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顾卿辞盛好汤,下意识便向着卫长天方向递了过去。可她想了想,似乎又有哪里不对,便僵住了。
卫长天抬手压下她手中的碗,一碗汤便安放在眼前。
他抱着胳膊得意地笑,“你做的没错,女子出嫁当以夫为先,这碗汤该先给为夫。”
可话说完了,他也不喝汤不用膳,仅是靠在椅背上目不转睛的望着她,唇边还带着莫名的笑意。
顾卿辞被他看得发毛,“怎么了,王爷为何这般看着妾身?”
卫长天忽地握住她的手,“没怎么,就是忽而便释然了,不论中毒与否,其实你都未变,依旧还是我的阿满。”他在心中又补了一句,只是再也没有亲亲抱抱举高高罢了!
她皱起眉,正预备开口说话,忽闻人声由远及近吊儿郎当,“王爷王妃,我等又来蹭饭啦!”
侧眸一望,又是孟闲歌,手执着他那万年不离手的折扇慢悠悠的打晃,一派风骚模样;他身侧,君子竹端方清润依旧,季东阳始终是沉沉闷闷不言语,只一双眼痴痴将顾卿辞望着。
顾卿辞起身,抿唇淡笑,吩咐道:“再添几副碗筷。”而后又亲自给这几人盛好了汤饭,照顾周到又客气。
席间她也不言语,只是间歇给卫长天夹几筷子菜,举止温娴,一派贤妻之风范。
瞧见这般的顾卿辞,孟闲歌这个向来脸皮最厚的都不好意思起来,言行举止之间也客气了许多,拘谨又束手束脚。
君子竹含笑道:“王爷王妃果然还是恩爱有加。”
顾卿辞垂眉,温顺有加,“侍郎大人所言甚是,王爷待我自然是极好的,夫妻之间也自当相敬如宾。”
卫长天挑眉,放下筷子,“你昨晚可不是这样的。”
“……”顾卿辞偷偷抬眸瞪他一眼,而后又落落大方的笑道:“妾身先前身中剧毒,还要感谢三位费尽心力为我解毒。”
卫长天正欲插话,她又跟着道:“此外,几位同我家王爷至交好友多年,也要感谢你们对王爷的照拂。妾身以茶代酒,敬三位一杯。”
三言两语,将卫长天想说的话噎了回去。他眨眨眼,靠坐回椅背上。
见顾卿辞拿起手边茶盏,同那三人敬了一杯后,他才忽而指尖一敲桌面,含笑道:“夫人,你方才拿的茶盏,是我的。”
哦呵呵呵呵……
顾卿辞温婉的笑,“夫妻二人共用一个茶盏,这又有何奇怪呢,王爷?”
瞧着她面上愈发贤良的笑意,卫长天不禁想起昨晚某人恶狠狠的张牙舞爪的模样,他瞬时便有些明白了——看来先前名满京城的第一闺秀,或许也是这般演戏演出来的。
顾相那古板陈腐教条,原来也压不住她那颗江湖自在的心呐!
他往嘴里扔了根笋,瞧着现今顾卿辞恭顺的模样,不禁又有些得意。
他家的阿满,在旁人面前会演戏,可在他面前,还是愿展露出本来模样。这是不是说明,他在她心中终究还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