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有一个人,他与天地自然在一起,追求那超脱凡俗的人生,在凝望时,张继正想到师父三十年前,师父的话语,这人的一生,有太多的道路,选择哪一条要看自己,想到这里,他对自己说道:“而这里,也不是我要选择的路。”张继正若有所思,已经转身走远,已经离开这里,向着远处走去。
在两年后,张继正五十五岁,他离开家乡已三十五年,可这三十五年,他只去两个地方,有一条河,有一片山林,直至这一年,他遇到一伙强盗,那强盗杀人,可没有杀他,或许是看到他这么大把年纪还穿着书生长衫,背着破碎的书箱,有些落魄样子,于是那样子妖艳美丽的匪首,问他一句话:“老头儿,你会算账吗?”
张继正摇摇头,可依旧被带走,被送入山寨内,这是一个很大的寨子,足有上千人居住,大都是强盗的家眷,还有不少孩童,张继正在这里,被安排成为先生,教这些孩童识字,不需要太多,最起码要认得银票,要能看得懂书信,这是身为一个优秀的强盗,需要掌握的知识,这是那美丽的匪首,她对所有强盗要求的,时间在慢慢流逝,张继正也随遇而安,他教着书,看着天空,似乎与在太清城时一样,只是偶尔会想到师父,想起父亲的坟前,自己已很久没有回去清扫。
这山寨内每个月都有死人,在三年的时间里,更是迁移两次,直至第四年时,官兵来到,整个山寨面对悬殊的彼此差距,生死存亡时,张继正迟疑一下,提出可以用毒,那一刻挂起的是北风,官兵在南面,张继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到的,只是他的脑海里,在这些年来,已存在太多太多的知识,毒药是张继正炼制的,当这毒粉随着风吹向南方时,张继正才闭上眼睛,许久,许久,他听到带着兴奋的嘶吼,那是一场杀戮,被杀死很多很多人。
寨子取得胜利,在当天夜里,五十八岁的张继正,在三更时分,他的被窝里,钻来一个似火般的胴体,那是匪首,一个美艳似妖,可平日里却很保守的女子,在这一夜,张继正的人生有所改变,从此之后,他不再是教书,而是成为所谓的军师,这样的生活他没经历过,这很刺激,也很新鲜,即便他已是五十八岁,已过热血沸腾的岁月,可依旧觉得……有些沉迷不自然起来,往后是杀人,抢劫,此后三年,张继正的双手没有沾染一丝鲜血,可在他的帮助下,死在这些劫匪手中的生命,却是超出以往的数十倍。
直至那一年的冬天,张继正已厌倦这样的生活,这不是他的选择,他要离开,可这个时候的寨子,已经极为庞大,他的离开遭到那美丽的女子的拒绝,随后……在张继正选择坚持后,在他走出寨子的一刻,他经历一场追杀。
而这场追杀,已经持续一年,在一年后,当追杀结束时,张继正并没有死,带着满身的疲惫,他回头看上一眼身后数百步开外,骑在马上,拉开一把黑色大弓,正凝望自己的女子,他也变老,只是那美丽还在,目中带着复杂。
风从二人身边吹过,张继正转过身来,带着他当年离开家乡时的书箱,他已选择走远,但箭始终没有射出,而这一年,张继正六十岁,这时,在一座山上,他看到一座道观,此时正是秋天,落叶在青石板上,散落在四周,被风吹着发出沙沙的声音,天空有些阴,时而有雷霆闷闷而过,仿佛要下雨一样。
在道观内,张继正居住下来,他看着那些道门之人的修行,看着他们的起居,感受到一股前所谓有的宁静,他觉得自己的双手,已沾满血腥,清洗不掉,而如果在这里,仿佛可以得到化解,两年后,在张继正六十二岁时,他轻叹一声,对自己说道:“既然还是无法化解,那么我便不化解。”他摇着头,辞别道观,走向更远的世界,直至他来到京城,在京城居住一年后,他所在的国家,与邻国爆发一场相互的灭国之战,在这场战争中,张继正哪怕这般年纪,也依旧被强征入伍,加入军队,开始一场两国的战争,不由他选择。
而这场战争开始的第二年,张继正用他炼制的毒,接着在一场震惊两大国家的毁灭之战,使得张继正崛起,不再是普通的士兵,而是成为一个毒师,第五年,张继正已成为这场战争中的主帅,带着超过十万的士兵,还有几百个被他简单培养出来的毒师,攻城略池,第八年,敌国退出战场,只能被动的去防守,他已七十八岁,名声轰动整个国家的张继正,杀入敌国,展开一场灭国杀戮。
第十年……张继正八十八岁,他离开家乡的第十年,现在敌国已灭,当他回到自己的国家时,他受到极为隆重的迎接,他已经成为一个传奇,被册封为国师,如一场梦一般,让张继正有些不适应起来,在成为国师后,或许是因他的存在,或许是因国力的旺盛,他所在的国家,成为侵略的一方,挑起又一轮的战争。
一年、一年,当张继正九十岁时,他厌倦一切,离开军队,途中他走在曾经经历战火的地方,遇到此地的瘟疫,当救下一些人后,从此没有国师,世上多出一个丹医出来,他走过更多的地方,遵循着少年时的梦想,走过一山山,踏过一地地,他杀过多少人,他要救下多少人,这一走,便是二十年,二十年来,张继正走过不知多少个国家,翻过不知多少山峰,他救过很多人,而渐渐地,仙鹤大师的称呼,慢慢传遍大地,一百零一岁的那一年,张继正默默的抬头看着天空,苍老的脸上带着对一生的追忆:“我的人生,经历太多的道理,而我的选择……又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