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证据确凿,主审官想要包庇吴主簿已经是不能。
“吴勇宠妾灭妻,杀人灭口,陷害他人,暂且将其收押,其罪行一一查证,查证之后问罪。”
几个衙役走过来,给吴主簿戴上了枷锁。
吴主簿想要挣扎,但是他哪里能挣扎得过训练有素的衙役,所以很快就被衙役给拖了下去,那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看到坏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跪在余秋雨身边的李锦微微松了口气。
“谢谢你,秋雨。”
她真诚的感激余秋雨,若不是因为余秋雨,她还真没法帮助余风洗刷冤屈。
以前余秋雨和李锦的相处模式都是针锋相对的,李锦尖酸刻薄,容不下余秋雨,处处想要算计余秋雨,而余秋雨性情刚烈脾气火爆,不愿意对李锦的尖酸刻薄加以容忍,所以这导致两个人争吵不休算计不休,生动形象的诠释了什么叫做一山不容二虎,一个余家容不下李锦和余秋雨并存。
现在,是她和李锦第一次并肩作战,这种感觉怪怪的,她心里不自在,却又如释重负。
这可能是因为,原主与李锦之间到底存在着亲情吧。
至于余秋雨为什么要让高官先把案件再调查调查,再给吴主簿定罪,余秋雨看了罪己书,也记下了罪己书中的名字,罪己书中出现了多位朝廷大员的名字。
她不能只顾着眼前如何定了吴主簿的罪,还得顾着能不能把这些人给一锅端了。
谁让她是个喜欢瞻前顾后的余秋雨呢?
吴主簿被定罪,再加上他又收了贿赂,所以在吴主簿被关进大牢的同时,吴家紧接着也被抄家了。
有赵至琛在,主审官不敢不下命令抄家。
吴家的那些奴才知道吴家要被抄家后,个个卷着自己的财产逃之夭夭,谁还敢留在吴家呢,要是被抄家时他们被抓了,下场是什么,他们想都不敢想的。
就连吴家的那个小妾也不甘示弱,抱起自己这些日子从吴主簿那里拿来的财产就跑路了。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吴家失势,小妾怎么可能愿意留在吴家。
吴家的老爷子前不久才丧了老太君,如今又没了家,望着各自离散,不再在乎他的家仆,他的家已经是一片狼藉,而且吴主簿也因罪入狱,能不能得到个好死还不一定呢。
老爷子倍感空虚寂寞冷。
没过多久,吴家就来了官差,他们把吴家人全部都赶了出去,吴家的家产全部都充公,吴家的大门被贴上了条幅上了锁,从此岭南再也没有什么大户吴家。
吴家的事情在岭南传得沸沸扬扬的,主簿吴勇除了宠妾灭妻甚至还把自己的妻子给逼死了之外,还做过许多的亏心事。
他居然利用职务之便,帮助朝廷的一些贪官在岭南谋私,余秋雨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一直以来,二皇子安插在岭南的最大卧底就是吴主簿。
这还都是赵至琛根据罪己书上出现的人名顺藤摸瓜得出来的,其中还涉及了当初赵至琛被贬到岭南的阴谋。
原来,早在赵至琛被二皇子陷害,被贬到岭南来做知府的时候,二皇子就在赵至琛的身边安插了吴主簿,起初皇帝把赵至琛贬到岭南去就是单纯的想要教育他,一时之气罢了,本来想让赵至琛在岭南吃两天苦便作罢,就是这个吴主簿暗中做了手脚,让赵至琛的工作频频出错,皇帝看到赵至琛的表现才更加的生气,才让赵至琛在岭南一待就是这么长时间的。
顺着这条线索,赵至琛继续往上查,最后又查到了一个人身上。
余风的案子告一段落,余秋雨的内心感慨万千,她原本准备绘制大氅的样式,可是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余风。
虽然她挺讨厌余风的,虽然余风一直无理取闹,虽然余风总是欺负她,但是现在看到余风的遭遇,余秋雨对余风的怨念已经一点都提不起来了。
余亦凡从衙门回来,一进门就瞧见余秋雨坐在桌边发呆,手下还是自己绘制的图样。
“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余秋雨在公堂上临危不惧,表现得那么霸气,不但让吴主簿无法陷害她,反而还让吴主簿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赔了进去,余秋雨和赵至琛之间的一些误会也得到了解决。
这本来应该是皆大欢喜的一件事,为什么余秋雨如此的愁眉不展?
“我在想,如果余风当初没有遇错人,或者说没有嫁给吴勇,会不会是另外一个结局?”
会不会能够平安喜乐地度过她的一生?
余秋雨从余风的事情中吸取教训,她觉得,作为一个女孩子,要是没有遇上对的人,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定下终身。
不过,随后余秋雨就想到了朝廷颁发的那个关于婚姻的律法。
女孩子要是到了一定年龄还不嫁人,男子要是到了一定年龄还不成家,便会被强制婚配。
要是被强制婚配,强制许配了个歪瓜裂枣,或者是游手好闲没有担当的男人,那么她的一生岂不是就毁了?
如果说这样,她还不如嫁给宋哲呢。
奇怪,她怎么又想到了宋哲?
“如果余风没有嫁给吴勇,至少可以好好活着。”
余亦凡想了想,深深地叹了口气。
算了,与其怜悯余风,不如先反省反省自己,她得想想办法,该怎么样才能躲过那朝廷强制婚配的新律法。
“不过,哥,那个,宋哲有回来吗?”
她再次偏头问起余亦凡,余亦凡在衙门里,应该知道赵至琛有没有原谅宋哲。
如果赵至琛原谅了宋哲,那么肯定会派人寻找宋哲,只要赵至琛寻找宋哲,风声一放出来,宋哲就会主动的回来。
“大人最近在忙别的事情,没有寻找宋大人,不过,对于宋大人而言,没有消息不就是好消息吗?”
余秋雨问起宋哲的情况,余亦凡一下子就猜到了余秋雨的想法。
这个傻丫头,还在担心宋哲。
岭南最近的天气总是很阴沉,余秋雨不得不把才脱了没几天的棉衣给重新穿上。
余秋雨听说,朝廷又出现的新的动静,所以余亦凡最近又开始忙了起来。
朝廷一出乱子,只要和岭南有关,少不得会有官员过来接手岭南的一些旧案子,所以余亦凡最近需要加班加点的去整理这些长年累月的旧案子。
余亦凡一忙起来,自然是废寝忘食,所以余秋雨少不得要亲自给余亦凡送饭,她可不希望余亦凡因为过多痴迷于工作,熬坏了自己的身体。
余秋雨带着午饭来知府衙门,才一进入衙门的门口,她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刘文静?
她怎么会在这里?
总之,在余秋雨的意识里,刘文静出没,肯定没啥好事。
余秋雨深吸一口气,提高自己的警惕心,朝着衙门内走去,她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千万不要又有哪里行差踏错得罪了刘文静。
毕竟之前她可是在刘文静的手上吃过不少的亏,现在实在是大意不得。
不过这次很奇怪的是,刘文静看到余秋雨过来,居然只是冷漠的瞥了余秋雨一眼,没有开口叫余秋雨站住,也没有要责罚余秋雨的意思,但是看余秋雨的眼神却很奇怪。
厌烦,却又不屑,似乎是不满余秋雨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但是眼神中又充斥着焦急的色彩。
怎么了?
余秋雨安然无恙的从外边走进衙门,刘文静全程都是看到了她当做没看到她一般,丝毫不打算跟她计较,这很反常,以前的刘文静肯定是找机会训斥自己几句,甚至是责罚自己。
带着满肚子的疑惑,余秋雨走进了衙门,一进衙门,余秋雨就看到余亦凡坐在那里处理公务。
她这哥哥果然如同她印象中的一般,只顾埋头处理公务应对即将到来的彻查,根本无暇吃饭。
“哥。”
余秋雨叫了余亦凡一声,把放在餐盒里的饭菜取了出来,放在了余亦凡面前的桌子上。
“哥,先吃饭吧。”
余亦凡嗯了一声,将折子整齐的摆好,洗了手回来,准备开始吃饭。
余秋雨蹲在余亦凡身边,纠结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哥,今天,夫人怎么了?我看她今日挺奇怪的。”
感觉,这不像她啊,她之前在自己面前,要么刁蛮嚣张,要么伪善薄情,怎么居然开始对她漠不关心起来?
还没等余亦凡回答余秋雨,余秋雨的背后就有情况爽朗的声音响起。
“丫头!”
余秋雨愕然的回头,宋哲洋溢着一张笑脸,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你回来了?”
余秋雨惊讶的站了起来,有些难以置信。
宋哲不但回来了,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回来了,不需要像以前那样,就连去牢房里看她也得偷偷摸摸的,甚至连她被刘文静用刑都没法搭救。
“是。”
宋哲说着,还朝余秋雨张开了怀抱。
余秋雨本来想要像上次一样,一下子扑进宋哲怀里,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但是就在余秋雨准备扑过去抱住宋哲时,两声格外清晰的“咳咳。”在余秋雨的身后响起。
余秋雨回头,余亦凡的表情颇为严肃又拘谨。
她差点忘了,她和宋哲之间男女有别,男女大防时刻谨记。
余秋雨嘿嘿了两声,有些尴尬的收回了自己的双臂。
“但是,夫人,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