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命数使然,这些我也清楚,想来师傅也有他的考虑吧!”
那人叹了口气说:“可惜!你若是早生十年,或者是我晚死十年,我一定为你推算出个结果,现在却是不敢碰。也罢,待到我心愿了时,我豁出去灰飞烟灭也要为你找出一条路来。”
我翻了个白眼给他:“你还是省省吧!这么大的恩情我可受不起,再说了,以您的性格给出这么大的好处,不知道要捞回去多少呢!赔本的买卖咱不做。”
那人一阵狂笑:“你个小气的家伙,什么时候能厚道一点呢?”
我站起身来摆了摆手:“你等着吧,准有那一天。”
说完话我就出了凉亭,没走出去多远,正好碰上匆匆赶回来的黄毛。
黄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观湖亭,挤了挤眼儿问我:“哥哥,你该不是来见老鬼的吧?
你这人也太不厚道了!我就这么点秘密也被你拆穿了,不应该太不应该了!”
我抬腿来踢了他一脚:“老鬼也是你叫的,那是你师傅放尊重点儿!”
黄毛嘿嘿一笑:“这不是咱哥俩私底下说嘛!我师傅一准儿让你劝我去当那个劳什子顾问了吧?”
我说:“是怎样?不是又怎样?话说你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黄毛一抖落手:“这种人生大事还是放到以后再想吧!火烧眉毛顾眼前,你先帮我把百味斋的事儿摆平了再说。”
我皱起了眉毛:“百味斋什么事儿,该不是你小子又捅出什么娄子来了吧?”
黄毛挠了挠脑袋:“这事儿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要说是娄子就是娄子,说不是也不是,只不过我欠了人家的人情,这样老是弄不平,有点儿说不过去。”
我说:“那你就请说说吧!看看咱们管得了,管不了?”
黄毛说:“走吧,咱上车再说。”
出了公园大门,黄毛带着我上了一辆大众。
我瞧了瞧黄毛,黄毛嘿嘿一笑:“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这车不是偷的,是借回来的。”
我说:“看你不对吗?你小子假公济私,从百味斋的熊来的吧?”
黄毛有点尴尬:“要不我能这么着急吗?”
我说:“行了!咱们走吧!总得帮你把这场子圆下来。”
黄毛一边开车,一边跟我讲述了百味斋发生的奇事。
百味斋也是百年老字号,在东三省都是出了名的。
百味斋会提价,会挑客人,但是味道绝对不会变,不管任何人,不管多么刁钻的嘴,吃了百味斋的菜绝对要叫好。
可现在百味斋停业了,这也就是我在高家能吃到百味斋菜的原因。
为什么停业,原因很简单,百味斋的菜变味了,又或者说百味斋的菜没味道了!
说到这儿,我瞪了黄毛一眼,满嘴的胡说八道,变味了可以也可能,换师傅了,材料不同了,都可能造成这种情况。可你说没味儿了,这不是胡说吗?
黄毛把手一举:“我向杨大人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他们做出来的菜我也品尝过,真的就是没味道,甭说菜,就是蒸出来的米饭,也淡的没有任何的味儿!要不然我给杨大人奴役一辈子!”
黄毛这样说了,我基本上就相信了,要说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出点儿什么样的怪事儿都是正常的。
在路上我和黄毛还探讨了一下,究竟是什么原因能够造成这种状况呢?
我提出了一种可能,那就是百味斋进去了不干净的东西。
据传说古代的时候有一种饿死鬼,这种鬼因为生前是饿死,死后就拼了命的寻找食物,哪有吃的就奔哪去。
大部分的食物被他先吃过之后,自然就没了食物的味道,因为他吃的是食物的精华。
黄毛直接否定了我的说法,黄毛说:“你真当兄弟我是饭桶,我在百味斋也呆了两个星期了!真要有些不干净的东西出来作祟,我还能不知道。”
我摸着鼻子想了想,黄毛说的也有道理。
如果单论道家的修养,我还未必及得上黄毛。
黄毛从六岁起就师从那个老鬼,现在整整十年了。
我到云霞观满打满算才六年,如果不是仗着体内那东西的威力,我还真比不上黄毛。
看来这又是一件辣手的事,不管咋着瞧瞧再说吧!
黄毛开车把我拉到了百味斋的门前,我下车瞧了瞧。
百味斋是一个坐北朝南的中式建筑,占地很大,中间是一座三层的小楼。
我也没急着进去,先围着百味斋的院子转了一圈。
要说人家到底是底蕴深厚,虽然建筑的年头不长,可是选址很得当。
避开了各种风水上的禁忌,又取了纳财局的寓意。
看来当初选址时请了高人,建筑上也没什么瑕疵,跟相邻的建筑也没有风水上的冲突。
一圈转完了,黄毛就看着我笑,我一脚把他踢开。
我知道他是啥意思,无非是说我鲁班门前弄大斧,有点自不量力!
说起来也是,黄毛的师傅老鬼,在风水阴阳上有独到之处,黄毛传承的东西要比我强得多。
既然外面看不出什么缘故,那咱就进去瞧瞧吧!
黄毛打了个电话,就有人出来开门了!来的是一位六七十岁的长者。
黄毛把出来开门的人介绍给我,原来这位长者就是百味斋的老掌柜童老爷子。
我抱拳行礼,说了两句客气话。童老爷子也很客气,说完话直接就请我们进去。
黄毛说:“院子里就不用看了,我已经用罗盘排过了,看不出什么问题。”
我站在院子里感受了一下,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
我就听从了黄毛的建议跟他直接进楼了。
一走进正门,对着正门的就是百味斋的收款台。
当然这是现在的说法,过去管这叫柜上。
收款台也没什么特别,采取的还是老式收款的办法,没有用收银机和电脑。
收款台后边供了一个神龛,里面供奉着买卖人通常供奉的一只敛钱怪兽饕餮。
神龛的案板上放着通常照明用的的红灯,香炉和供奉的菜品水果。
收款台左边儿是一条过道,黄毛介绍说沿着过道往后去就是厨房。
收款台右边是一个楼梯,通往二楼三楼。
收款台前面,左右分成两个部分,算是一楼的大堂,摆着一些桌子。
这时候黄毛拿出来一个铜罗盘递给我,我把罗盘拿在手上,开始在屋里转悠。
前前后后走了一遍,罗盘的指针都很正常,看不出屋里有什么异常强大的存在。
我看了看天色,外面儿,太阳高照已经正午时分。
我心里头琢磨,难道说这搞怪的家伙是外来的?要在夜里才会出现?
正想到这儿,童老爷子一脸殷切的端了壶茶水过来。
一边笑着请我们喝茶,一边问我们有什么发现。
黄毛垂头丧气的摇了摇头,老爷子明显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我就问了一句:“童老爷子,这饭菜没味具体发生在哪天呢?再有是全天做出来的饭菜都没味,还是在特定的时间里呢?”
童老爷子喝了口茶,慢声细语的说起来,这件事儿发生时的情况。
原来这事儿发生在20天前,那天正好赶上是阴历十五。
童老爷子一大早起来,就给供奉的饕餮上了香。
然后就开始了一天的买卖,第一桌客人来的时候是早上9点半。
点了六道素菜,后厨一通忙乎,十点钟就上菜了!
这时候怪事就发生了,客人们吃了几口菜之后觉得淡而无味,因为都是熟客,所以客人们就直接找老掌柜。
一开始童老爷子还不相信,当他自己亲自品尝过菜肴之后,就有点傻眼了!
别说素鸡蔬菜本身的香味儿,就是做菜用的配料盐,辣椒之类的也没啥味道。
童老爷子心里一阵火大,给客人赔礼道歉之后,转身到了后厨把掌勺的小儿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没的说自然是要给人家重做,老爷子亲自盯着小儿子又做了一桌素菜。
要说这事儿是真的邪乎,饭菜在锅里时还香气四溢,可一端上桌,立刻就跟木头渣子没什么分别了!
童老爷子不甘心,亲自动手又做了一桌菜,结果还是一样,摆上桌就什么味道都没了!
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先停业了!接下来几天,无论是谁做菜都是一样,无论哪个点做菜也都是一样,甚至有一次在半夜里,小儿子自己给自己炒了个饭,同样也没滋没味的。
当然啦,百味斋在这地面上也有百十年的历史了!出了这事儿之后没少请人来,可是谁也没弄明白,直到最后才找到了杨大人门下。
这差事也就落到了黄毛头上,一开始黄毛还不太上心,后来架不住百味斋会做人,确切的说是童老爷子会做人,直接就把黄毛架到火上了。
黄毛折腾了一六十三遭也没弄出个子午卯酉来,最终他把我搬了出来。
黄毛说:“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个搞怪的东西就在百味斋的房子里,因为出了百味斋,童老爷子他们在哪儿做菜都是有味道的,要实在不行,就只好请童老爷子他们重新再建一个百味斋了!”
大体的情况我都了解的差不多了,我就让童老爷子和黄毛先出去。
我在百味斋的大堂里盘膝坐下,闭上眼睛打起坐来。
过了半个时辰,我起身出去到了院子里,我对黄毛说:“你如此如此去做,也许咱们会有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