刚笑出第一声便被青阳舟一瞪,连带着他说道:“阿澜是你带出去的,如今一身伤回来,你倒阿堇会给你好脸色看。”
闻言,凌甘脸上笑意僵愣,他还是早些离去吧。
洞遥宫内,小妆墓前。许是因着三百年来有长明灯亮着,园子里是洞遥宫唯一的绿意,青阳堇坐在了一块平整的石头上,面色很是惆怅。
她看着墓碑,眸中渐渐盛满了泪,她道:“小妆,三百年了,也不知你投身去了何处。你为何不告诉我,你还有个哥哥,你知道吗,他就是末彻,他早便知晓你的身份……如果你没有出现,你会和他相认,会活得很好,过得很好。”
青阳堇拭去眼角的泪,她苦涩一笑:“再等等,我会去寻你,知道你现在过得好,我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