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白发苍苍,锦衣华服的老人缓缓向舞台走去。,最新章节访问:.。
兴许是刚刚他那一声突如其来的打断,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他走得不慌不忙,最奇特的是,右手拿着大红的手绢轻放鼻端,眉头微蹙的样子,彷佛很忌讳周围人群的味道。
在洛歆那娇俏而略显好气的目光中,他将手中的稿纸递了过去,尖声细语道:“吾家主人的诗词,洛大家不妨一观。”
如此的锦衣华服,竟然是个‘侍’从,这倒是让全场之人楞了楞,纷纷将目光投向二楼那紧闭的窗户,似乎在猜想其主人到底是何方贵人。
洛歆也不例外,抬头看了眼紧闭的窗户,随即缓缓将手中的稿纸展开。
一见之下,顿时‘花’容为之一惊。
“金雀钗,红粉面,
‘花’里暂时相见。
知我意,感君怜,
此情须问天。
香作穗,蜡成泪,
还似两人心意。
珊枕腻,锦衾寒,
觉来更漏残。”
“好,好词……”全场之人纷纷附和。
成彦雄打着节拍,摇头晃脑品味半响,随即朝着对面那紧闭的窗户,大声道:“好一曲‘更漏子’,今晚诗词当属阁下第一无疑,在下是甘拜下风”。
成彦雄的话反而让韩旭有点刮目相看,但这首“更漏子”似乎在哪里听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当然在韩旭的记忆中,能记住的无不是经过历史大‘浪’淘沙,留下的千古著名诗词,此首“更漏子”好是好,但也似乎不太响亮。
此刻的洛歆有点小‘激’动,面‘色’也变得红润,她相信凭借自己的歌喉,这首“更漏子”将会唱响秦淮河,甚至整个江南大地。
然而,正当她想宣布此首词夺得今晚第一之时,却再次被人打断了。
“切,这也算好词?那我手上的岂不是千古绝唱?”柳宜在韩旭的授意下,拍着包厢的围栏,哈哈大笑道。
此言一出,场中之人均一副好奇之‘色’朝着韩旭他们的包厢望来,今晚还真是一‘波’三折,闹出了一个“更漏子”,现在又跳出来个打擂的。
不过,总有人是另外。
邓及见说话之人竟然是国子监的同窗,没想到竟然撞上了柳宜这家伙。
微微一愣后,随即摆出一傲然之‘色’,大声鄙夷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柳大脑袋,平日里还真没看出来,柳大脑袋除了喝酒听戏,还学会写诗填词了啊!”
“就是,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柳宜那几斤几两,我们这些同窗,谁不知道呐!”包厢里的书生们立马兴高采烈的附和起邓及之言。
你一言,我一语的,将柳宜说得是一无是处。
原本还带着丝期盼之‘色’的洛歆,听了国子监太学生们的话,不由暗自摇了摇头,只不过处于一份礼仪上的尊重,并未立即宣布胜者的归属。
……
柳宜很胖,但胖胖的他总给人一副心宽体胖,乐呵呵的人畜无害之态。但凡是人,总免不了有火气。
此刻面对邓及等人的嘲讽,他也不由得面‘色’涨得通红,双手紧紧的握着拳头,两眼死死的瞪着邓及等人。
“砰……”
皇甫继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骂道:“娘的,一帮穷秀才竟敢口粗狂言,有本事过来和老子比划比划。”
“皇甫继勋?他怎么会在这里。”
杨遂和成彦雄相视一眼,同时‘色’变。
显然皇甫继勋这“江东小霸王”的称谓早已传遍金陵城的大街小巷,就连国子监的这些心高气傲的太学生们也不由得心中一凛。
不过,对于这些血气方刚的太学生们而言,天下间就没有他们不敢说的话,更何况南唐朝廷向来重文轻武,朝廷可把他们当宝贝一样护着,自然多多少少养成了些傲慢之气。
秦淮河是国子监的地盘,这是南唐不成规矩的规矩。国子监的太学生向来在秦淮河横着走。若是在其他地方,兴许也就低头忍了,但在这秦淮河,在这楚楚动人的‘花’魁洛歆面前,他们是死也不会低头。
文人傲骨一上来,九头牛也拉不回。
果然,被皇甫继勋这么一‘激’,邓及最先忍不住的跳了出来,傲然道:“皇甫将军,今日乃诗词赛,兰桂坊可不是你皇城校场,有本事咱们诗词见真章。在下可是很想听听柳兄的大作。”
“不错,既然柳兄发了话,那不妨来出来一观,也好让在下向柳兄请教。”成彦雄说道。
“还是别拿来免得丢人现眼,丢了柳兄的面子不要紧,可别连累了咱国子监的名声。”一名书生讽刺道。
……
这年头竟然还有人把自己的话当耳边风,这还了得。皇甫继勋大怒,转身就‘欲’冲出去。
“皇甫兄何必这么着急呢,几个跳梁小丑而已。”韩旭笑呵呵的摇着折扇,上前一步拦住皇甫继勋。随后朝着太学生们说道:“既然各位不信柳兄的本事,不妨和在下打个赌,若是柳兄的诗词逊于那首‘更漏子’,在下愿奉上黄金百俩;不过,若是柳兄不小心赢了,不知各位国子监的高才,有何表示呢?”
黄金百俩?好气魄。
底下之人顿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舞台上安坐的洛歆微微一震,美目朝着韩旭望来,眼中竟是不可置信。
“哈哈哈哈”
邓及哈哈大笑,拱手道:“这位兄台够豪气,柳兄怎么说也是我等同窗。这样吧,只要柳兄的诗词能胜过成兄的那首‘惜‘花’’,在下不仅奉上黄金百俩,并且向柳兄下跪认错。”
“邓兄,三思……”成彦雄和杨遂一听这话,连忙上前拉住邓及。
“成兄,杨兄放心,区区百俩黄金,邓某也不是拿不出。”邓及安慰道。转而,面‘色’一正,大声朝着韩旭说道:“若是柳兄输了,那黄金百俩,在下也不稀罕,只要柳兄给我们每人磕一个头,自动退学国子监即可。”
“爽快,就这么定了。”韩旭嘿嘿一笑,随即示意王凳子赶紧将诗词拿下去。
“韩兄,这……这……这……”
刚刚韩旭写诗词之时,并未让他和皇甫继勋观看,是以柳宜对韩旭信心并不大,或者根本就没想过韩旭能胜得了那首“更漏子”。
韩旭见此,暗自摇了摇头,笑道:“放心吧,定然输不了。”
“唉……”柳宜一声哀叹,瞧着王凳子已上了台,只能阿弥陀佛了。
……
洛歆微笑着接过王凳子拿来的纸稿,她对此并不报希望,只是礼貌的接过一观。可这一看之下,她顿时呆立当场,脸上那淡淡的笑容消失不见,随之而来是的震惊,惊喜,痴‘迷’,不一而足。
一张,两张,三张……
接连三张纸稿观毕,洛歆抬头朝着正对面的包厢望去,眼中闪着异样的‘色’彩。
“念啊……”
“洛大家,念来听听。”
……
成彦雄,杨遂,邓及三人面‘色’一变,瞧着洛歆那兴奋的神‘色’,再看看韩旭那成竹在‘胸’般自信的微笑,心中闪过一丝不妙之感。
洛歆缓缓起身,先是朝着韩旭的包厢处弯腰一揖,随即颤抖的声音响了起来:“洛歆见过三位大家。”
这举动,更是惊得满场之人目瞪口呆。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洛歆开口念道: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一词而出,满场骇然……
接下来,洛歆兴奋的再次念道: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紧接着: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三首诗词念罢,满场皆静。
每一首都有其独特的风格,写尽人间儿‘女’情长。
恋罢的洛歆,依旧久久的处于回味之中,不能自拔,呆呆的站在台上,遥望正对面的包厢。
半响后,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叫好声。
成彦雄摇头叹息不止,颓然的坐了回去。
杨遂,邓及满脸的不可置信,呆然不语。
整个国子监的包间寂静无声,和满场的欢呼显得格格不入。
……
“不错,很不错。”皇甫继勋连连点头,也不知其听懂了没有。
“好,好,好。韩兄……”柳宜‘激’动的一把抱住韩旭,兴奋得说不出话来。做诗词他不会,可这简简单单的品评诗词,他还是能做到的,不然也真的别在国子监‘混’了。
此刻兴许没人注意到,那紧闭的窗户被推出了一个小小的缝隙,一双异彩连连的双眼,正朝韩旭这边看来。
三首诗词掀起了今晚的**,洛歆半天后终于反应了过来,黄莺般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三首诗词,奴家一时之间无法评论出哪首为罪。皇甫将军的这首‘鹊桥仙’,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柳公子的‘青‘玉’案’,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韩公子的‘木兰词’,人生若只如初见。”
洛歆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每一首均有那足以流传千古的名句,道不尽人间风流。
原本韩旭只是为皇甫继勋写了那首‘鹊桥仙’,可之前听到柳宜和国子监同窗的恩怨,不由一时又抄袭了两首,这位胖胖的柳宜很是让他欢喜。
“韩兄大才,在下决定了……”柳宜面‘色’一怔,突然咬牙道。
“决定了什么?”韩旭从未见过如此正经的柳宜,心下不由好奇。
柳宜望着韩旭,一脸的倾佩之‘色’,正‘色’道:“在下决定,今后生子,就叫三变,三首诗词三个变化,个个‘精’彩。”
“三变,咋不叫三丰呢,柳三变……”韩旭没好气的说道。
话音刚落,突然面‘色’一变,大惊失‘色’:“啥?柳三变?柳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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