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正在与其他房的夫人交谈甚欢,眼神无意间看见慌慌忙忙跑来的初珍,和善的笑意也顿时烟消云散,带着呵斥的意味问向初珍:“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忙慌的,没看见其他夫人在此吗?乐府的礼仪你都忘得一干二净的了!?”
“大…夫人,你快随奴…婢前去看看吧。”初珍一路都是小跑来的,说话也喘着气。
大夫人不明意味的看了看初珍,而后又向众位夫人道:“这府里事就是多,容我先去看看,等会儿张氏妹妹回来后你们给她先说一声我先离开了,还望众位在此不要客气,多有包涵。”起身正欲随初珍一同前往时,又嘱咐周围的丫鬟,“好好伺候着众位夫人,不能有些许怠慢。”见旁边的丫鬟微微点头后才随着初珍前往。
“见刚才那丫鬟的着急模样,这乐府不会出了什么大事了吧?”见大夫人走后,在座的另一位偏房夫人说道。
“这也是,要不是什么大事也不会特意来叫大夫人来解决啊…”
正在谈论之时,张氏偏房夫人走到众人面前,似乎是听到了众人刚才的话刚坐下就带着猜疑的意味向众人道:“我刚才去女宾休息的地方过来就正听得有个房间吵吵闹闹的,正想去看看就撞见了大夫人,我提议和她一起随同去看看却被她给推辞了。这乐府啊,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情,有可能还是那种见不得人不能声张的事情呢!”
“这话可属实?”
“我亲耳听见能有假吗?”
那人正想再说什么,另一夫人立马做出噤声的动作,小声道:“这是乐府,说话可要注意点,要是传入其他人的耳朵里被乐府的人知道了我们可吃不了兜子走!”
听完这话,众人都闭上了嘴巴,眼神提防的看了看在旁的丫鬟,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喝起茶来,又恢复了以往的妇道人家的话题。
大夫人本还是不紧不慢的步履,可一从初珍那吞吞吐吐的话里听到实况,气的差点没有倒地,幸好有初珍在旁扶着才没有倒地让人贻笑大方。听完初珍的话,大夫人的步伐加快了不少,不一会儿就到了。
一见眼前之景,大夫人心中的怒火就蹭蹭往上冒,气也全全撒在了衣冠不整的乐从菡身上:“你这是怎么回事?还有个乐府小姐的模样吗?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竟然……你叫我如何说你是好!三姨娘难道这样教你的吗!真是丢尽我们乐府的脸!”大夫人扶了扶额。乐忆灵立马上前扶住,乐艺夕也立马扶住大夫人,担心道:“大夫人,小心身子。”
大夫人无奈摆了摆手,见乐从菡还是一副没清醒的模样转身带着怒气道:“还不快打一盆水来让三小姐清醒清醒,难道还要她这样丢脸下去不成?!”一旁的丫鬟识趣的立马跑去打水,大夫人余光见乐从菡还蹭着别人衣角的模样,又念叨:“不知羞耻!”
乐从菡全身上下感受到了透骨的凉意,涣散的神情也渐渐重聚,看清眼前的人,却没懂这是什么场合。见两个丫鬟把自己架住,便对两个丫鬟怒道:“你们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这样对本小姐我!还不快放开我!”说完还挣扎了几下。两个丫鬟为难的看了眼黑着脸的大夫人,没有大夫人的话她们也迟迟没有松手。
“我说话你们没听到是吧?快放开我!哪个贱人叫你们这样做的!把他给我叫出来,看我不让他吃不了兜子走!快放开我!放开!”伴随着话落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众人都看呆了眼,只有在后乐长烟一副‘活该’的表情。
被大夫人打懵了的乐从菡没有说话,倒是被气的发抖的大夫人怒道:“乐从菡,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啊!堂堂的乐家小姐却在这里被人当笑话看!你是想气死我吗!你是存心的想让乐府丢尽脸面吗!是我让他们这么做的,难道你想要我吃不兜着走是吧?”
乐从菡倒是被这一记耳光打醒了,连连摇头,泪水直涌:“大夫人!我没那个意思……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会是你,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会出这种事情吗!事完就来推卸责任,跟你那母亲一个德行!”大夫人连连冷哼,显然是不相信乐从菡的话。
乐从菡挣脱束缚,跪爬到大夫人的脚下,紧抓裙角:“大夫人…大夫人!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一清醒过来就成这样了!大夫人!你要相信我啊!”
大夫人转身走到旁边,厌恶的意味溢于言表:“相信你?我亲眼所见怎么相信?你自己看看吧!”
乐从菡迷茫的眼神四处看着,目光锁定在同样衣冠不整的男子身上,记忆也一下子就涌了上来。现在该在这里的不是乐长烟吗?该被大夫人呵斥怒骂的不是乐长烟吗?自己现在也应该在一旁看笑话才对啊,怎么一切的事情都是反着来的?!乐从菡明白了一切,整弄乐长烟没有成功反而是自己栽了跟头。乐从菡眼神四处游离,看到站在众人身后的乐长烟,正带着戏虐的笑意嘲笑的自己!心中的怒火像在酒里一样,腾腾上窜,丝毫没有要熄灭的样子。
雪雁那个贱婢子办事不利,竟将自己搭了进去,看她以后不让这雪雁生不如死!乐从菡心底暗说。不过现在却是化解危机为先才是,乐从菡又装作委屈样,爬向大夫人:“大夫人!从菡从来都不是那种放荡的女子,所以从菡也绝不会做这种苟且之事的!定是有人陷害我!一定是这样的!”
“没有证据你叫我如何信你!况且这府中谁会想要害你呢?一做出这种事情就不要想到推卸责任!”大夫人却是一口咬定,没有要继续听乐从菡解释的意思。“那…母亲,三妹这事该如何处置呢?”乐忆灵问道,眼里带着‘你活该’的意思,心里倒也希望母亲要严惩这个自命不凡的卑贱庶女!
大夫人刚想回答乐忆灵就看到一道身影走进房中,乐忆灵等在场的晚辈除乐从菡外都福身行礼道:“老夫人好。”
老夫人在与其他人闲聊时就看到一奴婢前来禀告这事,于是急急忙忙的就来了,进房中看到眼前这一幕时,老夫人是顿时就目瞪口呆,几乎又是勃然变色。老夫人心中怒气勃发,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着,给人一种不能挣脱的压迫感:“这是怎么回事?!乐从菡你这幅模样到底是怎么回事!”眼睛又看到了身后的那名男子,青筋都有些突起,“光天化日,竟然敢在乐府做出这种事情!真是……真是不知羞耻!”老夫人手拿拐杖在地上咚了三响,似乎拿着来泄了心中的愤怒,脸上尽是嫌恶。
话完,房间静得出奇,每个人都大气不敢出。也没人站出来替乐从菡说话解围,都是安静的受着老夫人的教训和怒气。毕竟现在遭殃的人又不是她们自己,何必要为一个嚣张跋扈的人求情呢?她们也早就不顺眼这乐从菡了,今日的一切都是她自己自作自受!
见着乐从菡瘫坐在地上,垂着头不吭一声,又看了看身上的衣衫不整,老夫人心里就越想越气,头疼得厉害,竟觉得眼前开始模糊起来,身影也开始摇摇晃晃。大夫人也是个见机行事的主,上前扶着老夫人,柔声说道:“老夫人,您可要注意身子。”
一阵冷风贯进房里,乐从菡听闻老夫人的动静,抬头看了一眼,只是闭嘴没有说话,而后又低头看下去,这一不注意的一看,乐从菡不由睁大了眼睛,她这才看见自己身上有着些不堪入目的吻痕。看了这个,再想想刚刚老夫人的反应,乐从菡不敢再想了等会儿在不把事情解释清楚,洗清过错的话将会发生什么……
乐从菡抬起头一脸惶恐的看着老夫人,想要解释些什么……
“大夫人,老夫人!从菡是被冤枉的!大夫人!您最了解从菡对不对?您看着从菡长大,知道从菡是绝不会做出这种败坏门风的事情的!”乐从菡连滚带爬的到了老夫人的身边,哭的梨花带雨的看向大夫人,准备用动之以情这个方法泪眼汪汪的打动老夫人。
“败坏门风?你也知道败坏门风?现在都已经被人撞破了你们的事,你还何谈冤枉这一词?”大夫人冷声驳回道,本想刚刚就给这乐从菡一个教训就让这件事情翻一篇,没想到这老夫人都来了,不过也好,自己早就看不顺眼这乐从菡的做事态度,借着这个机会让她顺带着三姨娘在这乐府永远都抬不起头来,最好能够逐出乐府。
“撞…破…”乐从菡没有立马反驳,嘴里呢喃着,猛的抬起头,发疯似的搜寻乐长烟的身影,她指着乐长烟大声吼道:“是你!就是你!一定是你这个贱人要害我!”这个大夫人总是在反驳自己的话,恐怕就是想借此机会除掉自己和母亲,可她乐从菡才不会顺着她的意,她一定要把乐长烟这个贱人拖下水去。
“三姐,你清醒些,这所谓饭可以乱吃可话不能乱说啊,长烟分明是听到声响才和二姐一起才过来的,这件事情长烟我也是不知情的啊。”乐长烟也不急,轻声向乐从菡解释道。
乐从菡猛然瞪大眼,乐忆灵…对,没错,自己分明就是让雪雁把那男人引到墨荷厅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想到这里,思绪混乱的乐从菡疯狂的笑出声来,随后冷冷的看着她,矛头指向乐长烟和乐忆灵:“是你们!你们嫉妒我!所以要陷害我!老夫人!老夫人!您一定要为孙女做主啊!孙女是被冤气枉的!”话说着,便手脚并用爬到老夫人脚下,眼泪横流的抱住老夫人的双腿哀求道。
“你看看你这样成何体统!今日是祭祖的大日子,你却……这简直就是我乐家的耻辱!没有个乐府小姐的样子,反倒丢尽了我们乐府的脸面!”老夫人气急败坏的大声说道,跟大夫人一样没有要原谅乐从菡,从轻发落的意思。
乐从菡还是哭哭啼啼的样子,这模样在大夫人和老夫人眼里看得是越看越气大,依旧是没想从轻发落的意思。乐从菡见状还是不行,想换种用眼神想打动老夫人时却无意间看到乐长烟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怒气顿时就冲刷了乐从菡的整个心里,哭啼声也戛然而止。
乐从菡此时一张脸被气的通红,放弃了在老夫人那里求情,头一热便猛地朝乐长烟扑过去,像是一只疯狗一样大声破口大骂道:“一定是你!一定是你这个小贱人陷害我!一定是你想让我在众人在面前出丑!你肯定借此让我滚出乐府对吧?!乐长烟!我告诉你,你也不过只是个风流女子和外面的野男人所生的贱种罢了!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堂堂的乐府小姐了?我呸!父亲看你可怜才把你带回乐府的,不要仗着自己受父亲的宠爱现在又有个老夫人给你撑腰你就可以骑到我头上来!真是痴心妄想!你就是个孽种!你根本就是乐府的灾星!丧门星!有你在乐府就一天不得安生!你根本不配活在这个这个世界上!也不知道父亲吃错了什么药要带你这个贱种回来!根本就是脏了我们乐府的脸!像你这种人就该去死!”
乐从菡越说越激烈,说完还一把一把的推着乐长烟,眼神像是要恨不得吃了她一样,乐从菡又一推,乐长烟一个没站稳就往后倒去。乐从菡见状发了疯了似得哈哈大笑几声,又变回一副狰狞的面容,瞪着通红的眼睛,连眼里的血丝都看的一清二楚:“你就是应该去死啊!去死!快滚出乐府!快滚!滚!滚!”
乐从菡还没觉得解气,朝坐的地上的乐长烟扑了过去,张扬着修长的玉指朝乐长烟的脸上抓去:“你去死!去死!滚出乐府!滚!滚啊!乐长烟!你就该去死!去死!”
“你们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拉开那个贱人!”大夫人见此,急忙指着一旁几个丫鬟急忙说道,俨然一副严母的样子。心里却暗想着乐从菡最好能抓破这乐长烟的脸,这样才能有备于后患!所以才迟了一会儿才吩咐人前去拉开乐从菡,这完完全全也只是在老夫人面前做个样子。
几个丫鬟心里正暗吃惊这三小姐是不是疯了时便听大夫人的声音赶忙回身急步上前及时的拉开了乐从菡,不然此时乐长烟的脸上肯定多了几条抓痕,早已经破了相。
“放开我!快放开!”乐从菡挣扎着起身,怒吼着,青筋在太阳穴下微微突出,“我堂堂三小姐你们竟敢这样对我,你们是不想活了吗!快放开我!你们这些贱婢脏了本小姐你们知不知道!快放开!”
丫鬟低着头不语,也不敢反驳但也不敢松手。
“逆孙还不快跪下!我看平日里定是太过宽容才养成你这种嚣张跋扈的性子!”老夫人拍桌而起,气急败坏的大声说道,如果仔细看,可以见老夫人气的是浑身发抖,“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我们乐家怎么会摊上你这种后人呐!”
乐从菡闻言看去,这才清醒了许多,大声解释:“老夫人,你一定要相信我,肯定是乐长烟那个贱人陷害我!我怎可能做出这等事?在众的各位都知道,我绝不是那种轻浮下贱的女子!”现在乐从菡稍微恢复了理智,想着这个大夫人总是在反驳自己的话,恐怕就是想借此机会除掉自己和母亲,可她乐从菡才不会顺着她的意,她一定要把乐长烟这个贱人拖下水去。
“三姐,你清醒些,这所谓饭可以乱吃可话不能乱说啊,长烟分明是听到声响才和二姐一起才过来的,这件事情长烟我也是不知情的啊。”乐长烟从地上起来后也不生气,反倒轻声向乐从菡解释道。
乐从菡猛然瞪大眼,乐忆灵…对,没错,自己分明就是让雪雁把那男人引到墨荷厅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想到这里,乐从菡疯狂的笑出声来,随后冷冷的看着她,伸出手指着乐长烟和乐忆灵,思绪都有些混乱:“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肯定是你们!是你们嫉妒我!所以才要陷害我!老夫人!老夫人!您一定要为孙女做主啊!孙女是被冤气枉的!”话说着,便手脚并用爬到老夫人脚下,眼泪横流的抱住老夫人的双腿哀求道。
刚才因为一时气急了,才对乐长烟那副模样,说那些话,简直就是有了愤怒没了理智。现在恢复了理智才知道又得罪了老夫人,她现在又要求情让老夫人和大夫人放过自己。不然等会儿父亲来了,那就什么都说不明白了。
“陷害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看看你现在这样成何体统!今日是祭祖的大日子,你却……这简直就是我乐家的耻辱!”老夫人气急败坏的大声说道,跟大夫人一样没有要原谅乐从菡的意思。
“证据……?”乐从菡听闻后不由眼前一亮,证据?不是还有那药和钿合金钗呢。就算自己脱不了罪,自己也一定要脱乐长烟和乐忆仙下水,想着,乐从菡脱口而出:“老夫人!从菡真的是清白的!请老夫人明鉴!”
“怎么明鉴?被人亲眼见到这场面,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大夫人冷声反驳道,转身又对老夫人轻言,“老夫人,我们来此解决这档子事耽误的时间也不少了,这我们亲眼所见不管怎么说也是铁的事实了…在这么耗下去,我认为那些偏房的亲戚们肯定就会说三道四的,到时候我们乐府的门面就要…老夫人,人言可畏啊…”
“请老夫人带人去搜查乐长烟的房间,如要陷害我不可能可以做的干干净净,定会留下什么证据的!”乐从菡跪着地上大声说道。大夫人这番话语不就想尽早让老夫人放下要惩治自己的话吗?好让自己和三姨娘能永远的远离乐府,轻者也就只是在乐府里永世不得翻身。意思也就是自己这一辈子就要这么完了…毫无希望可谈。什么皇子,什么贵族公子全都成了泡影…自己这个庶女的身份也永远不可能脱掉了!只能安于这个卑贱的身份一辈子!可她乐从菡不是那么软弱的人,就算自己翻不了身,也一定会找人跟她一起陪葬!而这两个人,就是乐忆仙和乐长烟了。
老夫人正要说话,乐长烟就上前一步淡声说道:“老夫人,这样是不是对孙女不公?”
老夫人停顿了一会儿,微微点头:“那依长烟你所见呢?”面目比刚刚慈祥了不少,声音也比刚才要柔和许多倍。
“依长烟之见,不如搜查各家姐妹们的闺房,如若那陷害三姐的歹人不是我,那也可以找到其他证据不是?只是听从三姐一己之言就只找长烟我,未免也太过…”乐长烟半眯眼眸,笑面如花,“长烟知道老夫人你绝不是那种不懂公理的人,对不对?”
乐长烟给老夫人带了一高帽,让老夫人也不得不这样做,不然就下不来台了。
“长烟说的是,这样是不公平了些,那就照长烟的话这样吩咐下去吧。”老夫人微微点头,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周妈妈和吴妈妈相顾对望,点了点头,带着几个丫鬟走了出去。
乐从菡听完乐长烟一说话,就知道肯定没有好意图…乐从菡依旧衣衫凌乱不堪,头上精致的发髻已散乱。被两个嬷嬷从老夫人的身边拉走,按在地上。乐从菡又装起了可怜,一双明眸哭的停不下来,看也不看大夫人,就直接挣扎着想爬到老夫人面前,好不容易只抓住了老夫人的衣角,哭诉道:“老夫人,从菡真的没有做这等事,是她们陷害我的啊!都是她们陷害我的啊!你也不要停乐长烟的一记之词啊,从菡说的都是实话!句句属实啊!”
老夫人冷冷的看着她,轻轻的拂开她的手,任由身后的两个嬷嬷将乐从菡拉开:“你是不是冤枉的就等周妈妈来了再做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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