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说吧,我听呢。”艾文轻声应答,从朝龙这些天的表现来看,她已经知道朝龙在下这样的决定。
往事萦绕着朝龙,既然很难受,那么说出来也许会更好,如此的话那她当一个忠实的听众也无所谓。
“小蝶是一个孤儿,从小被我父亲收养,因而便和我们一起在朝家堡长大,那时韩虓经常会去朝家堡找我玩,无意中也认识了小蝶,不曾想,我、韩虓还有我哥哥朝莽居然会同时爱上小蝶……那时发生了太多事,只记得小蝶夹在中间真的很难处,对每个人她都只有抱歉和流泪,但是她从没说过她爱谁,所以我们都在竞争着……可是后来韩虓再不来朝家堡了,而大哥也独自去了塞外,临走时把小蝶‘交’给了我,可惜我没有照顾好小蝶,大哥走后不久,小蝶便一病不起,最后竟然……竟然……”
幽幽地叙述到此,朝龙语声哽咽地接不下去,不过艾文已经猜到了他要表达的意思,当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朝龙,别难过了,如果小蝶知道你这么难过,也许她也会不开心哦!”
“也许小蝶是因为思念大哥才难过得生病的吧!”仰天一叹,朝龙揣测着,直到现在小蝶心中藏着的人是谁亦是未知。
艾文眸中一亮,侧目看着朝龙,好奇道:“能不能我告诉小蝶是个怎样的‘女’子?”
“小蝶沉默,内向,不多言,但是很温柔,细心,懂得体贴人,大概因为是孤儿的关系,所以她很爱哭。”回忆起小蝶的模样,朝龙慢慢解释,值得欣慰的是如今再也没有心情上的‘波’动了。
“是孤儿,很爱哭?呵!像林黛‘玉’,娇小,柔弱,男人看了都难免的要生出心疼保护之心,对吧?”艾文大胆地推测着。
凝目瞄向艾文,将憋了多年的往事吐出来后,朝龙心中爽快多了,溺爱地将艾文搂在怀中,道:“其实,艾文也很让人心疼呢。”
艾文不反抗地靠着朝龙,径直否认道:“不,我是孤儿,但我不爱哭,而且我也不是那种让人看了心疼得想保护的‘女’子,轩少虎第一次见我大吼大叫,韩虓第一次见我冷漠无情,而你第一次见我也无动于衷,呵!种种迹象表明,我真的不是那样的‘女’子。”
“对不起,第一次见你没有无动于衷,真的没有无动于衷……”想起第一次见艾文时的情形,朝龙好生心痛。
“其实,我觉得很奇怪。”仰头,艾文认真地看着朝龙:“按道理,你不应该爱上我才对,因为和你心目中的小蝶比起来,我实在两样,我不内向,我开朗,活泼,热情,还有些搞怪,甚至让人头疼,一点都不温顺,每天话多得要死,几乎能达到把人烦透的地步,所以我现在很纳闷。朝龙,也许你真该睁大眼睛看看,不要被你心中的痛‘蒙’蔽了双眼,我,艾文,真的不是你喜欢的那种类型,真的不是,也许有一天你发现了,你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了。”
天边仿佛落下了一块大石,重重地击在朝龙心上,致使他痛得难以呼吸,艾文误解了,真的误解了,他承认艾文和小蝶的确有太大的区别,只是他真的很爱很爱艾文,远远的超过了小蝶,这种爱让他此刻也明显地体会得到,如果没有艾文,那么他将无法活下去。
——男人,那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不能说他喜欢某一种类型,便就定型在那一类型上了,也许某一天他会发现原来他更爱另一种类型。
“朝龙,擦亮你的眼吧,真的不能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放眼天下,像小蝶那样的‘女’子不也多的是吗?敞开你的心扉你会找到很多,而我当作朋友就好,我不希望某一天你才突然的反省过来说你不爱我,也许到那时不管我爱不爱你,我都会受伤。拜托,我怕了,再也不想重复悲剧了……”
该死的艾文还在劝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刀深深地刺进朝龙心底,痛得朝龙的心狠狠地滴血,她想“杀”了朝龙啊!
心紧紧地收缩,朝龙痛得是那样的彻底,敞开心扉接受别的‘女’人,此生再也办不到,艾文为何不理解呢?
无视于朝龙的悲恸,艾文又继续说道:“就像戴维,那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新婚之夜他才告诉我‘他原来不是很爱我’。呵!老天啊!我在他的身上倾注了那么多的爱,而他居然说了这话就跟别的‘女’人走了,开什么玩笑啊!不要,我再也不想要体会那样的悲哀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爱没爱上朝龙,或是会不会爱上朝龙,但是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艾文怕了,戴维做出了那事,那么和戴维长得一模一样的朝龙会不会也……
如果等到那一天才告诉她,朝龙并不是很爱她,那还不如直接杀了她得了。
“艾文……”冷不防地,朝龙嘴角溢出了一线血丝,太痛了,实在忍不住,他爱艾文,真的很爱,此生都会不离不弃,可是艾文想要把他推开,推得远远的,远到无法捕捉的地步。
陡然看到他嘴角的血,艾文脑中嗡然一鸣,停住了要说话的冲动,明眸瞄向朝龙,弱弱地问道:“朝龙,你……”
拿过艾文纤弱的手,朝龙将其按在自己心脏处,深情地道:“这里,爱艾文,爱得深入骨髓,你能感受得到吗?”
抵触到朝龙‘胸’口,说不清原因地艾文当真能够体会到他心中那浓得无法化开的爱,继而她又是一惊,难道朝龙真的那般爱她?并不会像戴维那样?
——是了,虽然长得一样,但朝龙真的不一样,完完全全的不一样。
知道了朝龙的心思,艾文心头忽地酸楚,抬目看着朝龙难过却仍然好看得令人永远不会生厌的脸,她越发地头疼,爱她爱得那么深,她该怎么办呢?好难做啊!
兀自想了一阵,她憋屈而幽幽地道:“朝龙,如果有几个‘女’人爱上了你,而你又不想伤害到任何人,那你该怎么办?”
无限伤悲的眸子微微愣了愣,朝龙很是意想不到艾文这时不是安慰他,而是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稍作思考,他道:“那就全部娶了。”
“哦!如果你是‘女’人,那要是有几个男人同时爱上了你,而你又不想伤害到任何人,那你该怎么办?”艾文同理类推。
脑中灵光一闪,朝龙知道艾文在想什么了,目光在艾文面上扫了扫,道:“有一个‘女’人同时嫁几个男人之说吗?”
“哎!”艾文长长一叹,拿出丝帕擦去朝龙嘴角的血,心情异常地沉重,因为心痛而吐血,那会痛到怎样的程度啊!
“朝龙,别难过,算我误解你了,抱歉。”抱歉地眼神望向朝龙,艾文白皙的手掌又贴到了朝龙‘胸’上,再一次感受他心中的爱与痛。
只是,到目前为止,她仍没有解决的办法,如果有人‘逼’她,也许她也只有提一把刀来让人把她生劈了,谁要谁分去。
“不用抱歉,艾文知道了就好。”将艾文柔弱的身子抱在怀中,朝龙抱的好紧,他怕,怕失去艾文,因为不只是他爱艾文,甚至不只是他和韩虓,似乎还有别人。
静默了许久,艾文憋不住的道:“朝龙,韩虓真的爱小蝶吗?”
“不知道,也许吧!”朝龙简单地应着,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想想韩虓那德‘性’,艾文有些不信,如果真是那样内向温顺的‘女’子,恐怕很难吸引得到韩虓的注意,难道这之中隐藏着什么吗?
夜间时分,高渐离的住所中或歌或舞,好不热闹!
——这是他为庆祝与朝龙的相逢,特地吩咐下属请的一支歌舞队,以供晚宴后放松身心。
看着那些衣着‘花’‘花’绿绿并在场中翩翩起舞的‘女’子,艾文神情愉悦,貌似看明星的舞会一般兴奋不已。
在这个时代,‘女’子对欣赏唱歌跳舞之事都避而远之,原因是人们总会把卖唱卖跳的‘女’子与烟‘花’之地的‘女’子联系起来,由此,即便好人家的‘女’子喜欢唱歌跳舞的也是不敢张扬了,而像艾文这样大胆入‘迷’的表现,实在稀罕。
目光注视着艾文,高渐离不觉地对她生起了探究之心,让韩虓和朝龙都为之痴‘迷’的‘女’子,似乎真的有些与众不同。
扫眼他看艾文的眼神,朝龙心中忽忽跳动几下,一种不好的预感冒了上来,老天,可别让高渐离也喜欢艾文啊!他受不了的。
“艾文姑娘的确与众不同,难怪朝兄会如此的守着她。”高渐离冷不防开口发表感叹。
朝龙‘摸’‘摸’鼻,看着对面的艾文,若有所思道:“是呀!守着她,守到她爱我的那一天……”
隐隐的朝龙已经知道艾文爱韩虓的深度,但他准备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挽回艾文。
高渐离听得呆了,原来朝龙只是单相思啊!那倒是奇了,朝龙这样优秀的男儿,艾文居然不爱?
流目瞥向艾文,她还是那副如痴如醉的样,暗中不觉奇怪,艾文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要如何才能打动她的心呢?
挥手让场中舞‘女’退至一边后,高渐离突然提议道:“艾文姑娘琴不离身,想必艾文姑娘也是个琴道高手,既然如此,那艾文姑娘何不趁此之机弹奏一曲呢?”
微微一笑,艾文挑眉道:“你太高看我了,和你相比我怎能称之为琴道高手呢?不过,弹奏一曲那倒是不错。”
不拒绝,艾文摆正了放在面前案台上的凤弦琴,十指抚上琴弦,开始弹奏。
因为心中思念韩虓,所以她指随心动,一出手就弹奏起了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曲《我心永恒》。
前奏结束后,艾文竟然跟着曲音唱了起来。
似乎此时也只有这支曲子这支歌才能表达她想念韩虓的心了。
——她想韩虓,几乎只要有空隙思念便会钻入脑中,而每每如此她便会心痛得不是滋味。
但是,不带她去找韩虓,她不怨朝龙,朝龙爱她,她怎能对朝龙提出那样残忍的要求呢?换位思考,如果是自己,自己也办不到啊!
看着艾文,朝龙心中震撼,面上痛苦,清眸中一片‘迷’惘,他是懂琴之人,从琴音歌声中他焉能听不出艾文的心思?
退至一边静候吩咐的舞‘女’们闻得艾文这悲凉凄怆的曲音,哀怨温婉的歌声,心灵仿佛遭受了一次撞击,翻江倒海般的想起往日凄苦之事,一时间鼻头酸楚,五味陈杂。
“这歌你听得懂吗?”高渐离蹙眉沉思着,纵使他博学多才,他也无法听懂艾文唱的是什么,只是觉得那曲音很悲凉,很能打动人心。
“不懂。”朝龙摇头,艾文是未来的‘女’子,她懂的东西有很多他们不懂,这实在是太正常了。
这也难怪,艾文唱的乃是英文歌曲,他们怎能听得懂?
流目看着离自己不远的舞‘女’,艾文突然发觉她们悲得想哭,登时,她恍然醒悟过来,是自己影响到她们了。
微一沉‘吟’,她终于觉得不应该让自己的心情影响到别人,难过的是自己,不是别人,没必要让她们也跟着悲伤。
如此想罢,她渐渐收去悲情,隐去眸中的湿润,在曲子结束后,琴音陡然一转,换作欢快之曲。
跟着她的歌声琴声,那些舞‘女’果然扫去脸上的悲伤,兴奋的想跳,而朝龙也似乎不像刚才那般神伤了。
艾文看得愉悦,场面的气氛总算挽救回来了。
望着朝龙,艾文忽地想起王鹤铮的那首歌《爱我就跟我走》,当下戏谑之心大起,第二支歌一完,稍微一顿,清澈优美的语声立即唱道:“你说爱我就跟我走,风雨也跟我走,海角也跟我走,决定就不回头。你说爱我就跟我走,勇敢牵我的手,让爱带我们到尽头,清晨的眼泪湿润手里的玫瑰,昨夜点的火早就悄悄化成灰,我不用太久听我最后的要求,如果爱我你就轻轻点点头……”
朝龙听得心中一动,“爱我就跟我走……”好美的词,好美的境界,不正是他一直希冀的吗?
不觉的他看艾文的双眸含了些许笑意,“爱我就跟我走”,他会那样的做的。
高渐离神情优雅都品味着艾文的歌声,暗中感叹艾文好大胆,如此情歌她居然唱得那般自然。
房屋的拐角处,不知何时彦娘孤单的身影矗立在了那里,给朝龙接下的任务她完成了,因而和朝龙联系后,她便找了过来。
听着艾文的歌声琴声,她眉头皱着,心下暗叹:“龙少爷啊!纵使你再努力,这‘女’子的心你仍然无法得到,或许她会被你感动,但要冲破她心中那道防线太难了。”
仰头看着天上的明月,她面上说不出的伤感,但脑中霍地灵光一闪,她有办法了,既然答应了小姐要照顾龙少爷,那么也应该让他高兴才是。
艾文的歌声还在继续着,朝龙听得是心情‘激’‘荡’。
歌声停后,艾文‘胸’口忽然难受起来,捂着‘胸’直觉有什么东西堵在那让她喘不过气来。
看到艾文难受,朝龙面‘色’一动,抖出笛赶紧吹上一曲“净心语”帮艾文缓解痛苦。
为了艾文,“净心语”再难学,他也不厌其烦地跟着高渐离学了,为的是以后不用再麻烦高渐离,要知道高渐离可不是闲人,指不定某天他就得领命出去了。
听到笛音,艾文舒了口气,原地坐着运功‘逼’毒。
那曲子名叫“净心语”,意为给人清除杂念,但听着朝龙吹奏的“净心语”,艾文的心可不静——为了她,朝龙什么都干,没有任何报酬,也从不对她提任何条件,单是默默地付出,这样的男人她真的感动,感动得心‘潮’起伏不定,难以自持。
可是,如此良苦用心她该怎么报答呢?
被这问题纠缠之下,艾文‘胸’中倏然奇痒难忍,有一种想吐的冲动,憋不住了,脑袋往侧边一歪,那憋在‘胸’口的毒血终于吐了出来。
霎时,她只觉舒畅无比,这种感觉久违了,被毒魔折磨了这么久,她终于又恢复了正常。
高兴之余,她嘴角勾起了一抹轻浅的笑,仿佛那吸收了大地甘‘露’的‘花’骨朵成熟后轻轻绽放开来,端是美得‘艳’丽,妖娆。
“艾文。”朝龙条件反‘射’地奔过去,扶着艾文,担忧之‘色’布满俊脸。
“毒终于清除了,我好舒服哦!”仰头看向朝龙,艾文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谢谢你,朝龙,谢谢,我终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了。”
知道艾文总算脱离了毒魔的摧残,朝龙亦是开心地‘露’出笑颜。
顾不及擦去嘴角的血迹,艾文兴奋之下,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抱住朝龙。
心神一阵‘激’‘荡’,艾文居然主动来拥抱他?朝龙颤栗着喃喃喊道:“艾文……”心中‘激’动难以言说。
擦去艾文嘴角的血迹,又给她递上一杯茶水漱口,而后朝龙冷不防在艾文‘诱’人的双‘唇’上亲了一下,高兴道:“艾文,现在亲你不中毒了吧?”
艾文兀自一呆,捂‘唇’错愕地看着朝龙,那日拒绝他的借口他还记得啊!
忽然,余光中见那些等着跳舞的舞‘女’们俱是掩口轻笑。
艾文心中一跳,好生羞愧,朝龙大庭广众之下‘吻’她,纯粹是让她无地自容嘛!
睁大双眸瞪了朝龙一眼,艾文害羞地跑出‘门’去,该死的朝龙任何场合都有可能占她的便宜。
“彦娘,你回来了吗?”出了‘门’,艾文便见到了一直默不作声的彦娘。
轻点头,彦娘朝艾文走近了几步,双目平静如水,不觉中面上闪过了几丝不忍与矛盾。
但迟疑了半响,她毅然道:“艾文姑娘,彦娘此次行走江湖听到了一些事,想要告诉艾文姑娘,可又害怕艾文姑娘伤心,难过。”
“哦?”艾文愣了下,道:“到底何事?”暗中却想何事会惹得她伤心难过啊?彦娘真是会逗。
“艾文姑娘……”看着艾文绝‘色’的脸,彦娘‘欲’言又止,貌似让艾文有点心理准备了,方道:“韩虓少爷结婚了。”
七个字一落,艾文蓦然一呆,驻留在脸上的喜悦和羞涩之情倏然褪去,身体颤了颤,脑子瞬间变成一片空白,
“韩虓……结,结婚?”嘴‘唇’颤了颤,她不觉中复述了出来。
只是复述出来告诉自己这个事实后,她的心仿似置入了冰天雪地中,端是冰凉透骨……怎么会,韩虓怎么会结婚了啊?
渐渐变得湿润的双眸瞥向了别处,艾文的心一阵一阵地痛着,不是说过很爱她的吗?怎要结婚啊?为何要和别人结婚啊?
想时,‘胸’中那柔软的心脏好像有千百万把刺刀深深地‘插’了进去,一次,两次……痛得滴血,痛得都要撕裂了。
——韩虓,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我……想要嫁给你,为了你甚至可以抛弃所有,可是……为何要娶别人为妻呢?做你的妻子,艾文早都想了,早都想了……
一时间,所有的酸楚、疼痛全部都朝她席卷而来,那么深爱的人,她得不到了,那么想要珍惜的人,如今也不再是她的了。
——“艾儿啊!我真的真的好爱你!”
——“你是我的,我绝不允许你与别的男人牵扯不清。”
想着韩虓这霸道而沁人心肺的言语,艾文痛得不能自己,不曾想往日的甜蜜与温馨竟都化作了此刻深入骨髓的痛。
凝目看着那遥远的苍穹,艾文眼神‘迷’惘,心中悲凉,郁闷得不知如何是好,韩虓,她爱得刻骨铭心的人啊!而今结婚了,结婚了……
目睹艾文面上所有情绪的变化,彦娘心下暗叹——抱歉,为了朝龙,她不得不这样做,也许将来有一天明白了她的用意,艾文会原谅她这善意的谎言吧!
微微开口,她道:“艾文姑娘,想哭你就哭吧!”
眸光瞥过她,艾文不言,缓缓地转身往暗处行去。
那背影好生悲凉,似乎她想依靠,而今她已经没有了那个想要依靠的‘胸’膛,因而天地间她只能靠自己‘迷’茫地行走。
“哎!对不起,对不起……”彦娘无声的说着抱歉的话。
“彦娘,看到艾文了吗?”冲出‘门’的朝龙见到彦娘就问。
“龙少爷,你先看看这个吧!”向朝龙递去一块写着字的布片,彦娘见他摊开后,道:“堡主吩咐,七日后参加于府众江湖人士组织的拍卖珠宝大会,而后景山居士金盆洗手的宴会也要龙少爷你去参加,之后虎头帮举行的聚会龙少爷也得准备……这所有的事看似简单,其实都是‘阴’谋暗藏,所以龙少爷要小心了。”
看过布片上的字后,朝龙将那布片紧紧地攥着,气死他了,啥事都得他亲力亲为,难道他不会累吗?
“哼!”鼻中冷哼一声,朝龙将那布片扔给彦娘,找艾文去。
“艾文姑娘似乎往山上去了。”彦娘冲着他的背影提醒,给艾文说了那么伤她的话,她这会该是躲起来独自难受吧!
温山顶上。
脱尽所有的衣物,艾文一丝不挂地浸泡在温泉中,单留了脑袋出来,靠着旁边的石头。
就这个动作她已经不知持续了多久,并且还要再持续多久,似乎她的脑袋已经麻木,所有事物都无法引起她的反应,什么周围虫雀的啁啾,青蛙的鸣叫,她全都充耳不闻。
面‘色’伤感地望着天边那一轮皎洁的月,许久许久,艾文眸中噙着的泪终于无声地滑了下来,滴入‘乳’白‘色’的泉中,咚的一声,绽开了令人心碎的水‘花’。
——韩虓结婚了,韩虓温暖的‘胸’膛今后抱的将会是别的‘女’人了,‘诱’人的薄‘唇’‘吻’的也是别的‘女’人,身边躺的还是别的‘女’人……为什么不是她呢?她想,时时刻刻都在想啊。
憋不住地,艾文终于轻泣出声,心疼得要死,她不要韩虓碰别人,不要……
可是,如今韩虓已经结婚,已经不要她了,她怎能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呢?
心好痛!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抓着,疼得让人受不了,一直以来,她都想解了毒后就去找韩虓,和他在一起,以后再也不要分开,分开的这些日子实在是受不了,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思念折磨得异常的难受,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
只是如今毒了,她却和韩虓无缘了。
泪无声地流着,艾文突然觉得在这世上,没有了韩虓,活着还有什么是有意义的呢?
正在这时,侧边来了一抹白影,高大帅气,邪魅妖‘艳’。
来人便是朝龙,看到艾文泡温泉,他神情优雅地在旁边欣赏着,轻然笑道:“老婆,要泡温泉为何不喊我呢?如此深夜你一个人出来我会担心呢!”
目光转向朝龙,艾文一脸凄‘迷’,长长的睫‘毛’上,两滴晶莹的泪‘花’闪烁,月光下异常的凄美。
看了朝龙两眼,艾文忽地将头埋进水里,深深地潜入底下,太难过了,她还想哭,想大哭一场,可她不想让朝龙看见。
朝龙观之一愣,艾文怎么啦?怎么看起来神‘色’不对劲呢?
“艾文,别闹,快出来,艾文……”低头朝那温泉中细看看,似乎找不到艾文的踪迹。
“艾文,艾文……”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看着那‘乳’白‘色’的温泉冒出的气泡升腾到空中,朝龙的心也像是悬在了空中。
“艾文,你快出来……”朝龙不知道艾文的水‘性’有多强,因而不觉中开始担心起来。
“艾文,出来行不行啊?不想让我看你泡澡,那我走就是了。”
回眸一想,艾文潜进去的时间似乎已经太长,她会不会溺水啊?
朝龙瞬间担心得没个头,也来不及脱衣物了,当下一头扎了进去,可恶的艾文,为何总是要让他担心呢?这段时间以来为了解她身上的毒,他几乎耗尽了所有‘精’力,这才觉得轻松点吧,艾文又给他搞这一出,真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女’子。
——哼,气死他了,拖她出来后一定要狠狠的虐她,看她还懂不懂得如何让人省心。
“朝龙,你自己泡温泉,我要走了。”如黄莺出谷般清脆美妙的语声隐含着浓浓的伤感突然的在温泉边响起。
闻言,朝龙一骨碌钻出脑袋,移目望去,艾文居然都穿好衣服站在边上了。
“哎!”朝龙差点气个半死,“艾文,你什么时候出去的?你故意整我是不是?看我全身都湿透了。”
从温泉中走出来,朝龙全身流水,所有衣服紧贴于身,真好比那落汤‘鸡’一样了。
流目瞥眼他那狼狈的模样,艾文笑不出来,好想哭,脑袋转到一边,她眸中差点落下泪来。
“你呀!”朝龙哭笑不得,湿润的手‘揉’‘揉’艾文还在滴水的秀发,宠溺道:“真拿你没办法。”
回到居所,朝龙给高渐离说了告辞的话,因为三人次日便要走了。
清晨,当太阳泻下了柔和的光芒,将这座温山上独一无二的居所笼罩起来后,高渐离的离别之宴已在小院中摆好。
打开房‘门’,艾文披头散发地走了出来,见众人都在等她,微微开口道:“抱歉,睡过头了。”
其实,不是睡过头了,而是一夜失眠,想韩虓的心疼得要死,她怎么能睡得着呢?只是,在旁人面前,她一般都将自己隐藏了起来,轻易不会泄‘露’出一点自己的心事。
看着艾文,朝龙心中尽是说不出的爱,不觉中伸手抚了抚艾文柔顺的秀发,“艾文,你头发长长了。”
“哦!”艾文木然地应了一声。
朝龙勾‘唇’一笑,道:“我的艾文好美!”
看到朝龙那么溺爱艾文,彦娘心下暗叹,走出几步,道:“艾文姑娘,彦娘帮你梳头吧?”
流目看向她,艾文没有太多的情绪反应,轻点头,“好。”
“那么美的姑娘若是梳妆好后,该会美成啥样呢?”望着艾文离去的背影,高渐离在一旁发表感叹。
朝龙微一轩眉,邪笑道:“再美你也不能打她的主意。”
“哈哈哈!”高渐离朗笑几声,豪迈无比,“朝兄的‘女’人,我高渐离即便看中了也不会起丝毫邪念。”
“呵!”朝龙但笑不语,高渐离什么心思他早看出来了。
等了一阵,艾文终于出来。
二人转头一看,顿时惊愣,但见她头绾简雅倭堕髻,青丝垂肩,‘玉’簪斜‘插’,额上七彩琉璃珠子在阳光下一闪一闪地,煞是好看。
清晨的微风拂起,她一身白衣飘扬,那么淡然的站在院中,当真有如‘洞’府神仙落入凡尘,美得惊人,美得妖‘艳’。
就连她那‘精’致的腰带上挂着的‘玉’佩此刻看来都是那么的显眼,搭配得没有丝毫缺陷。
那‘玉’佩乃是她与轩少虎在密室中捡到,将其平分为二,各各得一块,这‘玉’佩形状独特,实在好看,因而她越发的喜欢上,再也不想离身了,反正在古代以‘玉’佩作为装饰不是‘挺’平常的吗?
第一次见艾文作如此打扮,朝龙眨了眨漂亮的桃‘花’眼,‘迷’醉之‘色’涌上,‘胸’中填满了无限甜蜜,他的艾文好美好美!
“嗯……是不是很古怪?”目睹朝龙看她的眼神,艾文有些诧异。
看着自己深爱的‘女’子那么美的站在自己面前,朝龙心中有些‘激’动,几乎无法自控。
移步上前,他双手护在艾文肩头,‘诱’人的双‘唇’往前一送,很自然的在艾文额上落下一‘吻’,邪魅笑道:“艾文,你好美好美!”
朝龙比艾文几乎高了一个头,直立时嘴巴刚好与艾文额头平衡,这倒是让他省事了,只消与艾文站着,随时随地都可以朝艾文额上“品尝”一口,但要是“品尝”嘴巴的话就得低下脑袋了。
冰凉的额头与朝龙温热的‘唇’一触,艾文心中迭不失颤栗下,神思霍地复燃,仰头望向朝龙,想要发火却又没什么火气的道:“朝龙,信不信我揍扁你的嘴?”
“你舍不得。”朝龙更是笑得邪魅了,仿佛他就是吃定了艾文。
“你二人亲热够了吗?若是没有那就回房去,别在这儿影响风化,若是好了的话,那就过来吃饭吧!”高渐离在旁边愉悦地笑着,这两人还真是般配。
艾文听之俏脸顿红,该死的朝龙,随时都让她丢脸。
从高渐离的居所出来,下了温山,艾文一路沉默,她又想韩虓了,稍有空闲,那浓浓的思念与深深的疼痛就开始一分一分地啃噬着她。
行走在丛林中的小路上,艾文木然地移动双脚,心好疼,韩虓……结婚了,韩虓再也不要她了。
看着悲凄的艾文,朝龙纳闷了,为何艾文会时不时的出现这种沉默伤感的表情?貌似自己并没有惹她不开心啊!
“彦娘,你知道艾文到底怎么了吗?”脚步放慢下来,朝龙向身后的彦娘问道。
“艾文姑娘不开心,龙少爷该要发挥自己的特长才行。”彦娘不直接说原因,将问题转向了另一面。
——朝龙看不得艾文难过,她怎能告诉朝龙事情的真相呢?
找不到突破口,朝龙只得追上艾文,斜眼看看她,黠然道:“老婆有心事对不对?”
侧头瞥了朝龙一眼,艾文摇头,“没有。”
“你想去找韩虓对不对?如果想,我……带你去。”朝龙故作轻松地说着,实际上他心中根本轻松不起来,他一刻也不想让艾文离开,若是真的把艾文送到韩虓那里,恐怕会像挖他的心一样痛。
只是,即便知道自己会很难过,甚至难以接受,但让艾文开心才是他最大的希望。
艾文一怔,带她去找韩虓这居然是朝龙自己提出的?朝龙好宽广的心‘胸’,当真令人佩服。
有那么一瞬间她心动了,但一瞬间后她却是摇头,“不。”
知道韩虓结婚的消息她已经痛苦得受不了,若是再去看韩虓与别的‘女’子搂搂抱抱,那她还不如直接买块豆腐来撞死得了。
太折磨人的事她不想干。
艾文拒绝?朝龙顿时大喜,‘激’动地抱住艾文,“艾文,我的好艾文……”艾文不要韩虓,要他,他美死了!
基本上艾文对他这反应哭笑不得,朝龙这表现简直把她当成他心中的珍宝了。
‘激’情的拥抱过后,朝龙恋恋不舍地放开艾文,手臂搭在艾文肩上,边走边高兴地唱:“你说爱我就跟我走,风雨也跟我走,海角也跟我走,决定就不回头。你说爱我就跟我走,勇敢牵我的手,让爱带我们到尽头……”
听着他好听的语声唱出的优美歌声,艾文刹时惊呆,这歌她才唱过一遍,而朝龙竟然能完全的唱出来,他什么脑子啊?
待朝龙一唱完,她忍不住赞道:“朝龙,你好聪明!”
“那是,也不看是谁呀!要知道我朝龙可是有才子之称哦!”朝龙不仅不拒绝艾文的夸赞,还忍不住地自夸起来。
“臭美!”艾文听之不觉莞尔,这朝龙随时都那么臭屁!
在背后看着艾文,彦娘放心了,不管艾文有多伤心,朝龙也都能抚平她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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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府大厅正中,各江湖人士将手中珠宝聚集在一起,准备由主人家向受邀前来的武林人士拍卖。
这些珠宝多出自于无极‘门’,因而拥有珠宝的多少也可显示出各人在无极‘门’那捞到的好处,如此也可以扬名一番。
将艾文安排在于府偏僻的小院中,朝龙独自去会见众人,艾文美得太显眼了,他可不想让艾文成为众人的猎物,要知道江湖上何事不会发生?为争夺美‘女’、珠宝而发生的流血事件还少了吗?
独自矗立于小院的矮墙处,艾文静静地看着西方天空,几个时辰来一动不动,她反正也不喜欢那血腥的江湖,如此,甚好。
彦娘知道她又在想韩虓结婚的事了,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往前厅走去,艾文在这里应该还算安全,不安全让人担忧的反而是龙少爷。今日的珠宝拍卖会卖的都是各江湖人士以无数卑鄙毒辣的手段从无极‘门’那夺来的,那么无极‘门’趁此机会又怎能放过他们呢?只是不知道他们的珠宝拍卖会邀了这么多的武林高手前来是不是想故意引无极‘门’人落网,然后好一网打尽。
——哎!无极‘门’,五十年了,这仇恨的火‘花’还在燃着。
彦娘走后,拐角的暗处一双明亮的清眸闪烁着,悄无声息地盯着艾文,矛盾在心中挣扎了半响,他方飘身前来,一身蓝衣,冷‘艳’无双。
“艾文姑娘。”站立在艾文三步远的地方,流目看着艾文孤单的背影,他微一迟疑,方开口道:“蓝衣终于找到你了。”
蓝衣?无极‘门’的蓝衣?
艾文神‘色’微动,缓缓转身看向他,“你找我?我欠你钱啦?”
蓝衣听之不由一愣,呆呆地看着艾文,对艾文这唐突的问话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不是正在拍卖珠宝吗?你还不去抢?”艾文无动于衷地说着,听得蓝衣脸‘色’陡然变得难看。
“请艾文姑娘说话自重。”蓝衣生硬地说道。
“哦!”艾文还是那副淡漠的表情,“听说那些珠宝都是无极‘门’的,那么无极‘门’去抢回来自是理所当然了,没必要觉得别扭。”
目光落到艾文脸上,蓝衣微感诧异,道:“你真这样认为?”
“不过得注意安全才是,别抢不了珠宝,还惹得一身腥,也许有时候放弃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艾文说得没有丝毫感情,对无极‘门’她不想牵扯得太多。
曾经她答应过那‘洞’中老人要以无极‘门’徒自称,但爬出水潭后她就把那诺言全部当成空气了,而今既然知道无极‘门’遇到了麻烦,那么偶尔出言提醒提醒他们也算是对那老人施与她恩情的报答吧。
“你是在提醒我吗?”蓝衣脸上神‘色’好复杂,接受了‘门’主的命令出来找艾文,可是艾文真的身怀“嫁衣神功”吗?再则即便身怀“嫁衣神功”,她又能胜任无极‘门’‘门’主一职吗?他真怕找个祸星回来,酿造出一失足成千古恨的结果。
心头顾虑重重,因而这事藏在心中很多天了,他还是不知道该不该下定决心去做。
“我啊。”艾文云淡风轻地道:“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问题。”
“曾经你在酒楼中以‘嫁衣神功’弹奏‘天魔煞’是不是?”思虑了许久,蓝衣终于出言相问,好歹要了解一下事实的真相。
艾文眉间一动,心跳陡然加速,完了,蓝衣果然是为她身怀“嫁衣神功”之事而来,都怪自己当初一时冲动在那酒楼中显摆,现在终于酿成大祸。
——做无极‘门’‘门’主虽然很威风,但她更想要逍遥自在。
狡黠的目光转了转,艾文道:“蓝衣,那事你信吗?”
“就是不知道真相,所以才要问你啊!”蓝衣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艾文,这事太重要了,他一定要艾文亲自说。
艾文一耸肩,隐去自己所有的悲情,流目望着蓝衣,暗中想着该怎么办,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得慎重应付才是,处理得不好自己命运就得在这一刻逆转了。
微一沉‘吟’,她绝美的脸上‘露’出了几许笑意,道:“我听说身怀‘嫁衣神功’就可坐上无极‘门’‘门’主之位哦!是也不是?”
蓝衣看她面‘色’诡谲,再听她问这话的口气,不由得心虚道:“你什么意思?”
“呵!”艾文黠然一笑,道:“如果我真的身怀‘嫁衣神功’,那我是不是就可以坐上无极‘门’‘门’主之位,统领无极‘门’,让你们乖乖听我的话呢?哈!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就美死我了,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看那个不顺眼就可以扁那个,而且还有你这么漂亮的帅哥陪着,日子过得还真是够惬意呢。”
艾文语意双关,眸中发亮,笑意不褪,看得蓝衣心头越发地惊慌。
蓝衣眉头一皱,面‘色’不爽,他要找的身怀“嫁衣神功”的艾文原来是这么一个人,简直俗不可耐,让这样的人去做无极‘门’‘门’主,那无极‘门’还不被她搞得乌烟瘴气的?而且她看人的眼神实在是暧昧,莫不会还是那种……那种‘女’人。
“对了。”艾文见他神‘色’,已经猜到了他心中想法,暗中窃喜,面上却是不表现出来,道:“做无极‘门’‘门’主应该很拉风吧?只消往那‘门’主之位上一坐,所有人都要对其俯首称臣,像‘女’皇一样,而且闲着没事出来一走就能把人吓个屁滚‘尿’流的……呵呵,我怎么感觉不像是‘女’皇,倒更像是魔‘女’了。”
蓝衣听得嘴角猛‘抽’,这‘女’人怎么口无遮拦?出口间污言秽语一点不避讳。
“你到底有没有‘嫁衣神功’?”他不想耽误时间了,直接切入主题。
“这个啊!”艾文故意磨蹭着,折磨了下蓝衣的耐心,方诡笑道:“有没有有什么重要?你就直接假装有不就行了?只要能坐上无极‘门’‘门’主之位,那干脆就算是有得了,反正只要不抖出来又没人知道,对吧?”
“你……这岂能是开玩笑之事?”蓝衣面‘色’有些动怒,艾文竟然要他去骗无极‘门’?这丫头以为什么事都能视作儿戏吗?
兀自沉‘吟’一下,他突然迈上前来,毫无预兆地握住艾文的手。
艾文之前见他一动,已知他有此一招,因而也不反抗,装作没有武功的样,爱握就握吧,想试就试吧,希望他试过之后会死心。
蓝衣之前焦虑,为了节约时间,所以直接试探,可这会静下来后,方感觉到手中握着的是这么一只柔弱无骨的纤手,刹时,他心中禁不住地悸动了下,仿佛天边击下一股电流,直直地深入心底。
与其他人相比,蓝衣自控力还是比较不错的,发现了自身不该有的心动后,他便赶紧收敛心神,集中注意力运功试探,不管艾文怎么狡辩,真相才是最重要的。
却料他竟然感觉不到艾文到底有没有“嫁衣神功”,似乎那自艾文手上源源不断地送入她身体中试探“嫁衣神功”的内功有去无回,跑得无踪无影,压根就不受他的控制。
不死心,他又继续试着,不觉中握艾文的手都已经很长时间了还不自知。
“你干嘛拉我啊?而且还握着不放。”艾文妖媚一笑,故意轻浮起蓝衣来,“帅哥啊,你是不是看上我了?看上的话你就直接说,去报个名排个队,等本姑娘哪天有时间了再和你会会。”
意蕴深刻的话听得蓝衣俊脸微红,暗想艾文果然是一个轻薄的‘女’子。
“呵呵!”仰头看着蓝衣好看的脸,艾文戏谑之心一起,冷不防伸手捏捏他的脸,给他‘弄’出不同的脸型。
“你干嘛捏我?”蓝衣身体颤了颤,全身流过一种酥麻的感觉,可该死的这感觉似乎还不错。
艾文瞟了一眼被他握着的手,道:“你都可以握我,我干嘛不可以捏你啊?哼,这叫你来我往,我可不想吃亏呢。”
蓝衣讶异的双眸瞪起,不信地看着艾文,她居然这么想?貌似怎么着都是她比较吃亏吧!
踮起脚尖,艾文凑近了点,开始对蓝衣进行“解剖”。
“蓝衣,你好好看,眉,眼,鼻,嘴巴,哇,你长得比‘女’人还漂亮哦!皮肤还这么白,简直要叫人流口水,像你这等绝美之人若是运用好你这先天资本去勾引美‘女’的话,那还不是一勾一个准?哦,对了,是不是无极‘门’内都是像你这样的帅哥呢?哇卡,若是都如此的话,那太好了,每天都可以大饱眼福耶!”
看着艾文认真探究的模样,蓝衣哭笑不得,但他突然平静了,艾文还想怎么探究,他不妨听一听。
“蓝衣啊!”艾文突发奇想道:“若是我做‘门’主的话一定要给你分配一个任务,让你赶快找美‘女’造人去,无极‘门’现在人丁单薄,要想有个威武雄壮的气势,没人哪行啊?所以这任务是异常的艰巨哦!”
说时艾文自己都想笑了,亏这蓝衣还受得住,居然不被气跑。
手指滑下,艾文勾住了他的脖子,蓝衣冷不防又是一颤,艾文暗中偷笑下,道:“蓝衣,我要你做我模特,把你这么好看的人雕刻出来,买的人肯定多,那样我岂不赚爆了。”
“好看?”蓝衣眸中闪过一丝异样之‘色’,道:“比起韩虓如何?”
艾文曾与韩虓一起在他面前出现过,因而他脑中灵光一闪,竟就把韩虓抖了出来。
听闻韩虓之名,艾文心中登时布上悲凉,面‘色’笑意消去,整个人瞬间失去了活力,不管任何时候,韩虓永远是她心中的痛。
不解她变化的原因,但蓝衣也不多问,道:“你现在还不承认你有‘嫁衣神功’吗?”
“什么?”艾文愣了愣,难道终究还是被他发现了吗?
“你知道我用了几成功力来试探你吗?五成啊,而你居然面不改‘色’,很显然你真的身怀‘嫁衣神功’。”蓝衣终于敢肯定了,只是肯定了后他却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目光心虚地落到蓝衣脸上,艾文猜测着他真会把自己强迫回去做他无极‘门’的‘门’主吗?
心中苦恼着,余光中突见彦娘走来的身影,艾文迭不失拂袖掩面,张嘴就哭了起来,诉道:“彦娘,这男人欺负我,彦娘……”
蓝衣霍然一怔,到底谁欺负谁呀?把他的脸捏来捏去的,他还没抱怨,艾文倒是恶人先告状了。
“放开你的手。”听闻艾文哭声,彦娘面‘色’一怒,飞身就踢了过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蓝衣无奈地放开艾文,道:“蓝衣现在有事就先走了,改天一定来找你。”
身形一晃,他已经飞出了高墙。
好高的武功!见他一走,艾文收住哭声,抬头目光越过高墙望向西方的天空。
彦娘看得好生诧异,艾文不是被人欺负得哭吗?怎会陡然间就好了?难道因为韩虓的事,她伤心得失常了吗?哎!这‘女’子好难懂。
约‘摸’两柱香后,朝龙从于府前厅出来,到了这偏僻的后院,一看艾文孤立的身形,心中莫名地冒出些伤感,他要艾文幸福,要艾文开心,而不是让她这么孤单,难过。
“艾文。”走上去自背后拥住艾文,朝龙双手紧紧地将她搂在怀中,脑袋微低贴在艾文左耳上,道:“我好想你,真的好想啊!刚才差点就坐不住了,想出来找你。”
艾文无动于衷地任由他抱着,“不是珠宝拍卖会吗?你怎会这么快就出来了?”
说时暗中却叹,朝龙爱得好深切,只是这份爱啊,让人感动的同时,也让人觉得承受不起。
“还快啊?我都觉得长得不可思议了。本来想把你带在身边的,可又怕你太显眼,惹得别人来跟我抢呢。”朝龙夸张地说着,抱着艾文娇柔的身子,他满心的愉悦。
艾文苦笑着勾‘唇’,“看来人长得太漂亮了也不是好事,不过,听口气你似乎想金屋藏娇。”
大概也只有和朝龙说话的时候,她才会暂时的忘却心中烦恼。
“金屋藏娇?呵,这词用得真好。”联想起那种情形,朝龙眸中发亮,金屋藏娇那该会是怎样幸福的美事呢!
“是了,这词是在汉朝的时候才有的,难怪你不知道了。”艾文恍然醒悟过来,而后转过话题道:“拍卖会没有打斗吗?似乎没有听到声响啊,按那些江湖人士的预计场面该很‘激’烈才对。”
“不知道,原本猜到无极‘门’人会来抢那些珠宝,只是不知为何无极‘门’人竟然不出手,所以拍卖会就这样宣告结束了。”今天这场面会如此的平静朝龙也是纳闷的很。
“哦?”眉眼一闪,艾文突然想起她对蓝衣说过的话,莫不成蓝衣真的接受了她的建议做出了放弃的选择?如此的话倒是省了一件血流事件。
“没有引得无极‘门’人上钩,大概他们还会想别的办法吧!”想起那些江湖人士忿恨离去的背影,朝龙有此猜疑。
“这么说无论如何他们都要消灭无极‘门’才肯罢休了?”艾文不由地皱起了眉头,为何如此憎恨无极‘门’呢?话说无极‘门’毒辣吧,他们本身也不是好人,呵,江湖,真是弱‘肉’强食的地方。
朝龙轻微地点下头,淡淡道:“大概是这样。”
“朝龙,别跟他们掺合,如果无极‘门’真的遭到了他们的毒手,恐怕我不能袖手旁观。”艾文淡漠的面容下,无形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她与无极‘门’没有过深入的‘交’往,可以说谈不上有任何感情,但是因为“嫁衣神功”的关系,竟然令她不觉的将心偏向了无极‘门’。
微微一愣,朝龙放开艾文,转过艾文的身子,认真地看着她,道:“消不消灭无极‘门’我不感兴趣,但是艾文,我不想要你掺合到江湖中去,太残忍了,不适合你。”
“我知道,我也不想。”艾文平静无‘波’的抬眼与朝龙对视了一眼,又垂下了长长的睫‘毛’。
朝龙看得一愣,“艾文,你神‘色’不对,你到底怎么啦?”
“哪里不对了?”艾文还是那般提不起神来。
“你全身都透着一股悲凉你没发觉吗?艾文,发生何事了吗?你怎会变成这样?是因为我的离开所以才这样的吗?对不起……我想要你高兴起来,不想要你难过,艾文……”朝龙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好想将自己的温暖来融化她的心啊!
艾文如果不开心,他怎么能够开心得起来呢?
“没有。”艾文轻声否认,不想让自己的心情影响到朝龙。
彦娘在背后看得一叹,也许龙少爷真的要‘花’费很多时间才能将艾文痛如死灰的心复活过来了。
“艾文。”朝龙知道艾文在骗她,又自搂紧了艾文,心中酸楚道:“不知道什么在缠绕着你,但是朝龙要你开心。”
轻柔的语声在艾文耳边响起,痒痒的,暖暖的,可是艾文心口却是不可遏制地钝钝的痛,有对韩虓思念的痛,也有对朝龙抱歉的痛。
“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学会保护自己,别让别人欺负你好吗?对了,你有那么高的内功,今后我教你学习掌法吧。”朝龙温柔地说着,他这办法的确还妙,一方面可以转移艾文的注意力,别让她总是沉浸在悲伤之中,一方面也可以使她变得强大,不管到哪都使她不被欺负。
“好。”艾文神‘色’微动,学掌法还不错,古代的武功真的很有趣呢。
找了处安静的地方,朝龙便开始将自身所学全全授予艾文,一点不保留,艾文是他心中的珍宝,受到一点伤害他都会心疼得不行,因而他希望艾文变强,那么以后他也可以放心许多。
至于‘门’户之见他一向都无视于它的存在,只要他愿意了,他想干嘛就干嘛,任何人管不着。
半月后,景山居士金盆洗手的日子到了,彦娘掐算着时间催促朝龙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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