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燕然听到有人喊她,这才醒了过来。
她一抬手,觉得受阻方才察觉到身上热乎乎的。
诧异的看了一眼身上盖的棉被,忍不住揉了揉,好软。
魏三神色沉重,“主子,出事了。”
陆燕然瞬间清醒了过来,“说。”
“小七被官府带走了。”
“因何?”
“杀人!”
陆燕然的脚步一滞,拧眉看向魏三,“谁死了?”
“来的人说,是那日被小七教训过的婆子。”
“欧阳家。”意料之中,只是她低估了欧阳家的狠辣与卑劣,原本以为自己动作已经足够快,却未想到,对方竟然更快。
失策了。
陆燕然捏紧了拳头,匆忙往外走。
“白姑娘。”方知行担忧的唤住了她。
陆燕然抬眸看了他一眼,脚步不停,“交易更换,先生莫要食言。”
“你能如何?”方知行抓住她的手腕,拧眉问道。
陆燕然停下步子,讶异的目光从他的手上扫过,抬眸笑眯眯的道,“方先生要打抱不平吗?”
那个婆子的伤是方知行瞧的,会不会死人他再清楚不过了。只要方知行能作证,小七自然会平安无事。
方知行沉默。
陆燕然甩开他的手,“多谢先生好意,我自有办法解决。”她大步离开了医馆,将前来报信的小丫头带进车厢,整张脸瞬间沉了下去,周身杀气四溢。
小丫头害怕的缩了缩身子,脑子里‘主子真好真温柔’的印象瞬间被冲了一个干干净净。
方知行看着马车消失在视线之内,他捻了捻手指,掌心好似还残留着陆燕然皮肤透出衣衫传递过来的温热。
“合一,你去县衙走一趟。”
“先生?”合一疑惑,尽管刚刚受罚,可他还是忍不住开口,“您……”
“别让他们动刑便可,不需要将那丫头带出来。”方知行淡声吩咐。
“是。”合一领命去办,不敢有丝毫耽搁。
方知行转身上了二楼,房间的榻上被子凌乱的堆着,被主人遗忘的幕篱搁置在一旁,黑纱垂下,轻轻晃动着。
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女人。
他们之间本该没有任何交集。
方知行沉默的想着,不自觉的往前走了几步,抬手将幕篱拿起,轻轻摩挲着。
若当日在林府他没有听到那句话,若陆燕然没有找到他家里,若今日她没有看似愚蠢的将金子明晃晃的推到他面前……
方知行哑然失笑,拿着幕篱离开了医馆,不再有任何犹豫。
“医馆关门七天。”
一道命令,尽管让人无法理解,却也无人质疑。
细雨迷蒙,方知行策马离开,马蹄踩在青石板上,声响渐远。
一把锁将医馆的门锁上,暂时歇业的牌子挂了上去,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引起了很多人的重视,明里暗里不少的人分散四处,匆匆而行。
一汪还算平静的水,由此搅乱,露出了下面深藏的暗礁一角。
……
陆燕然对这一切一无所知,方知行在她这里不过就是一个变数,对方如何选择,并不会对她产生什么影响。
“主子。”魏三手中撑着一把大伞有些迟疑的看着那扇被锁起来的门,“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