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正看着他,点一点头,接着说道:“知道,徒儿死也不说。”
轩山祖师心中一震,见他小小年纪,脸上竟是一片坚忍,漫天雨丝如刀如剑如霜,打湿他的小小脸庞,看上去有几分憔悴,他忽然深深吸气,垂下眼帘,不再看他,口中却继续说道:“另外,你每日一定要修习这法门一次,但不可在人前修炼,只可在夜深人静时方可进行。最后,非到生死关头,切切不可施展此术,否则必有大祸,你知道吗?”说到这里,他重新睁开眼睛,盯着张继正,十风谨慎慎重的问道:“这些,你能做到么?”
张继正看着他,犹豫一下,歪一歪头,又抓一抓头,这增一脸迷惑,但最终还是重重地点一点头。
轩山祖师微微一笑,便再不多话,开始传他一套口诀,这套口诀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千字左右,但枯涩艰深,张继正用尽心力,足足用上三个时辰,方才尽数背下,已经伤透脑筋。
轩山祖师看他完全记熟,这才松上一口气,神情间疲惫之极,他看着张继正,眼中忍不住有慈爱之色,接着说道:“你学会这些?练成之日?必须拜入神、仙、妖、魔、鬼、怪、道、巫,这八派山门,你可答应?”
张继正想上一想,再摇一摇头,接着问道:“这,这,这世界上真有神、仙、妖、魔、鬼、怪吗?”有些结巴。
轩山祖师哑然一笑,看着他回道:“当然有,你敢拜他们为师吗?”
张继正犹豫一下,接着回道:“如果他们肯收我?我敢拜他们为师?”
轩山祖师接着问道;“还有你名字叫继正,为师希望你以后能捍卫正道,如果你有能力,将来要为正道做些事情你可答应?”
张继正忙道:“如果徒儿有能力,一定捍卫正道,为正道做些事情。”
轩山祖师这才满意说道:“真是个好孩子,最后是要你帮我找个人。”然后又想起什么,伸手到怀中摸索出一个线装书盒和一颗深紫色珠子,细细看上几眼,递给张继正,接着说道:“现在,你且把这套书和这颗珠子好好收起,不可让外人看到,这套书是我师门传下,其中有我毕生所学和这颗珠子用法,可指引你我要找之人,接近他珠子会有感应,以及那两册《乾坤古书》也在里面,还有我刚才告诉你的名号?你决不可对外人说起?你知道吗?”
张继正接过珠子,看着那个书盒,这时问道:“知道,徒儿会按照师父说的做的。”稍一停,接着又问道:“师父,这书叫《轩山古书》,那这珠子叫什么名字?到底有什么用啊?”
轩山祖师摸着他的头,这才回道:“这珠子叫乾坤珠,共有八颗,是我师门传下,现在传给你,你要好好保管,有机会找到另外七颗,至于其用处,可以增加修为,以及力气,具体如何我也不清楚。”苦笑一下,长叹口气,接着说道:“你我有这般宿缘,本是命中注定,不知以后能否再见?孩子,你跪下给为师父叩三个头,再叫我一声师父吧?”
张继正看一看轩山祖师,却见他已收起笑容,脸色庄重,当下点头称是,乖乖叫上一声:“师父。”便跪倒在地,重重叩上三个头,他刚刚叩完,还没等他抬起头,只听轩山祖师低低笑上一声,张继正要抬头看他时候,突觉眼前一黑,又再度不醒人事起来。
轩山祖师看着他,这个寄托无限希望的小徒儿,满是疼爱之色,想起这两年和他在太和山的情景,那一幕幕已经大哭起来,无声的哭泣着,这时长叹可气,自顾自的说道:“正儿啊?你仇恨在身,虽经为师督导,已暂时放下,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如此下去,会影响你心境,对修行来说,那是大忌,为你将来仙途,为师不得已封印你部分记忆,如果你能到那层,自可破去,如果不能到层,也只有做罢,一切随缘吧?”说完,一掐手决,在张继正脑门一点,一团青光闪着无数符纹,进入他的大脑,深入他的脑海,封印他部分记忆。
做完这些,轩山祖师整个已经虚弱起来,这时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他苦皱着眉头,长叹说道:“罢了,为师舍去这具分身,助你一臂之力。”说完,两掌平放张继正天灵,说声:“功力转移”一大团白色雾气,顺着他手掌进入张继正的身体,好久他才道:“为师该做的已经做了?以后如何就靠你自己了?”
轩山祖师说完,整个人开始不稳起来,雪白头发更加返白,开始丝丝掉落,说完一声:“定点传送,神道山门。”用尽最后一点法力,打出一道法决,这时出现一道白光,卷过张继正和那小孩的身体,稍一停顿,接着闪上一闪,他们身影便消失不见,等这些做完,轩山祖师整个身体,已经枯萎,看着张继正消失的地方,苦笑一下,接着说道:“正儿啊?希望你如你先祖一般?能够走到最后那一步?为师该做的已经都做了?以后如何就靠你自己了?但愿在真仙界我们师徒能够再见,但愿你能解开记忆,让为师功力在你体内继承,把它吸收转化成自身修为,你所走之路,早已主定,可要苦你一辈子了。”说完,他闭上眼睛,接着他的身体开始消散,化为雾气,消失在天地间。
而在一处气势威严山门外,被群山包围的建筑中,缭绕着一团祥云,这是个清晨,昨天晚上刚下过一场雨,现在已经停下来,树上的水珠晶莹剔透,从树叶边缘静静滑落,跌落下来,打在张继正的脸上,冰冷的凉意把他从梦中唤醒,他睁开眼睛,下意识地要叫:“师父------”
但师父却不在身边,他爬起身来,站在那里,向四周看去,只见满目被群山遮避,除山还是山,除水还是水,而且静的吓人,他对着群山,大声的喊道:“师父?师父?你在吗?你去那里了?”叫了十几遍,见无人回答,开始害怕起来,他说不出的孤单,立刻一变脸,刹时大哭起来,带哭带说,这时问道:“师父?师父?你去了那里啊?你去了那里了啊?你不要正儿了吗?不要徒儿了吗?”还是没有人回答,几乎是带哭带泪说完,可是师父还是没有出现,他不知道去了那里?怎么不要他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啊?
深山空寂,除几声鸟儿鸣叫,就再无其它声音,他抬头仰望着天空,满是悲伤的表情,不见了师父,这时想起了父母姐姐,不住的问道:“爹爹,娘,姐姐,你们还好吗?你们会想我吗?”问着,问着,又哭了起来,只到哽咽发不出声,这才停止,但声音于是嘶哑,他全身无力,躺在地上又睡了下去。
而等他醒来,这时于是正午,他看一看附近,但四野无人,只有哪个小孩躺在身旁,呼呼大睡,他整个脑袋昏昏沉沉,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甚至是以前所学的剑法,掌法也完全记不起来,但是昨晚事情,却记忆犹新,不知为什么,他这一醒来,整个脑袋被清空一样,很多记忆已经这么消失。
他也不在想,只是回忆起昨晚发生事情,如做梦一般,他怔怔地想上一会,想不出什么,甩一甩头,走到那小孩身旁,用力推推他,小孩口中嘟囔几句,慢慢醒来,揉一揉眼睛,还未说话便觉得一阵寒意袭来,忍不住打上一个哈欠。
他睁眼看去,却见自己和张继正全身已经湿透,躺在山道旁一棵松树下,不由地目瞪口呆,接着问道:“你是谁?我这是在那里?我爹和娘呢?”
张继正有些无语,这时回道:“我叫张继正,我不知道这是那里?你叫什么名字?我不知你爹娘在那?”
小孩一听,他说不知爹娘在那,开始哇哇大哭:“我爹娘叫我承儿,你真不知道他们在那里吗?你带我去找他们好吗?”说完,刹时又哭起来。
张继正自己是个孩子,根本不会哄他,这时说道:“你别哭?我答应你带你去找你爹娘?但不是现在好吗?”
小孩听到这话,这才慢慢不哭,这才回道:“好,我不哭,但你要带我去找爹娘?我好想他们啊?”说完,想要哭一样。
张继正苦笑回道:“好,但你要听话。”小孩乖乖点头。
张继正问他:“你姓什么?”
小孩想上他半天,这才回道:“我不知道,我爹娘就叫我承儿。”
张继正更加无语,接着说道:“这个不行,你先要有个姓名,这样吧?你先跟我姓张,我继正,你继承,别人问你叫什么?你回答叫张继承好不好?”
小孩想也不想回道:“好。”
张继正看着他,又补充道:“你以后叫我继正哥哥,或者叫我张师兄,毕竟师父救过你?”
小孩答应声,张继正带着他一起向山道走去,但还未到山道前,他二人已发觉不大对劲起来,怎么闻到这里隐隐有股血腥味道?他们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疑,同时也加快脚步,向着山道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