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青衫剑客消失的一瞬间,陆左突然开口喝道:“想走?”
陆左手中的鬼剑瞬间暴涨数倍,门板大的巨剑落在了空白处,却是从那空气之中,撕裂出了一只手来。
那手被陆左斩下,空间之中似乎还回荡着隐约的惨叫声,甚至还有金色的鲜血洒落半空,但原本的地方却是一阵空空荡荡,再也没有留下了什么。
这是什么遁法?
我在青衫剑客遁走、随后被斩下一只手的时候,也下意识地遁入了虚空之中,想要弄明白对方到底是如何离开的。
然而遁入虚空之后的我却并没有感知到虚空之中同样的存在。
也就是说,这家伙并非是遁入虚空,而是用了别的办法。
再一次从虚空之中浮现出来,人群已经散开了,张天师走到了陆左跟前来,俯身将那一只手给拾了起来。
是左手。
我瞟了一眼,确定这手应该就是青衫剑客身上的零件,而随后便听到张天师开口吩咐旁边的长老道:“传令下去,封锁所有的通道,一切禁地,全部法阵开启,所有人都要注意,千万别给那家伙趁机溜了出去……”
一系列的命令发布下去,有人应声而走,而刚才在于青衫剑客拼斗的几人则也围了上来。
张天师下达了命令之后,转过头来,看着陆左,说那家伙情况如何?
陆左说他先是被陆言在背后斩了一剑,破了防,在逃走的时候又给我斩去左手,这段时间内,应该是最为虚弱的时候,应该是掀不了什么风浪了——不过也说不好,我感觉这人是个偏激记仇的性子,说不定会铤而走险,将自己身上的痛苦发泄出来,肆意袭杀有把握的无辜之人……
张天师摇头,说不,他是一个对自己十分珍重的人,对待自己的生命重过于一切,包括他口中的天尊,三十四层剑主。
陆左眉头一挑,说你刚才有说,之前见过此人?
张天师点头,说对,这个人原来的名字,只有一个字,叫做牙,来历很神秘,有人说他来自于化外之地,有人说他是上古传承,也有人说他神魔重修,总之是一个十分骄傲的人。
牙?
陆左说可是他现如今却是三十四层剑主的手下。
张天师说准确地讲,应该是大罗、三清之下的第一人——大罗天,也就是三十四层天,太上之境,其实就是三十四层剑主本人,而三清虽然未有露面,但我相信绝对是与三十四层剑主一般来历的家伙,从这个角度而言,这位贾奕的身份,已经是十分高了。
陆左抬头,说你觉得关于他身份的传言,神魔重修这个说法可能性比较大?
张天师说对,今天的表现更是说明如此。
陆左叹气,说如果真的都是域外天魔的话,这问题可就真的有一些严重了。
张天师说你觉得比之千通王如何?
啊?
陆左先是一愣,随即苦笑,说这个问题,陆言会比较有发言权一些。
的确,说句实话,我跟千通王打交道会比较多,包括他第一次的露面,以及在白头山的交锋,甚至是天池寨他的马前失蹄,我都有在场。
瞧见众人都朝着我看来,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两个人没有可比性,如果真的要凭出一个高下的话,我个人会比较不愿意成为这位贾奕的对手。”
千通王是那种江湖老油条,对于一切事物都了然于心,不会做不确定的冒然尝试。
他也不会做任何没有利益的事情。
但贾奕却不会,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不但有着堪称恐怖的实力,而且还拥有蔑视一切的勇气和执行力,这样的人,对于我们来说,方才是最大的威胁。
面对着那家伙,我甚至都没有放出聚血蛊“偷鸡”的半分想法,因为我知道小红倘若出去,多半也是回不来的。
就是这么强。
听到我的话,众人皆是沉默。
都说千通王是三十四层剑主集团之中的二号人物,现如今我们方才发现,事实与我们的想象差距实在有一些大,当千通王迷失在时空乱流、我们以为三十四层剑主无人可用的时候,居然就出现了这么一个贾奕。
而一个平育贾奕天剑主都有如此的实力,那么圣境四天里面的三清天呢?
甭管三清天是一个人,还是分作太清境大赤天、上清境禹余天、玉清境清微天的三个人,我们将要面对的敌人,都是让人透不过起来的强大。
压抑的气氛让人心情沉重,而这时陆左突然问我,说他逃遁的手段……
我摇头,说不是通过虚空。
张天师指着地上金色的鲜血,很肯定地说道:“是血遁。”
这家伙的鲜血与我们并不相同,呈现出华贵的金色,宛如液体黄金一般,里面蕴含着一种无比神奇的力量,这也许就是对方一身神力的源泉,而凭借着这玩意,使得他在重重包围之中,众目睽睽之下,来去自如。
当然,也并非没有付出代价,张天师手中把玩的那一只断手,说明了现实到底还是残酷的。
甭管你有多强,只要落败了,就得留下一些代价。
交流至此结束,既然确定了对方是通过血遁走的,那么必然也是有迹可循的,贾奕杀了太多的龙虎山道士,我们这一路过来瞧见了二三十具尸体,这些人都是龙虎山的精锐,有的是龙虎山长老,有的则是备受期待的年轻一带精锐,此刻都长眠于此,这仇恨深深地刻在了一众龙虎山道士的心中。
没有人愿意让那家伙这般轻松的离去,也不愿意等到他伤养好了卷土重来,所以张天师作法,将对方血遁的痕迹找出,然后开始调兵遣将,围捕贾奕。
而我们这边在得到了一阵感激之后,又给邀请参与追捕过程。
事实上,因为刚才我和陆左的表现,原本对我们多少有一些看不过眼的龙虎山长老,都变得恭敬许多。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是靠资历讲话的,所以许多人对于年纪不算大的陆左并不是很瞧得起,觉得不过是江湖上的夸张之言,然而真正与贾奕交手并且较量过后,他们方才发现,这个男人已经站得比他们还要高上许多了。
而这些一辈子都不怎么出山的道门真修,他们连陆左都不怎么瞧得上,更何况是我这种坐着火箭窜出来的草根了。
不过刚才的一战,无论是陆左,还是我,都已经刺激到了所有的人。
我能够感觉到众人投向我身上的目光,除了敬意之外,还有些许的防范和畏惧。
这是看待强者的态度。
接下来的时间比较漫长,通过张天师的作法,我们在大概找寻到了贾奕逃窜的方向,在龙虎山长老的陪伴下,我们分成了几个小组,参与追逐,忙活了一夜,最终还是没有找到那人的痕迹。
一直到天亮的时候,正在某一处山谷中搜寻的我们这组人接到了通知。
贾奕打伤了龙虎山守卫,从山门大阵的某一个漏洞逃了出去。
跑了。
这个家伙最终还是离开了龙虎山,据说在离开的时候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但最终还是保留了一条性命。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有些失落。
事实上,像这样的人,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将他杀掉,是最干净的办法,而如果放虎归山,等到他状态全满、回来寻仇的时候,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又或者说那个时候,我们已经飞速成长,抵达了他那帮的高度和境界。
只不过,这事儿可能么?
我摇头苦笑,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一些异想天开了。
因为优异的表现,我单独领了一组,算是这一队里面的外援高手,并不跟陆左在一块儿,所以消息传过来的时候,我连忙问起陆左的下落,那通讯的道人朝着我恭敬行礼,然后说道:“蛊王他人在三清殿,正在与张天师叙话,吩咐我领您过去。”
这一夜,我受到的崇敬目光无数,所以对于他的恭敬也已然免疫,点了点头,拱手说道:“好,如此就有劳了。”
那人慌忙行礼,说您、您客气了。
跟随着通讯的道人,我穿上了纸甲马,然后朝着龙虎山主峰三清殿那边赶去,人到的时候,瞧见小广场的另外一边,有几个眼熟的人,包括这一次中央调查组带队过来的秦局长,龙虎山女婿罗贤坤,西北马烈日和元晦大师,以及中央调查组的几位主要领导。
这些人也是刚刚赶到的,瞧见我,元晦大师远远地挥手,打了个招呼,却并没有走过来。
我没有跟这些人会面,而是被领到了另外一个偏殿里。
我被领进去,发现偏殿里面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堂哥陆左,而另外一位,则是龙虎山的张天师。
两人正在聊着什么,瞧见我过来,顿时就打断了话题。
张天师走到了我的跟前来,先是寒暄两句,说一些感激的话语,随后他郑重其事地问道:“有一个问题一直藏在心里,不知道陆言你是否可以给我释疑?”
我说但讲无妨。
张天师说之前你对抗贾奕之时,有一招瞒天过海之术,无比真实,我们都以为你死了——那是、什么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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