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傅云汐咳嗽,脸白如纸,虚弱无力的声音说,“玹哥哥,我怕……”
宗玹昱皱眉,“怕什么?”
他怀中的宗怀朴,歪过了小脑袋,小手紧紧圈着宗玹昱的脖子。
“咳咳……我……咳……”傅云汐咳嗽得厉害。
彩衣忙扶着她到桌旁坐下。
彩衣看向宗玹昱,忧心道,“王爷,我家小姐自小就离开京城了,现在,父母兄长都不在了,祖父祖母也不在了,若是回到安国公府……恐会遭人排挤。
而且,小姐的身体不好,回到安国公府,照顾小姐的人毕竟没有圣王府的贴心,若是有个万一……小姐害怕也是正常的。
王爷,小姐已经失去了一切,她只有您了,只能依靠您了。”
彩衣说话的时候,余光一直在打量白九姝,心里好奇白九姝的身份。
白九姝静静地听着,好整以暇地看着宗玹昱。
“王爷,人家姑娘病歪歪的,走路要人扶着,喘口气都要咳嗽,随时有一命呜呼的风险,你忍心将人赶走吗?”
宗玹昱脸色难看,这女人,这是要他把傅云汐留下?
“咳咳……王爷,这位姑娘是……”傅云汐柔柔地目光看着白九姝。
白九姝扬唇慵懒一笑,潋滟的桃花眸灼灼生辉,施施然走向傅云汐,“姑娘,小女子白九姝,是将军府嫡女,镇国公府嫡出四小姐。
目前呢,是小北的娘亲,与圣王殿下有着某些不可描述的关系。”
“娘亲……”宗怀朴附和着喊了一句。
“咳咳……”傅云汐咳嗽得厉害,脸刷白刷白的,不可置信地看着宗玹昱,“玹哥哥……咳咳……你不是……不是来找染姐姐的吗?染姐姐……咳咳……你不找她了吗?咳咳……”
“你的玹哥哥现在已经有我了,不在乎你那个染姐姐了。”白九姝悠悠地道。
这个傅云汐,提起柴染染,明显就是想让她吃醋,可惜了……
“云汐,柴染染的事,以后不用再提。”宗玹昱沉声道。
傅云汐心沉了沉,玹哥哥真的移情别恋了吗?这怎么可能?
相比于心中的不敢置信,更多的是不甘心,凭什么走了一个柴染染,又来一个白九姝。
白九姝的身份,明显比柴染染尊贵得多。
“咳咳……咳……”傅云汐咳嗽得厉害,素白的丝绢上,印上一抹猩红。
“小姐!”彩衣惊呼。
傅云汐头一偏,晕倒在彩衣怀中。
“小姐……来人……快来人……”
“秋棠!”宗玹昱沉声唤道。
秋棠忙上前,替傅云汐诊脉,脸一白,“王,王爷……”
“怎么样?”
“傅小姐快不行了。”
“……”
白九姝皱眉,上前两步,两指搭在了傅云汐的脉搏上,眸子闪了闪,“这位傅小姐病得很严重,轻易挪动不得,若是随意挪动,可能有生命危险。”
宗玹昱眉头紧拧,“还有救吗?”
“有救,只是……”白九姝扯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傅小姐身体虚弱,不仅不能去安国公府,恐怕连出王爷的寝殿都难,一不小心会闹出人命的。”
宗玹昱见白九姝不似说假,心沉了沉,“是暂时不能挪动,还是……”
“至少半个月挪动不得。”
白九姝暗暗磨牙,她小看了傅云汐的狠,都半死不活了,还能对自己下毒。
而且,都是那种隐秘不易察觉的毒,一般大夫根本看不出来。
傅云汐定然打算赖在宗玹昱的寝殿,时间久了,所有人都会认为她是宗玹昱的女人。
这女人简直了……
“王爷,傅小姐虽然不能轻易不能挪动,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稍微挪动一下,小心翼翼地抬着傅小姐去院中,还是可以做到的。王爷可以让人在院中搭一个棚子,让傅小姐住在院中。”
“天寒地冻的,我家小姐怎么可以住在院子里?”彩衣生气地质问。
白九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天寒地冻的,你家小姐不也从北疆赶来了京城吗?不是趁着圣王面圣,先一步住进王府了吗?不是拖着病体,在寒冬里,从西苑走到圣王的寝殿吗?
这么能耐的弱女子,就算住在院子里,也定能扛得住冰寒。
再说了,圣王府也不缺碳火。
在院中多烧几盆碳,就算是冬天,也能暖融融的。”
“不行!我家小姐是大家闺秀,如何能住在院子里?说出去成何体统?”
白九姝勾唇,“正因为你家小姐是大家闺秀,才必须住在院中,难不成住圣王的寝殿?
被人知道了,岂不是坏了你家小姐的名声?
还是说,你家小姐想用这种方式,赖上圣王?”
“胡说!”彩衣恼羞成怒,着急地看向宗玹昱,“王爷,小姐跟您也算一起长大,她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
小姐虽然喜欢您,可她犯不着用这样的方式赖着您。
小姐的身体是真的很差很差,随时都会出事。
若不是柴侧妃与人勾结,偷走了涅槃莲,小姐早就恢复健康了,如今……小姐也只能依靠王爷您了。”
宗玹昱神色复杂,“来人!在院中搭一个棚子!”
“王爷……”彩衣哽咽,“小姐都病成这样了,还不知道有多少日子好活,她为您做了那么多,命都不顾了,您就不能对她多一点怜惜吗?”
“……”
“啧啧!”白九姝撇嘴,“这就是所谓的挟恩求报吗?据说,傅小姐确实为了救圣王,不顾性命,可最后不仅没有帮到圣王,自己还落下了病根。
自己愚蠢,又怪得了谁呢?
这不会浮水的人下水救人,把自己淹死了,之前落水的人需要负责吗?”
彩衣恼火地看向白九姝,“你根本不知道我们小姐与王爷的过往,凭什么说这种话?”
白九姝勾唇一笑,“本小姐与圣王私交甚笃,看不过去,替圣王鸣不平不行吗?
圣王是谁?北疆的天!
将士臣民保护他是应该的。
傅小姐住在北疆,也算是圣王的臣民,她为圣王付出所有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
若需要报答,北疆死去的万千将士,圣王该如何去报答?
还有,你一个丫鬟,哪里来的资格质问圣王呢?未免也太没有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