瘠山脚下,春县北街。
有一栋废弃的老旧房屋。
房屋是红砖结构,家徒四壁,爬满青苔,木质门窗早被蛀虫咬碎,朽木落了一地,期间杂草凄凄,青黑色的霉菌爬满废弃家具,除了布满天花的蜘蛛网,难寻活物。
即便在白天,屋内也是阴嗖嗖的,看着瘆人。
此刻,天刚蒙亮,屋内黑的朦朦胧胧,如同刻意布景的鬼屋,却有两道人影从屋后的老井中爬出,仿佛钻出地狱的恶鬼。
呼——吸——
“哈哈哈.......咳咳....”
人影落地,一个僵硬如尸,一个喘气如牛,还边咳边笑,状若疯癫。
“真希望这是一场噩梦,为什么钻戒却是真的。”
躺了半晌,陈不凡看着指上的钻戒哭笑不已。
哭的是他差点丢命,笑的是带回一颗钻戒。
“死妖女,没想到你就这么死了,你让我找谁报仇去。”
抹掉发上的水渍,陈不凡站起身来,看着仿佛熟睡般的龙灵,心中五味杂陈。
“你说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难道是想将修复妖气漏洞的任务交给我。”
“小爷我才不上当,傻子才会去找妖怪,小爷我如今王八翻身成了金龟子,肯定能找个比你漂亮的婆娘。”
“哎,其实我也就随便诅咒了几句,没想到还真把你给咒死了,谁要你这么凶,就不能给爷笑一个,老老实实让爷操练男女互博七十二式。”
陈不凡心中感慨,对着龙灵的尸体就念叨起来。
“咔擦.........”
“你看看你,都死了,还气的咬牙切齿,摩拳擦掌,你呀就是凶死的,明明心胸宽大,却是没啥气量,活该,嗬tui~”
陈不凡狠狠啐了一口,算是报了往日的仇怨,想想又觉得哪里不对,死人怎么可能咬牙摩拳!
“谁在后面?”
陈不凡脊背发凉,猛地回头。
只见龙灵正活生生的站在自己身后,银牙铁咬,睚眦欲裂,拳头捏的嘎嘣脆,就像被火烧了屁股的母老虎。
挖槽。
乌龙了!
“嗨,美女你好,又见面了喔。”
陈不凡牙齿打颤,恹恹的打了句招呼,笑的比哭还惨。
“七十二式!”
“啊.......别打脸.......”
“咒我死!!”
“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吐我口水!!!”
“我舔回来还不行吗.........”
“骂我活该!!!!”
“救命........要死.........”
“............”
鬼哭狼嚎的惨叫声自老屋发出,吓的数里外的住户都藏到被窝里不敢冒头。
仔细一听,声源来自凶宅,离的近的住户该尿床的尿床,该换裤子的换裤子,有人甚至考虑要不要搬家了。
而始作俑者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幸亏龙灵没恢复法力,光凭肉身力量,只将陈不凡修理的鼻青脸肿,皮开肉绽。
“知道我为什么不打死你吗。”
“想用我的乾坤镜找妖怪。”
“错,给你报仇的机会。”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换上旗袍了。”
“说。”
“好骗我把她的尸体拖回来。”
遭此一劫,陈不凡是很难再提报仇了,不过也算是想明白一件事情。
龙灵之所以刻意在她眼前穿回旗袍,混淆视听,就是让陈不凡把这个世界的龙灵尸体抱回来。
亏他还喜滋滋的搂了一路,没少下手,都不嫌臭。
“她只是个可怜人,而且被妖怪上过身,尸变是迟早的事。”
龙灵盯着地上的尸体,难得露出些许伤感。
我看,是因为她是你的克星吧。
“那要我把她埋了吧。”
陈不凡心中腹诽,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光埋不行,得烧了。”
龙灵移开眸光,这正是她骗陈不凡将尸体从古墓中拖出来的目的。
只要将这具尸体留在世上,日后,必将是个隐患。
蛤蟆妖已经让她长了见识。
“想火化,没有汽油可不行,再加上你肩上的伤,我得去买点消炎药水。”
陈不凡眼珠溜转,打不过还躲不过吗。
只要想办法离开这里,天高任鸟飞,出去换了钻戒,大鱼大肉大保健,怎么爽就怎么过。
“你又在想屁吃。”
见陈不凡眼神迷离,嘴角歪斜,龙灵作势欲打,吓的陈不凡缩了缩脖子,才开口道:
“我肩上的伤,等法力恢复就能自行处理,这里干柴挺多,至于汽油,倒是要弄些回来,不过要快。”
龙灵点了点头,同意陈不凡出去购买汽油。
死妖女,你的伤你能处理,小爷被你打成这样能自行处理吗。
“知道了。”
陈不凡慌忙应声,生怕龙灵反悔跟着一起来,转身就走。
这房子真是阴晦,应该就是两年前那户上山祈福的凶宅人家,听说自从住进这里,三天小病,五天大病,十口之家硬是死的只剩两个,结果还在道观求了个上上签,看这样子,估计是被签所害没有搬家,死绝了。
造孽啊,师父。
不过,喝着连通古墓水井里的水,不成凶宅才有鬼。
陈不凡走进老屋,心生感慨。
迷信真是害死人,如果这家人能用科学的方法测下水井里的水质,何至于会到这等地步,还搞出个凶宅名号,人死了都对不起这房子。
再见了,凶宅。
离开妖女的魔爪,谁要是再回来就是太监404。
陈不凡离开老屋,心情大好。
此时此刻,只想作诗一首,聊表心境。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字皆可抛。
哇嘎嘎,我真?是个人才。
“只要你还绑定着乾坤镜,就是化成灰我也能找到你,记得给本姑娘带吃的回来。”
远远的传来一道魔音,吓的陈不凡脸色惨白,只得咳了一嗓子,细声道:“知道啦。”
你就等着吧,妖女,我绝对给你掺老鼠药敌敌畏。
心中碎碎念,陈不凡凭着记忆往北街的县立医院走去,如今鼻青脸肿的,屁股上还开了几道口子,实在没法见人,希望医生看了自己的惨样能义诊一番,免费治疗。
否则,怎么能算医者父母,白衣天使。
这样想着,陈不凡将脑袋低到最低,亏得天色大早,路上也没什么行人。
小时候,陈不凡生病,贾老道带他来过几次县立医院,没过多久,陈不凡就找到医院门口。
不同于街道上的门面,还未营业,医院已经排起了长龙,生意火爆。
艹。
啥时候,我的真灵道观能有这生意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