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竹沿着墙头走,飞越过重重房檐,立在了长宁宫的院墙之上,惊得婢女尖叫连连。
太后本还拉着卫东阳和叶承欢话家常,却忽闻院内嘈杂,几人惊诧的隔窗向外望。叶承欢更是好奇的趴在了窗边。
只见君子竹自高墙之上一跃而下,青竹衣衫于风中翩飞,一旁树木有暮秋落叶纷落,与他一同而下,好似那千年古木成了精,化成一位翩翩佳公子踏风而来。
叶承欢竟看得一时出了神,直到太后一声怒喝,她才回过神来,偷偷将眼中倾慕藏了起来。
君子竹稳稳落在院内,扬声道:“臣君子竹,有急事求见皇上!”
年轻的君主经过这些时日的磨炼,已渐渐有了帝王的威仪,他心下虽疑虑,却不紧不慢的起身,“宣。”
君子竹大踏步进屋,跪拜过后,当即便呈上卫长天的亲手信,“边关战事告急,将士们没了粮草却犹还在苦苦支撑。前些日子便有信使送来急报,可边关久久等不到粮食,如今已谣言四起!”
卫东阳一怔,“可朕并未收到所谓的急报。”
君子竹凝着眉目,已做好了必死的决心,“太后私自毁了军报,皇上自然不知。臣今日收到信后便急急前来求见皇上,太后却还横加阻挠!”
太后急急喝道:“君子竹你放肆!”
君子竹丝毫没有退缩之意,扬眉怒视太后,“你虽坐享尊位,却枉顾边关将士与百姓的性命,又有何资格来训斥我?”
太后气急了说不出话来,两人都等着卫东阳做一个决断,可此时卫东阳却不言语了。
良久,他道:“既然如此,那便快快通知下去,漠北附近冀州不是还有个粮仓?传朕的旨意,让冀州太守准备粮草先运往漠北,解了将士们的燃眉之急。”
言语中丝毫不提太后罪过,看来他是想将此事压下去,君子竹垂眸敛眉,心中再凉一分。
正在这时,太后却忽然出声,“你们都先下去,在门外候着,哀家有事要同皇上商议。”
众人应声而退,君子竹与叶承欢也退了出门,在院中等候。
宫人们都将脑袋埋得低低的,今日听到了这般不得了的消息,恐怕日后他们还有没有命活都是个未知数,一个个皆俯首惊颤,不知前路。
偌大的华美庭院,却是死一样的寂静。
叶承欢悄悄侧眼,看向君子竹。他面容白净俊俏又斯文,打死她也想不到,原来他也会功夫,原来他也会打人,原来他也会有这般激亢的时候!
她偷偷扯了扯他的袖子,“哎,你硬闯长宁宫,还对太后不敬,你不怕死么?”
君子竹侧过脸,正视着她,面上还有余怒未消,却比往日多了几分阳刚俊朗的韵味。他沉声道:“若不能为国效忠,不能令百姓安定,不能还将士们公道,我毋宁死!”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叶承欢竟呆在了原处,看着正午的阳光将他笼住,她也形容不出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心跳又加快了几分,眼神中的光亮又多了几丝。
这样的他,她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