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边上,蹲着三个人。
一大,两小。
安迪和莉莉丝,两个孩子带着好奇的眼光看着徐书易。
也不怕生。
徐书易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假装四处看风景,瞥见了一家卖水果的店铺。
他问那两个孩子:“你们想吃吗。”
两个孩子对视了一眼,齐齐点了点头。
徐书易买了三个水果,是他没见过的品种,淡白色的,拳头大小,底部宽宽,末端渐小,像是一个大号的水滴。
水果清脆甘甜。
三人吃着,“咔嚓”声,连绵不绝。
那水果看着有拳头大小,里面的核却只有拇指头那么大,呈圆形,黑不溜秋,表面光滑。像是个珠子。
徐书易三口两口的吃完了,闲的有些无聊,看着手里的核,眼睛一亮,对那两个小孩说:“吃完了,我教你们玩个游戏。”
孩童好玩,那是天性。
由于不舍,安迪和莉莉丝捧着那水果都是小口的啃着,听到徐书易这么说,速度顿时加快了不少。
他俩吃着,徐书易也没闲着,抽出自己腰里的剑,在街道边,一小块没被石砖覆盖的泥地上挖着什么。
等那俩孩子吃完了,徐书易也在地上挖了几个小坑,大小不一。
他朝那俩孩子伸出了手:“把核给我。”
俩孩子照做,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徐书易把三个圆核分别放在三个不同的地方,
伸出一手,食指搭着拇指,轻轻一弹。
黑色的圆核笔直的向前滚动,撞到了另一个圆核上。
他问:“玩吗?”
两个孩子,顿时就被吸引住了,拍着手说:“要玩,要玩。”
............
“我看到的就只有这些了。”
丹尼尔将那晚的事,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甚至连自己偷了些什么也告诉了两人。
伊丽雅也不说什么,只是看着丹尼尔,直到后者被看得有些发毛,这才说:“我明白了,非常感谢你的帮助。”
丹尼尔摆了摆手,他不想掺和进这种事情,他想离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然而伊丽雅却伸出了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说:“你很不容易吧?”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丹尼尔有些莫名其妙。
伊丽雅却没有解释,只是冲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艾瑞莎紧随其后,瞥了一眼丹尼尔,轻声说:“那个孩子是......”
伊丽雅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丹尼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残破老旧,打了好几个补丁,但是很干净。
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也走出了小巷。
三人走出了小巷口,就见到徐书易和那两个孩子蹲在地上。
徐书易皱着眉,一脸凝重。
莉莉丝则是一脸的兴奋,伸手一弹,黑色的圆核滚动,跑进了一个小坑里,那里还有一个圆核,两颗撞了个正着。
“喔,打中喽,打中喽。”
两个孩子,欢呼,像是捡到钱一样。
而徐书易则是脸色一垮。
小女孩,伸出手,细小的拇指搭在中指上,伸向徐书易的额头,那里已经有些红了。
徐书易咧着嘴,闭眼等着。
艾瑞莎问:“你们在干什么?”
听到声音,徐书易迅速站了起来,咳了两声:“呃.....今天就到这了,下次再玩。”
“赖皮,赖皮。”
两个孩子哪里肯依,围着徐书易跳着脚,奈何身高不够,弹不着。
徐书易涨红了脸:“怎.....怎么算无赖了,大中午的,还不回家吃饭。”
两个孩子做了个鬼脸,跑到丹尼尔的身边,说着什么。
声音不大,但伊丽雅和艾瑞莎两人都能听清楚。
沉默了一会儿。
艾瑞莎:“其实,我们跟他不熟。”
回去的路上,徐书易攥着那三个圆核,一边叹气,一边摇头:“怎么输了呢,怎么就输了呢?”
想当年在山上,那也是打遍无敌手的人物,怎么就输给那俩小孩呢?
为了安抚自己受伤的心灵,徐书易转移注意力,问:“那小子有看见什么?”
为了不让他的心灵再次受创,伊丽雅摇了摇头:“他说他什么都没看见。”
徐书易释然:“我就说嘛。”
艾瑞莎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不过带着兜帽,徐书易看不见。
丹尼尔提供的,并不是什么很有价值的线索。
下午三人从城门的那条街道开始,对着周边商铺的店主,询问前几天那一批拉货的车队。
那些店主只关心自己的生意,谁会去在意这个,更何况是那么久之前的事了,问了一下午,依旧是一无所有。
眼见天快黑了,三人回到旅店,各自回了房间休息。
伊丽雅坐在桌边,手里拿着那三个圆核,是从徐书易手里要来的。
将它们摆在桌子上,屈指一弹。
“啪”的一声脆响,两个圆核撞在了一起。
艾瑞莎关上房门,坐在了伊丽雅对面:“那个人是血流科林?”
伊丽雅沉吟着:“从那个少年的描述,确实和传言中的血流科林很像。”
她说的并不肯定,因为她也没见过血流科林,更何况还是蒙着面的装扮。
艾瑞莎的手不自觉的握到了剑柄上,心中有些烦躁,那个少年说的话并不能指引他们找到凶手。
而且如果凶手脱了那身遮掩,站到她面前,她也认不出来。
她的性格更习惯正面冲杀,像这种躲藏,寻找的游戏,她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伊丽雅将那个圆核重新摆正,对艾瑞莎说:“耐心也应该是一名优秀的战士所要拥有的素质。”
艾瑞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想让自己的心,不那么躁动。
伊丽雅:“或许,今晚就会有人来找我们。”
艾瑞莎一怔,手又摸向了剑柄,躁动的心有些兴奋。
转念一想,有些疑惑:“昨晚回来的时候,我特意留意了,并没有人跟踪,他们能找到我们吗?”
伊丽雅说:“如果幕后的人在埃塞思城身居高位,想要找三个外来人,应该不难。”
艾瑞莎点了点头,不在说话,手握着剑柄,拔出一寸,又收回,不自觉的重复着。
伊丽雅看了一眼,笑了笑,伸手一弹,圆核碰撞,其中一颗滚到艾瑞莎的面前。
艾瑞莎犹豫着,最后还是伸出了手,弯曲手指,轻轻的弹了一下。
....................
“啊....爽。”
徐书易从床上坐起,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又是一个午睡,只不过这回睡的有些晚,起的自然就更晚了。
此时的天色已经漆黑一片,徐书易从床上下来,摸着黑打开了窗户,结果却是没有一丝月光照进来。
徐书易探头看了一下,天空一片漆黑,明月掩在云后。
远处只有零星的几处灯火闪耀。
“这是要下雨啊。”
摇了摇头将窗户重新关上。
“咕....”
漆黑的夜里,肚子叫的声音格外清晰。
桌上有着一个托盘,依旧是肉汤和面包,想来是他睡觉的时候,旅店老板送来的。
蹭了几顿饭之后徐书易的嘴巴明显养叼了。
这些食物,他已经看不上了。
为什么那两个姑娘的伙食那么好?
加钱了?
徐书易犹豫了一会儿,摸了摸胸口的钱袋子,毅然走出房门。
他要去找那老板点餐,今天也奢侈一顿。
他还是对那个奶白色的凝块念念不忘。
路过伊丽雅的房间,想起自己吃了人家好几顿,应该回请一次,伸手敲了敲房门,没有回应。
“睡着了?”
徐书易嘀咕了一句,又敲了敲,结果门却自己开了。
担心看到什么不该看的,连忙别过头去:“姑娘,你们在不在,吃夜宵吗?”
问了一句,却是没人回答。
不在?
他小心翼翼的转过头,向房间里看去,果然空无一人,只是窗户还开着。
“算了,还是自己去吃吧。”
徐书易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等下可能要下雨,她们窗户还没关。”
擅闯姑娘的房间确实不太礼貌,可是.......
“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安抚了自己几句,走进了房间。
刚走进去,鼻尖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女孩子的房间就是不一样。
忍不住又嗅了几下,反应过来之后吓了一跳。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连忙念叨了几句,安抚那有些躁动的道心。
人走上前去,伸手准备关窗,一探头却看到楼下的街道中央站着两个人。
黑甲,白袍。
徐书易一愣,问:“你们干啥呢,等下可能要下雨啊。”
伊丽雅抬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而艾瑞莎则是“唰”的一声,抽出了长剑。
少了月光,剑身看起来也没那么冷冽了。
徐书易这才发现,两人的对面还站着一个人。
一块麻布披在身上,连脑袋也裹住了,手里握着一把长长的大剑,比艾瑞莎的那把还要大上几分。
看到那把大剑的同时,徐书易脸色一变,纵身跃下,他想起了那个守城官身上的伤口,撕裂一般的扭曲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