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潇湘花园到南城门之间有一座天桥，这一座天桥是潇湘的正中心，在田强中间立着一座雕像，骑着麒麟的潇湘仙子。一个没有传说的地方不会是一个有多少历史底蕴的地方。而传说绝对不是胡编乱造，而是几千年来汇集了劳动人民美好愿望最终深埋人心，且坚信不疑的一个信念。
王珏在以前不喜欢站在天桥上看风景，因为这是一种特别傻的行为。只有无事可做的流浪汉才会有兴致站在天桥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然后给自己定一个目标用来激励自己。
张明喜欢站在天桥上看风景，看到在自己脚下掠过的车龙水马，会让他有一种存在感。行人，车马，皆匆匆，给人一种众生平等都在奔波的样子。
王珏和赵曦就站在天桥上。潇湘算不上不夜城，但是在秋高气爽，天空澄澈的时节，依旧看不到漫天的星斗。
“以前在潇湘读书还没有过这样的经历。站在天桥不同的位置，可以看到不同方向的街景。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体验。”赵曦看了看。两个人站着的位置正对着一条岔道，本来以天桥为中心分成了四条主干道，但是在偏东北的方向，两栋大楼之间有一条小道，现在已经沦为夜市，主要是售卖鲜花和小工艺品的，人特别多。
“不是现在觉得不错，只是那时候我们都太天真浪漫，看到很多东西只当是风景，或者连风景都算不上，只是如云影掠过，而现在我们学会了思考，从一些平常的景致中，给他们赋予不平凡的自我定义。其实景致并没有变，唯一改变的就是看景致的人的心。”
“这就是成长。”王珏最后给自己的话做了一个总结。
赵曦看了看王珏，有一些古怪：“难怪你能写出那么多的东西，原来你还是一个文艺青年呢。”
三十年的平凡人生，给了王珏的绝对不是一些知识和见解，更多的是看待事物的眼界。
“我学过一些心理学，不算特别懂，但是对于一般的人来说，已经足够了。”赵曦缓缓说道，“大一的时候，一门公选课就是心理学导论，之后为了写好期末论文，我读了好几本心理学的书籍。说白了心理学就是一种对群体行为进行归纳总结的一种东西。人生天地间是独立的，但是因为人是一种群体动物，所以一切的行为都有一定的规律可循。这一些被归纳出来的规律就是心理学。以我粗浅的知识来看你，我发现你是一个很矛盾的人。”
“在高三之前，你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甚至用一些心理学的东西都能解释，但是上了大学之后，就有一些解释不通了。平时的生活还有你做事情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人，我严重怀疑你有严格的精神分裂。”赵曦看着王珏，一板一眼的说道。
心理学这么厉害么？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东西是所有现存的科学无法解释的，你心理学也不过是社会科学的分支罢了。
“怎么这样说？”
“先不说你的才华问题，据我了解，你的那一些文学素养，根本没有积累的时间，你怎么可能拿得出那一些作品来？”
“也许天生我才？”王珏笑了笑，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也许吧，可是在商业上，除了奇思妙想的构架之外，你在应对商业战争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手法完全不像是你所处的位置应该发挥出来的能力。剑走偏锋固然有用，但是只有借大势而行，才会长久。”
“举一个例子？”
“最开始名爵推广的时候，你们进行的广告轰炸，这种推广方式对于网站来说是一种非常有效的方式。可是我知道，名爵只是用了一个月左右就关闭了，要我说，时间太短了。至少要半年时间。让用户习惯这种轰炸，然后进入你们的网站，因为你们的网站轰炸并没有夸张的地方，这种推广就意味着用户不会有多么反感，相反一些用户习惯了之后，还会主动去点击。这种轰炸的方式会提醒用户，还有这个平台在。可是你们只有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很多用户流失的原因就是在于没有一个广告能提醒他们，他们还能选择名爵。广告到了那个时候不是为了新用户，而是为了绑定老用户。”
好像是这个道理。
王珏砸吧了一下嘴巴。
类似于标王的那一些广告其实就算没有看过广告的人也知道那一些产品，他们为什么还要挂广告，最重要的作用不是拉来多少新用户，而是为了拉住老用户。
“可是这种手段有一些不太好吧？”
“如果你的产品很不错，那么这种广告不仅不会影响什么，反而会让用户接受。当然，你只是为了推广产品，产品和广告名不副实，那是另外一回事。”赵曦笑着说道，“至于骂名？这种东西，有用么？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这一点重都承受不了，那你还做什么生意？”
“其次，在发展的过程中，你们太注重用户的体验了，而失去了自己独立的东西。很多东西并不是要完全为用户去考虑的，而是可以考虑强行推广。用户很重要，但是独立的决策能力更重要！”
“最后，在和别人做商业竞争的时候，不要想着自己能赢不做任何舆论解释，而是要强调自己能赢。像你们和熊猫直播的战斗，你们虽然赢了，但是给外界的人看来，你们就是偷偷摸摸赢的，算不得光明正大。赢了，别人并不信服，甚至还有一些公司会觉得你们公司怕了熊猫，从而同体量的公司会对你们公司使用同样的手段。这就是我说的，正大光明的手段能赢才是真的赢，无往不利，而剑走偏锋不会长久。”
赵曦这一些话，说的非常有道理，王珏都有一些佩服了。这个人年纪和自己差不多，但是那美貌下面有着的是和容貌相匹配的才智，是什么样的家庭教育才能培养出这么圆满的一个灵魂。
“你说的很对，可是对我来说，没有必要那样做。”王珏说道。
赵曦看了看王珏，然后摇了摇头：“我没说你有错，我只是觉得，你用你的手段，加上我给你的建议，你们能取得东西会更多一些。虽然用我的东西可能陈本会多一点，但是好处绝对是非常多的。”
“昨天熊猫被关停了，其实那一些带节奏的账号还有带节奏这种手法是你弄出来的吧？”
“这也是你想到的？”王珏有一些惊讶。
“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不需要证据，所谓证据不过是对簿公堂的凭证，在处理实际事务中根本用不到。熊猫倒下了，既得利益者就是始作俑者。这根本不需要什么证据，只不过熊猫这一次认栽了，所以大家虽然知道，却没有人说出来。”
王珏有一些尴尬。这一件事情做得是很隐秘的，没有什么首尾。那一些地址都是虚拟地址，真的要查是查不到的，名爵只要把操控那一些用户的那一台电脑毁了去，除非是神仙，不然谁都没有证据。
可是王珏忘记了，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证据。
“其实你太小家子气了。要是我在你的位置，我一边用你的方法吧熊猫拖入深渊，另一方面，正大光明的讨伐熊猫直播的罪恶，双管齐下。这样可以为名爵带来更多的影响力，同时你们公司也能一举成为直播界的标准。而现在因为熊猫的出现，这个直播界的标准是很难定义的，这就是你没有利用好那一件事的后遗症了。”
王珏这一次心悦诚服了。
赵曦真的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啊。
“赵曦，真的，我说真的，你能不能过来帮我？”
赵曦摇了摇头。
“有一些人辍学是因为学业对他们的帮助不大，但是对我来说，学业是我能汲取到知识的一个稳定平台。等走出了校园之后，想要学到我想要的东西，所付出的代价就太大了。相比之下，大学是一个非常廉价划算的学习知识的地方。而现在我还没有自满到能帮你的地步。我需要掌握的东西还很多。”
王珏有一些脸红。
从真实层面上讲，王珏不如赵曦，可是赵曦依旧谦卑的讲大学生活看得如此神圣，自己却只是为了混毕业证，而且还选择了最好混的一个专业！两相对比，王珏无地自容。
“反正你要提前毕业，要不要在毕业之后读研的期间在我的公司挂一个顾问。顾问顾问，顾得上就问一问，顾不上就随你了，你怎么样？”王珏问道。
赵曦思考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这个我考虑一下，现在时间还早，也不说那么绝对了。”
王珏点了点头。
“对了，你家里的事情怎么样了？”赵曦忽然问道。
“就那样，我插手不了。”王珏叹了一口气，“我对经营这一块其实欠缺很多东西，我在那里面帮不上忙。本来我这一次回来主要是想给父亲一点钱的，大约一个亿左右的样子，可是我老爹宁愿选择贷款也不愿意用我的钱。具体原因都没有给一个。”
“你是真的不了解银行贷款？”赵曦忽然问道。
“其实银行贷款有一个原则，那就是如果产业发展很好的话，那银行会上杆子给你钱，因为只有给你钱，他们才能赚到钱。而另一个方面，银行贷款其实有一些上面的纠缠在里面。这是一种关系网络，说到底这是一个上面人物，银行，和产权方三方维系在一起的利益圈。银行其实和投行一样的，你应该知道很多不缺少资金的公司被一些投行看上，不缺钱也要强行投资，这其实就和银行贷款一个样子。既然接受了银行贷款，其实小部分的债权债务没有影响，如果涉及到大范围的，银行那边不会同意的。”
“如果我没有预料错误的话，在最近一段时间中，会有投资公司找你们谈名爵入股的事情。”
王珏叹了一口气：“可是名爵不缺钱啊。”
“你缺钱不缺钱没有关系，但是你必须要让出一部分股份出来！这就是商业圈的规矩，这就是所谓的资本力量。”
“如果你想把你的产品发展到国外的话，一个世界投行必须要考虑，如果只是在国内的话，中鑫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说到底，想要做大，必须要依靠这一些资本力量，是不是？”
“是的。”赵曦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