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助理早在外面等着。
时仲元出来,一言不发,脸沉得就像十二月里的阴天。
许助理把车门打开,时仲元坐上去,冰封的山才裂开一条缝隙。
他说:“去码头。”
许助理忙转了方向,将车子往相反的方向开去。
蛇头见到一辆锃亮的黑色轿车开过来,码头的船正要开,忙警惕的起身,横着脸走过去。
许助理从车上下来,抬手做了个收拾。
蛇头见到车窗后头露出来的那张脸,忙谄媚的上来打招呼:“时总怎么来了?”
时仲元朝许助理点了点头。
许助理道:“白纪泽呢?”
蛇头为难一笑:“这个道上的规矩,时总就不要为难我们做小弟的了。”
时仲元看过来的目光森冷得跟冰刀子似的。
许助理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
蛇头犹豫着不敢拿。
“龙叔那里,有时总。”
蛇头见状,这才把支票收了,扬声喊了一个人的名字。
很快,白纪泽被带到车旁。
他浑身是血,左边的胳膊和腿虚软无力的垂着,全身只靠一副脏污的拐杖支撑。
见到时仲元,他不但不感到恐慌,反而不屑的笑起来。
“真没想到,时仲元会为了一个女人不惜跟白家作对。”
“白家?”时仲元轻而淡的哼了一声,“还有哪个?”
白纪泽的脸忽煞白。
时仲元从车上下来,周身的阴寒。
“你已经答应龙叔放我一条生路!”
敏锐察觉到时仲元身上的杀气,白纪泽已是丧家犬,不禁害怕起来。
时仲元微低了眉,不屑又似冷酷的盯着他:“我是答应龙叔放你一条生路,却没答应龙叔不让你入地狱。”
他说时,眸光锋利如剑,从蛇头腰上拔下手枪,朝着白纪泽双股之间扣动扳机。
“啊”
只听到天空上方飘荡着枪声和凄厉的惨叫,白纪泽下半身全是血,痛苦狰狞的倒在血泊之中。
时仲元把手枪丢给一旁吓傻了的蛇头,转身就走。
“时,时仲元,你你别,得意,迟早,会有人替我报仇。”
白纪泽以最后的力气,从齿缝间迸出一句话。
时仲元再未理会,上车,疾驰而去。
许助理担忧道:“白纪泽即便是个不成材的私生子,到底还是白家的子孙,要是让白家知道了”
“知道了又怎么样?”
时仲元阴沉的眼,望着天外同样阴暗下来的天。
“一个已然掉入陷阱的猎物,我需要考虑他会怎么反扑?”
如此轻蔑,不以为然。
许助理闭嘴,不再多说。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自那天急匆匆自b市赶回来便没有好好休息过的boss,忍不住担忧。
“说。”
时仲元闭着眼睛突然出声。
许助理犹豫着:“要是太太知道”
“许靖。”时仲元喊了一声。
“任何人来挑衅,我都奉陪到底。”他说:“至于她,只是时太太。”
只是时太太,除此以外,什么都不是。许靖默默的看了后座的时仲元一眼,不敢再说什么。
时仲元撑着额头,半阖上眼睛,深知哪里不对,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